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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又要去远方了

一个明媚的下午。

一间咖啡店里。

招牌还是那些鲜艳的招牌,客人还是那些来了又去、或生或熟的客人。

但是柜台后面的,是一个印度人,忙碌着招呼客人,就像当年诚钢招呼凌宇的时候一样。

正是诚钢当年卖掉的那家咖啡店。

玻璃门被推开,走进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白色高尔夫球衫和牛仔裤,女的穿着素雅的及膝裙。

正是诚钢和若茗。

诚钢笑着走近柜台和新的老板打招呼:“Bavan,这两年你做得不错啊。生意很热闹。”

“你这个店的位置好,你当时就是运气不好,碰见那两个黑人,要不也能像我现在一样。”那个叫做Bavan的印度人说。

“呵呵,谁做好了都行啊。来两杯Ice Cappccino。Middium。”诚钢说。

端着冰饮料靠着窗户坐下来,诚钢和若茗面面相视一下,不由得都微笑了。

“诚钢,这几年我们经历了多少事啊。都说北美寂寞无聊,但那只是相比较而言、没有国内表面的浮华而已。虽然这里的社会经济制度完善,好像有很多限制,但其实也有做不完的事、而且社会给我们想象、发挥的空间很大,只要我们遵循一定的规则、一步一步来。”

“是啊,起起落落都是生活。这里是个踏踏实实做事、一步步积累财富、时时刻刻亲近大自然的地方。有一个良好的朴素的心态,就可以过舒适惬意的日子。”

若茗微笑着点点头,忽然问:“哎,你看,那个是不是凌宇?”

顺着若茗的眼神,诚钢看到在咖啡店另外靠墙的一端,凌宇正在充满自信的给一个人讲着什么。桌子上有几本书和一个黑色文件夹。

“一定是他的传销。”诚钢笑。

“不要打搅他,让他先忙吧。”若茗点点头,微笑说。

“嘿,你们也在这儿呀!”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若茗身后响起。

回头看,羽菲笑意盈盈的冲他们跳过来。

她身后,跟着一个仙风道骨留着小山羊胡子的男人。

“这么巧,来来,坐。”诚钢拉椅子。

“介绍一下,这位是Kart,画家。”羽菲兴致勃勃地指向山羊胡子男人。

“我的好朋友们,若茗,诚钢。”羽菲接着转向男人说。

“听说你们很久了。”画家边握手边说。

“还有凌宇呢。”若茗指指远处。

“哎呀,这也太巧了,我们就进来喝杯饮料就碰得这么全。我去打声招呼。”说话间,羽菲已经蹦跳着跑了过去。

那个仙风道骨的男人转身去柜台买饮料。

若茗看到凌宇很快看到走过去的羽菲,又顺着羽菲的指引,向这边笑着挥手。随着开始整理文件,站起身,和客户握手告别。

“独自走了这么多路,Fei还是象个长不大的孩子。”若茗和诚钢一起朝凌宇挥着手笑说。

“这样好啊,人不一定非得有某种限定的状态啊。”画家买了饮料回来坐下,接过话头。

“他刚好给客户讲完。”羽菲指着身后跟来的凌宇说。

“怎么样?你的传销还好么?”诚钢问。

“在做,有难度但是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也建立起了一些人脉,认识了不少朋友,有人介绍我去了一家私人的电脑公司,我现在是在做两份工。”凌宇气色不错。

“不错不错,我和若茗刚才还在说,加拿大的好是要慢慢静心体会出来的。以后和白人也多接触,圈子就会越来越大。”诚钢喜悦的说。

“没错,我现在体会出来了: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前进的过程,不是止步不前,或者超速被罚,就是在匀速行驶中一路风光赏尽、最终达到目的地。看你自己的态度了。哪儿都一样,我们就是得到了一辆叫加拿大的车而已。”凌宇说。

“唉,你们听说了么?前两天从立交桥上又跳下去一个中国人,多伦多大学的生化、物理双博士,原来清华毕业的。丢下40多岁的太太和17岁、5岁两个孩子。”羽菲回来刚一坐定就开始播报新闻一样的侃侃而谈。

“你都快赶上义务新闻员了,逢人便说。”画家乐。

“不是,这也太震惊了呀,加拿大移民部长都表示震惊了呢。虽然这样的自杀事件在多伦多华人里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不过象这样高学历的还是第一例呢。”羽菲认真。

“我在网上也看到了。他是承受不了这里生活的压力。找了两年专业工作没找到,一直在工厂做Labour。太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回国了能做多少事啊,职位好得很呢。”凌宇说。

“清华的?不是有句话形容他们么?‘一声呼唤就可以使我飞扬,一个蔑视就可以使我死亡’。呵呵,也许他经过在这里生活的洗礼、反省过后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中国教育的态度。我们应该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否则他就真的是白死了。”诚钢说。

“我倒不同情他,这种性格,到哪里都成问题,回国一准又会埋怨待遇不公什么的。他这样对家庭也太没有责任感了。”羽菲说。

“读书容易做事难,活着容易寻死难。可是对有些人来说,是完全不同的。”若茗摇着头说。

“对啊,死都敢,还不敢活着吗?生活本来就是要付出的。在国内换个城市还要有个适应过程,更何况是跨越太平洋呢。人家加拿大建设了这么美好的一个国家给我们享用现成就不错了,再想要什么总得自己也付出点吧。”画家激昂。

“但是这么美好的国家呆久了也还是会腻的。”羽菲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什么?你又要出去了吗?”若茗犀利地看着她。

“你不要太了解我了好不好?”羽菲嗔怪地说。

“又要去哪里?”若茗不依不饶。

羽菲喃喃的说,“我又要去远方了。”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扑朔迷离,望向遥远的某一处。

忽然,羽菲的脸上有了笑容,她冲窗外挥起手来。

顺着羽菲的视线望去,大家看到伍先生坐在咖啡店外,街对面一角的树下,冲着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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