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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要不要破产

凌宇和Linda在律师办公室。

一位戴眼镜的胖胖中年男人坐在宽大的律师桌后面,有些谢顶和白发。

“我们这里办理协议离婚的手续是这样的:只要你们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们事务所帮你们送到法庭,通过之后离婚就生效了。”

“那孩子怎么办?”凌宇问。

“法律规定,孩子18岁之前要跟着母亲。”律师说。

“财产是对半分。”律师看看面前沉默的夫妇。

没有人说话。

“男方要付孩子的抚养费。”律师补充。

“怎么付?”凌宇问。

“我们可以商量,每月300、500都行。就300吧。”Linda想想说。

“好吧,我同意。”凌宇最终说。

“那就请你们签字吧。”律师拿出两份文件。

凌宇从来没有觉得笔有这么沉重。

他签完字的时候,看到Linda注视他的目光有些怜悯和不舍。

他赶快避开这个目光,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怜悯呢?

从此就再也不用听她的唠叨。

也算是种解脱吧。

“Linda,我是羽菲。”Linda家里的电话响,她赶忙去接。

“羽菲你好,你不是在旅游吗?”Linda很意外。

“是,我在电脑上用Skype给你打电话。是PC对电话的。”羽菲解释,“免费!”

“若茗告诉我你和诚钢的事情,”羽菲接着说,“她说劝过你珍惜家庭,没有了国内亲人同事朋友的约束,我们的行动都多少会比较自由。但是我们都是身在北美的人,只希望你们快乐,不希望有违背人性的事情。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点我和白人交往的体会,也许对你有借鉴。”羽菲的声音很诚恳。

“好吧。”Linda叹口气。

“Linda,北美是一个自由独立的地方,吃饭穿衣住房开车都相对容易,因此爱情和婚姻都是纯感情的事,这里的人更追求精神上的和谐,更像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我们不能指望婚姻使我们的物质生活有质的改变。还有,东西方的文化差别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跨越的,好奇不是爱,迷失也不是爱。这些我都经历过。而且,我最满意的身体经历也不是和白人,虽然他们在身体状况上可能平均比中国人好一些。因为,爱是需要精神沟通的,我和中国人握着手、或者亲吻就能全身颤栗,但是和白人不论如何疯狂都从来没有,因为我的感觉不到位。当然这只是我,也许你的体会不同。我只是想让你再考虑一下。不是因为有自由我们就要都享受,我们有我们的背景,我们应该做得比白人更平衡更好。”羽菲一气呵成。

“已经没什么可考虑的了,我们办了离婚手续。凌宇没有任何反对,他只是沉默。我担心凌宇,他本来是有进取心的,但是现在好像被现实磨灭光了,安于现状。我的做法也许是过激了些,但我也是人啊,我也想要我的生活啊,我还希望孩子有更好的未来。”Linda叹息着说。

“那你们就先分开一段时间吧,如果以后有什么变化,要变动也容易。也许你们会有新的体会和发现。”停了停,羽菲说,“希望你们快乐。”

若茗刚从公司回来,在楼下信箱房打开自己的信箱,取出信件。

翻了翻,居然有一封来自国税局。

“嗯,会有什么事呢?”若茗皱皱眉,按她的情况,不会有退税给她,也就不会有钱,退税只是给收入最低的人,如果没有钱,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要钱或者有麻烦。

打开信,若茗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国税局让她去一趟附近的办公室,要了解她的税务情况。

会有什么呢?若茗暗暗担心:自己一直以来没有上税的Part-time工作的钱会被查出来吗?应该不会吧。房子和车都是一点一点按期付款,没有一下子付清而露富啊。

一般,没有得到确切情况之前若茗是不会担心的,但是这次不同:死亡和税务,是伴随着人生逃脱不掉的两大事情---在北美,纳税是头等大事,偷税漏税一旦被查出来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特意向公司请了3个小时假,若茗来到附近的国税办公室。

在接待处,若茗把收到的信交给接待员,她看完在电脑上查了查,严肃地对若茗说:“经过调查,你这几年欠政府的税,总共20万加元。你要归还政府。”

站在台前那个美丽的躯体,一下子软了,晕倒在地。

几个工作人员赶上来,把她抬起来送到椅子上。

若茗慢慢缓过神来,每一日夜夜无眠的辛苦和强颜欢笑的价值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你们不能拿我的钱!那都是我的血泪钱呐!”平日的高贵矜持一扫而光,若茗很少这样哭喊。

“很抱歉,我们只能依法办事。”那个女工作人员看到她的样子,话语软起来。

若茗知道,政府查到的事,是无法再通融的,更何况,政府查到的是实情。

“若茗!”司徒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在哪里?两天没消息了。”若茗在电话的一端惊叫。这两天的事情太突然,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顾及其它的事了。

“对不起,这两天不方便。今天晚上我在另一个小城镇和你见面。我叫一个朋友晚上去接你。”

“你怎么了?”

