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进不了的世界,所以他只能飞在半空,俯视着世间的一切,他想阻止的,阻止靓儿前进的动作,可是他抓住只有滑过手心的丝绸。
他想说,不要去,但到口中的却只有那轻声的叹息。于是,他迟疑了,所以在下一秒,他看见的便是那剑尖刺穿她的胸膛,看见的是那滴滴落下的血滴。看见的是她清澈的眼睛缓缓地闭上,看见的是那梦缓缓地坠落。
看见的还有那郐子手的愣然,他真的只是一旁观者。
而那郐子手,眼睛痛苦的睁开又闭上,来回几次,似不敢相信自己前一秒所做的事情。
所以他愣了,他只能呆呆的不动,任那风将发丝吹得凌乱,任朝阳射穿他那冷冷的冰心,任心爱的女子慢慢地坠落。
他做了什么?阎缓缓回神,此刻的他已经不想去看地上那围成一圈的士兵,他只是被锐那一声痛喊唤醒。
被众人围住的地上,他看到了他那很少离手的宝剑,定定的插在某人的身上。他知道,那是靓儿,那剑是他刺进去的。
像是诉说他的残忍,血仍然不停的滴落。滩开手掌,阎痛苦的盯着,这无比熟悉的手指,这一条条错乱的手纹,这娇贵的皇者之手,却在前一刻,将利剑捅进了心爱人之中。
是伤心?亦或者无奈?忘了该怎么反应,心一下子被抽空,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谈爱与不爱?
“皇上?”不知何时赶来的国师,他倪了一眼地上,此刻锐那边的军队正在形成相对的保护圈,将锐围住,这时乘盛追击是最佳时刻。若阎不在的话,国师早就立即趁人之危了,但阎在场,他的军令才是真正的军令,所以国师飞来。
却见阎呆愣着,脸上血色褪去,像是受了很大的冲击,眼睛呈现着不置信与痛苦。
“皇上?”国师再喊一声。
“父亲。”一直在不远处的子越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么近,他还是看不到他啊。
“子越?你怎么在这?”国师应声望去,却见子越乘着座骑就在不远处,想着他不见了两个多月,现在却忽然出现在战场之上,不禁有一些惊讶。
“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子越说着实话,却发现国师的视线已经重新转回到阎的身上。他又笑了笑,也许这时他能做的就是露出微笑吧。
国师唤两次皇上,见阎都没有回答。又再唤一声。
“皇上!”
“什么事?”阎回神,只是眼睛却望着远方,好遥远好遥远。太阳已不知不觉的升挂在高空,朝阳也不再金色,而是放射着属于夏季的炎热。刺眼的光芒照耀着世间的万物,鲜血也因此而凝固。
那一剑也成为了历史……
“皇上,老臣建议我军乘盛追击,现在敌军主帅无暇顾及其他,正是我军突破的好时机。”国师简单明了地说出胜利的最直接性。
“皇上……”见阎只是定定地望着远方,沉默了许久,国师忍不住再次询问。
“国师,你来主持战扬吧。”说完,阎坐着他的专属座骑——凤凰,掉头远去,一眼也不敢望地上那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