靓儿看着子越被花海簇拥着,他那低垂的头,那忧伤的手温柔的抚碰着花瓣,似对它怜悯如人。又似对它倾诉心事。
子越,他有着什么样的忧伤?……
风撩起靓儿的发丝,隔着面纱,靓儿感受属于这里的清凉。忽见离自己有十几丈远的子越,对着她招招手。
举步踏出,规距地沿着子越刚才的脚印走着,怕自己一个晃动,脚就会踩到那些娇嫩花朵的根部。
待靓儿差不多行至跟前,子越又踏出步伐,往前方走去。靓儿静默地跟了上去。一阵阵玫瑰花香伴随身侧。甚是舒畅。
终于子越停止了脚步,靓儿从花香回神,正诧异怎么停下了,却望见自己已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小桥上。
一座小小的竹拱桥将彼岸与花海相接。桥下涓涓的流淌着清澈的溪水。
似绵绝千年,都不曾停歇。
桥只有一米的宽度,三米多长,桥的一头链接蓝玫瑰花海,另一头却是另一片优雅的驻足之地。
一座竹舍立于空地之上,那已经离翠绿生命久远的黄色竹子,一根连着一根,形成墙壁,形成屋檐,遮风挡雨,避阳阻尘。
靓儿向前走去,却见这竹舍竟不像一般的竹舍,那竹子竟也不是普通的竹子,远看与其它并无多大分别,但近看,却见每根竹身都雕有精致的图画,笔笔力道轻如自在,深浅恰到好处,粗细得宜,让人以为,雕刻之人似用毛笔描绘那般轻松。
需知,这竹子能被当成屋舍之料而用,定也是坚固异常,那如针尖的刻刀就这样在这一根根的硬竹之上,刻画着,将这些万物刻画得栩栩如生,那竹叶轻细如真,那花瓣上柔滑细软,上面竟还刻有一滴欲滑落的水滴,而那蝶,竟在上方翩翩飞舞……
靓儿赞叹一声,这么细致的雕刻,一定是有心人所为吧。
所有的竹子上,刻的最多的,不是所谓的梅兰竹菊,虽然这雕刻的东西没有颜色,但那刻画的形态,却令靓儿十分肯定,是蓝玫瑰,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怒放全开,还有的绽放半裹……
轻推竹门,一阵清新的气息,迎面扑来,却见竹舍以正厅分隔屋的两边,左边有两道门帘,应该是寝室,靓儿推断右边应该是厨房,为了证实自己的所想是正确的,她掀开“厨房”的门帘,锅碗瓢具,一应俱全。牵起一个微笑,看来自己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退了出来,她走回正厅中,子越已跟随在后。
“我可以看看那里吗?”指着两间寝室中的一间,那里的门帘是淡如粉的帐幔,与隔避浅蓝的纱帐,形成好看的一对。
子越,没有作声,似想着什么,一会,才颔首同意。
轻掀帐帘,却见这寝室与厨房不一样,帐帘后面竟还有一扇竹门。推开竹门,终于见得里边的一切。
三张竹凳,一张竹桌,桌上放着一茶壶,几只杯子围绕着它,似保护,又似簇拥。
以桌为界,左边是一个四方的窗子,右边的墙上悬挂着几幅画像,那画中人却是嫣然而笑,那眼神清澈如雪,让靓儿不禁驻足画前。
“她是蓝嫣。”这时子越走了进来,轻声解释道,那一声即逝的哀伤,让靓儿为之心伤。
用星眸般的蓝眼望着他,似在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她已经离我而去……”痛又一次在身上毫无保留的吞噬。子越感到喉咙有一股甜味,被他硬咽而下,他对着靓儿微笑,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不自在。
还是如此,与人一提此嫣,那心痛的血就会想要吐出,好像只有这样方能使自己的伤心减少一点。
靓儿将眼神从子越的身上拉回到画像上。
画中女子,明亮大眼,清澈间含有狡诘。青丝被轻轻挽起,一朵绽放的蓝玫瑰钳入青丝中,但见人比花娇。
身身穿一袭淡粉色的衣裳,双手交叠于腰间,好是淑女,只不过那狡诘的活泼眼神却将她出卖,她一定是一个可爱的女子,但却不是温柔型的。
终于从画像中抽回目光,靓儿又环视一番,只见这寝室单调得可以,有桌有椅,有画有床,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