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菲趴在靠背椅的侧桌上奋笔疾书。
房子里，还有30多个人，也在同样的写着卷子。
卷子顶端，印着“加拿大公民入籍笔试”。
考场前面，一名黑人考官微笑地望着大家。
羽菲迅速答完卷子---3个月前移民局就给她寄了一本考试准备资料，包括加拿大最基本的地理、政治、历史常识。羽菲又在网上找到以前的考题，早都准备得滚瓜烂熟了。
“你们两个星期内会得到考试成绩，如果通过了，就能参加入籍宣誓，正式成为公民。”监考官说。
出了考场，羽菲看到旁边的一间房子门口彩纸气球飞扬，好奇走过去。
问门口站着的工作人员：“这里在干什么？”
工作人员喜气洋洋的对她说：“这里就是入籍宣誓的地方。”
三个星期后，羽菲坐在这个房子里。
满满一房子人。
陪同的朋友亲人靠墙坐了一排。
若茗也坐在那里。
在台前是移民局官员。
在掌声中又迎来了移民大法官，一个高高壮壮的黑女人，坐在正中。
他们的背后，挂着一面很大的加拿大国旗，相同大小的一面英国国旗，下面是一排小的省旗。
讲述她当年一无所有移民到加拿大的经历、曾经历的艰辛，因此是多么理解在场所有人的复杂心情。
最后致词欢迎所有在场的移民光荣成为加拿大公民。
全场共有189个人，来自105个国家。
羽菲心底一阵唏嘘：每个人的辛苦都不是唯一的；每个民族在这里的历程都不是独特的。羽菲从来没有觉得加拿大这么多元文化，从来没有觉得和加拿大贴得这么近。近4年移民生活的感慨都在这个沧桑的致辞里。
之后，一起宣读入籍誓词，效忠英女皇。
和大家一起唱加拿大国歌。歌颂和平，歌颂自由。
O Canada! Our home and native land!
True patriot love in all thy sons command.
With glowing hearts we see thee rise,
The True North strong and free!
From far and wide, O Canada,
We stand on guard for thee.
God keep our land glorious and free!
O Canada, we stand on guard for thee.
O Canada, we stand on guard for thee.
最后羽菲和大家一起排着队从大法官手中领取公民证和入籍证书，交还移民纸。
轮到羽菲，高高壮壮的黑人大法官微笑着把证书递到羽菲手上，并恭喜她成为加拿大公民的一分子。
羽菲的心愿终于实现，“终于等到这一天”也就是这样的感慨了。
曾经为了自由、为了梦想的启程，今天终于有个交待。
4年里曾经过的一幕幕在脑中交织闪现。
更有些难过。新娘出嫁般的难过，因为离开和失去，而不是进入和得到。
若茗在旁边给她拍照。
仪式结束，走出会场时，羽菲抱住若茗。
“若茗，我不是中国人了。”羽菲差点哭出来。
“只是法律上。”
“可我还是黄皮肤，我的身体里还留着中国的血，灵魂深处还是中华的魂。”羽菲有些激动。
“等到中国承认双国籍吧。”若茗拍拍她说。
“我越来越希望祖国早日富强。越是在国外久了，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改变了国籍也改变不了这个愿望。”
“大家都一样。2008年奥运会最后在多伦多和北京之间争夺的时候，很多在多伦多的中国人不是都希望北京赢吗?”
这样的场景，是无奈还是解脱？该悲哀还是该欢喜？
“海漂”一族，形单心更苦。
之后，羽菲很快去办理了加拿大护照。
照相、律师签字证明在加拿大住满了3年、在护照办公室排队。
递进公民证、相片等文件，小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下个星期这个时候来拿。”
羽菲长舒一口气。
过了一个星期再来的时候，一本印着“加拿大护照”的本子就递给了羽菲。
羽菲拿着它，想落泪。
满面思绪，走出护照办公大厅。
打开手机，给若茗打电话。
“若茗，我拿到护照了，加拿大护照。”羽菲的声音兴奋、疲惫。
“恭喜你啊，亲爱的。你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快回来让我看看。”若茗比她还高兴。
“4年啊，4年的青春，4年的骨肉分离。若茗，它真的值吗？”
“Fei，你想要的是什么？自由，千山万水走遍的自由！你坚持下来了，你获得了，你成功了！你的父母都会为你高兴为你自豪，值了！”若茗的声音快乐、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