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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改命需嫁人

束发跟王育一样,不敢与持斧罗摩对视,但她感觉到持斧罗摩在注视她,已经无所是从,又不敢乱动。

“进屋里说话吧!”持斧罗摩收回目光,转身进屋。

迦尔纳跟着进去了。

束发立即在脸上乱摸,她问王育,“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尊者为什么盯着我看?”

“没有啊!很帅!”王育摇头说。

他心想,持斧罗摩可能已看出束发女扮男装,所以不高兴了,但没赶走他们,说明没事。

进入草屋,王育和束发向持斧罗摩正式问候,并自我介绍。

持斧罗摩向他们点头,“坐吧!”

他俩及迦尔纳随意坐在尊者两侧。

“迦尔纳,你和阿育坐那边。”持斧罗摩让弟子和王育坐到对面,留束发单独坐一侧。

迦尔纳不明何意,但遵从师命。王育心中更确定,持斧罗摩看出束发是女子,所以不让她与男子并坐。

尊者问道:“专程来见我,为了什么事呢?”

束发呈上请柬,“俱卢举行王子结业庆典,邀请尊者出席。”

持斧罗摩把帖子上的内容看了遍,笑道:“毗湿摩年轻时曾在我这里学习过一段时间。我本来只收婆罗门,他说他母亲是恒河女神,他是神之子,收他为徒不算违誓。我见他天资聪颖,潜力不凡,就留下他了。他未辜负我的苦心,之后威震诸国,名扬天下。我是他的老师,他必然邀请我。”

王育立即觉得好笑,迦尔纳现在也是持斧罗摩的弟子,等迦尔纳学成回到俱卢,岂不是要与毗湿摩师兄弟相称?毗湿摩是俱卢王室的大长辈,而迦尔纳的父亲是他的车夫,这地位、这辈分,窜得太快了,毗湿摩会不会感到尴尬,一声“师弟”叫不出口呢?

他一旁胡思乱想,持斧罗摩放下请柬,继续说:“不过我是不会去的,我已经不过问俗世,小辈们的事早不插手了,祸福由他们自己承担。俱卢这一代的王子都很不错,各有所长,将来都是英雄,转达我的祝福即可。”

束发答应下来。

持斧罗摩突然向束发提问:“你可有见过毗湿摩吗?”

束发一愣,回答:“尚未见过。”

“已经婚配了吗?”

“尊者问我?我还没有结婚。”

“是吗?”持斧罗摩又是凝视束发,像在沉思什么。

王育生疑了。怎么这样问?即问是否见过毗湿摩,又问有没有结婚,难道老头儿想牵红线?那不行!毗湿摩虽然未接过婚,但是个老头子了,束发正处妙龄,不能嫁他!

“尊者,我有问题吗?”束发忐忑地问。持斧罗摩已不是第一次这样看着自己。

持斧罗摩沉默之后,似乎想拯救一件不可拯救的事,委婉说道:“你一生薄命,要想改命,一定要结婚。记住,一定要嫁人。”

迦尔纳笑了,“老师,他怎么嫁人?这命改不了呀!”

持斧罗摩话只到此,不说了。

迦尔纳不知束发是女子,才觉得好笑,但这话束发听在耳里,却在心头重击。当年仙人留下预言,般遮罗会因公主而亡。她自小被当成男孩养大,从未想过自己会结婚,更别说恢复女儿身嫁人了。父王不会允许,国家不会允许,她自己都不允许。

王育却想在这些话内找出点门道,持斧罗摩一定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才这么说。

“迦尔纳,你去安排客人的住处吧。”持斧罗摩对弟子吩咐。

迦尔纳告退。王育和束发也不打扰了,向尊者告退。

草屋里只留下持斧罗摩,老尊者仰天重叹。

安排完王育和束发,迦尔纳回到草屋,见老师闷闷不乐,问道:“老师您怎么了?是刚才的两人惹您不高兴了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请您说出来,我为您分忧。”

持斧罗摩让他坐到身边,叹着气说:“我这一生辉煌无尽,我征服大地,只失败过一次。知道是谁打败了我吗?”