“见面就知道了。”

“若茗,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在一个小酒吧里,司徒握着若茗的手,满面期盼和不确定。

“怎么了?”

“若茗,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担心。我一直在黑社会......”他看看若茗的表情。

若茗的脸上,只有瞬间的惊讶。

“我只是做一些收保护费、引渡人入境和一些买卖的事情,从来没有伤害过什么人。但是现在有人要和我争地盘,我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司徒停了一下,“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若茗看着司徒的面庞,抱紧他,说:“司徒,我舍不得你。”

“如果你不愿意,我能理解。”过了一会,司徒轻轻推开若茗,说。

“我这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想到自己的税务,若茗叹了口气。

“我不勉强你。这里有一张我的房屋财产的转让合同,我签好字的,你再签一个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划到你的名下。我的律师会和你联系,手续费用我已经付过了。你自己住、出租都随你。如果你能等到我回来,我们再住在一起,如果不能,那就算替我照顾你吧。”司徒拿出一份合同。

“不用。”

“我用不到了,放在我名下反而麻烦。你收下也算帮我一个忙,我就放心了。”

若茗收下了,她知道司徒的话,说出来就不会更改。

“什么时候回来?”若茗问。

“不知道,要看事情的发展。”司徒黯然。

“你多保重。”司徒抱紧了若茗,在她额头亲了亲,放开,转身跳上车离去。

望着司徒消失在黑暗中的车影,若茗的眼泪流了出来。

若茗打通了羽菲的电话。

“亲爱的,你在哪里?”

“非洲。刚离开金字塔。”羽菲的声音兴奋,“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太好啊。”

“Fei,我出事了。”带着哭腔。

“怎么了?”羽菲从来没听到若茗这样无助过。

“我的税被查出来了,要交还所有的税款。20万呐,那都是我用身体一分钱一分钱换出来的啊!”若茗在电话的那头似喊似哭。

“天啊!”羽菲惊呆了,她差点流出泪来,“我知道,我知道。”

“可能是因为我的房子和车都被查出来了。原以为能侥幸。还有我的基金投资。”若茗的声音已经开始明显在哭泣。

羽菲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有什么办法减免么?有什么办法通融么?”

“没有,加拿大偷税是大事啊,国家想惩罚你还来不及呢。”

“那怎么办?去咨询一下律师啊。”羽菲着急。

“我问过了。这种情况要么还欠的钱,要么破产,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延期破产,但是要交几万块钱,还没有保证是否能不破产。”

“破产会坏信誉的呀......但是不破产就保不住财产。你怎么打算呢?”羽菲清楚若茗的苦楚。

“只好把我的房子卖了,把宝马车卖了换一辆Honda,再看看要不要动我的基金。这些加起来应该差不多了。好在我还有工作。哦,还有,司徒也离开了。但是留下了他的房子,我刚刚把它租出去,我想用收到的租金先过渡一下。等这阵风过了再作以后的打算。现在只能安分点了。”若茗慢慢盘算着。

“亲爱的,别再做了,好好找个人嫁了,安稳过日子吧。”羽菲诚恳相劝。

“我也这样想过。可是羽菲,每个月就3000块钱,你说这么少的一点工资够我用吗?再说,男人靠得住吗?你看我遇见过的那几个,不是想花女人的钱就是非常吝啬,越有钱越吝啬。谁也没想着真正爱一个人。好容易碰到一个真男人,又是黑社会,还离开了。”若茗显然愤然于自己的命运。

“若茗,多少人都挣不到你挣的工资,还不是一样生活。再说了,若茗,好男人还是有的,将心换心,我相信如果你真的付出和对他好,他也会回报的。”羽菲走过了这么多地方,自然了解世上没有绝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