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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穿回来了

王育发出惨叫,自己掉下去了,下面是无底深渊,会粉身碎骨。但他也发现,自己同时也在坠向那个有爸爸的幻象。在撞向云海的一瞬,眼前一片白光,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仿佛打了个盹,身体向前倾了下,王育惊醒。睁开眼,自己身处一间极小的房间,坐在马桶上。

之前发生的一切好似场梦,难道自己在马桶上睡着了,梦到空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不,这不是梦。王育很快发现自己还穿着登山时的毛皮大衣,脖子上还缠着条蛇。

“马军?”他拉着蛇问。却发现这不是真蛇,是条塑料模型。

“马军,你怎么变成塑料了?说话啊,马军!”王育摇了摇蛇头。塑料怎么可能说话呢?连生命都没有。

“这究竟怎么回事?”王育感觉自己似乎又穿越了。

他打开门,小房间外是大房间,有洗手台,有便池,还有人在撒尿。这里果然是厕所。从如而人的穿着看,像是二十一世纪,他们的人种特征则像南亚人种。难道自己真穿回来了?王育很是期待。

大概发觉王育在盯着他们看,如厕的人也向他投来不友好的目光,王育可不想惹麻烦,嘿嘿两声笑,立即跑出厕所。

外面人来人往,似乎是个车站,王育通过标牌认出,这里是火车站,而且是印度的火车站。他不禁更惊喜,云海呈现的幻象里,爸爸不就在火车上吗?他四下寻找,果然看了辆停在站台的火车。他不知道是不是这辆,但第一感觉就是它。

他得登上火车,警察在火车旁巡逻,他没有车票,有些心虚。这时,有乘客与商贩起了争执,警察被吸引了过去,王育抓紧机会,窜进了车厢。

车厢里,王教授与坎哈聊着天。

“我并不认为黑天迎娶那罗迦的一万六千个皇宫是保护妇女的行为,尽管神话说得很美好,可我是无神论者,也是个阴谋论者,我认为这段神话影射的是历史,而历史是很残酷的。”王教授说道。

坎哈听得似懂非懂,他没上过学,英语是为了向外国游客乞讨方便才学的,仅限日常,什么历史与神话的关系,太深奥了。不过他愿意听,感觉很有趣。“那么叔叔认为是怎么回事呢?”

王教授回答:“那是一场战争,一万六千个女人不过是胜利者的战利品。黑天哪有精力享用那么多女人,她们其实被黑天的士兵瓜分了,所以后来才有黑天变化一万六千个分身,与她们生孩子的故事。至于那些女人说,她们是被那罗迦抢来的良家妇女,是黑天救了她们;不过是后世美化黑天的修辞。她们真是魔王抢来女人,与魔王住了那么久,居然还是处女,本身就不合逻辑。印度神话里的魔王为什么总是这么高风亮节呢?魔王们抢来女人,又不碰她们,图什么呀?给别人养老婆,不是很搞笑吗?所以,那一万六千人可能根本不是魔王抢来的,其实是魔王的同族,黑天征服了这个民族,掳走了妇女,黑天才是掠夺者。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这是后世婆罗门的改编,体现的是处女情结。要嫁给英雄的女人,必须是处女,否则配不上英雄,所以魔王绝不能碰她们。因此魔王们都成了抵抗住美**惑,追求一片真心的君子——‘我不仅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你不自愿,我不强迫’;而英雄反成了令人厌恶的大男子主义者——‘你已被别的男人碰过,就像被狗舔过的祭品,滚远点儿,别来玷污我的名誉’。罗摩,那位被称为圣君的人,抛弃妻子不就因为这个原因吗?”

“哈哈哈!”坎哈笑起来,“怎么会这样?让叔叔这么一说,觉得正邪反转了呢!按这个思路想,我们崇拜的那些神变得好讨厌,难怪信徒都不喜欢你们这些无神论者。”

但他的笑声和话语突然停住,以手肘碰了碰王教授,坎哈低声提醒,“说话小心点儿,他们可能听得懂,你调侃他们的神,他们会跟你拼命的。”

坎哈说的“他们”是指周围的乘客。王教授已经注意到不太对劲了,乘客虽然每到一站都会换掉部分,但上车的乘客多有个共同特征,他们都是某个教派的信徒。从他们画在额头上的圣印,或捧在胸前的神像,可以看出,他们是黑天的信徒。

“哪来这么多黑天信徒?”王教授谨慎万分,自己身边全是黑天的崇拜者,而自己却在说黑天的是非,真是好险啊!幸好英语在印度没有想象中普及,事实上在民间及中老年人中,精通英语的不多。

坎哈回答说:“黑天的生辰,他们要去朝圣。”

王教授明白了,这几天新闻一直有报道。但他又说:“政府不是劝民众别去了吗?这段时间网上骂得也厉害,恐怕要起冲突。”王教授很担心,自己现在身处信徒之中,不由得对身边的人多留心起来。

周围的印度人各聊各的,根本没在意王教授。他们说的土语,王教授听不懂,但观察他们的表情和语气,却是越来越激动,聚集旁听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在讨论什么?”王教授问坎哈。

“他们说,这次一定要团结,要抗议到底。黑天的出生地绝不能建清真寺,戴白帽的肯定会来阻扰抗议活动,他们要有思想觉悟,随时保卫黑天。”坎哈描述大意。

王教授感觉很不妙,这是要搞大事啊!不过黑天的出生地不是他的目的地,火车再行驶几站,他就会换车,与这些信徒分路了。但愿一路平安。

“火车还会停一阵,我去买几瓶水。”王教授说完就往外走。

可没一会儿,又返转回来。

“叔叔怎么了?怎么不去了?”坎哈问。

王教授不安道:“车门被堵死了,外面有人起了争执,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全是印度教徒和小白帽,我哪敢插他们中间,怕被误伤,赶紧回来了。”

“听起来出了很大的事。”坎哈也担心了。

“其实就是小贩与顾客间的一般口角,只是买东西的人是印度教徒,商贩是小白帽,莫名就成了宗教纷争。警察已经过去了。”王教授无可奈何,水还有一点,只有坚持到下一站再买。

坎哈不掩饰自己的担忧,“信神信到这地步,不就是迷信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教授赞同。

王育在拥挤的车厢里前行,每一步都很艰难,显然他进入了节贫民车厢,床铺上一层层坐满了人,地面上也坐满了人,就连过道里都是人。这里闷热,弥漫着奇怪的臭气,王育已经脱掉毛皮大衣,还是受不了周围的温度。

他左右张望,寻找父亲,车厢里的乘客同时也盯住他,因为他是外国人,因为他打扮古怪。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他也引起了乘务员的注意。

王育心虚,他身上没票,但此时躲避,只会更显可疑。保持镇定回答道:“我在找我的父亲。”

“您没跟父亲在一起吗?”

“在一起的。我下车买点东西,可东西没买到,回来又忘了该上哪个车门。我第一次来印度,又你们的列车完全摸不清状况。”王育编话解释。

“您还记得是第几节车厢吗?”乘务员问。

王育说道:“忘了。车票没在我身上,在爸爸那里。”王育暗笑,自己真是太机智啦!

乘务员非常热心,“那么这样,我为您播报寻人广播吧!您父亲叫什么名字?”

王育立即激动道:“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