“听说过,是毗湿摩打败了您。不过那时他正值盛年,而您已上了年纪。如果对上年轻时的老师,他必败无疑。”

持斧罗摩并无怨气,反而说道:“我收徒无数,其中有三人最让我欣赏,毗湿摩、德罗纳,还有你。毗湿摩赢了我,赢得好,不愧为我的好学生!但是,他赢了决斗,却输了一生,他犯了件错事。孽缘啊!孽缘!”

“老师,什么孽缘?”

持斧罗摩抚摸迦尔纳的头,说道:“当年我与毗湿摩决斗,是为替一位少女讨公道。他如果输了,就得迎娶那位少女,如此皆大欢喜。我保住了不败战绩,少女有了归宿,毗湿摩有了后代。但他却赢了……那位少女绝望远走,最后自尽。这是他造了孽,他欠的债必须还,讨债的人已经来了。毗湿摩啊!信守誓言固然高尚,但如果这个誓言已成错误呢?”

“累啊!为什么我还要操心?”持斧罗摩伤感地长叹。

“老师觉得累了,就躺会儿吧!屋里有点闷,我给老师扇风。”迦尔纳说着拿起扇子。

有这样体贴的好学生,持斧罗摩很欣慰,枕着迦尔纳的腿躺下了。迦尔纳轻轻打扇。

这时一只甲虫爬上了迦尔纳的腿。小腿剧痛,让迦尔纳紧皱眉头,但只需动动腿,就能把那只虫抓出来。可见老师已经睡着,动腿定会惊醒他老人家,迦尔纳咬牙忍痛,不过虫咬而已,坚持不动。

“据我观察,持斧罗摩对你的态度很奇怪,你们之间有渊源。”王育围着束发左右歪头打量,作出已知道束发对他隐瞒了秘密的样子。

束发确实有秘密瞒着他,她以为王育不知道她是女生,紧张回道:“没有啊!我跟尊者第一次见面。不过他这样的人都有大神通,或许看出我有不凡之处了吧?”

“他叫你‘嫁人’。”王叉腰面带坏笑故意说,“你是男的,怎么嫁人呢?难道以后会变成女人?”

束发又气又羞,“胡说什么?变什么女人?我要是变成女人,般遮罗王位就后继无人了!不是要让我亡国吗?”

王育偷笑,“可以招婿呀!直接做女王也是不错的选择。”

“哪有女人当国王的!”束发生气了,“别乱开玩笑了,我堂堂男儿岂能让你羞辱。”说着抓住王育就要打。

王育哪打得过她,边跑边躲,在屋里打转。箭壶掉了地上,藏身里边的猫鼬都被倒了出来,它才懒得参与王育和束发的打闹,窜至墙角看热闹。

“你走吧!”突然一声怒吼,让屋里两人一猫鼬吓得一愣,还以为吼的他们。

声音来自外面,是持斧罗摩的怒吼,王育和束发立即出屋。

迦尔纳从草屋里退了出来,王育发现他小腿受了伤,血迹斑斑。迦尔纳立即跪地相求,“老师,请原谅我,我并非有意……”

“不要叫我老师!你这个灵魂邪恶的人,用谎言欺骗老师破誓,竟敢说不是有意?你冒充婆罗门,背诵婆利古家族的世系,难道不是蓄谋已久?你还有句真话吗?”持斧罗摩暴怒道,“你用欺骗的方式,从我这里学得技艺,那么,我诅咒你!当你在危急关头,需要使用这些技艺时,会将它们忘得一干二净!”

“不——”迦尔纳合十跪地,仰望老师,“求求您……”

“离开这里!马上离开!我没有你这个弟子,以后也不要对人提起我是你的老师!走吧!”持斧罗摩怒斥之后,转身进入草屋,门自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