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特克文化是前古典玛雅文化后,在墨西哥出现的另一支有着高度古代文明的美洲土著文化,欧洲人到达美洲时它存在于墨西哥盆地中央,并处于文明的巅峰时期。阿兹特克文化在美洲历史上的地位与其光辉灿烂的程度足可以与玛雅人媲美。它深受玛雅文化的影响,但又有所创新,是在不同的条件下创造的不同的文化。以时空而言,阿兹特克文化兴盛之时,后古典玛雅文化仍然在发展,他们之间既是继承的关系又是并存的关系,相互之间有联系又互相独立。
阿兹特克文化兴起较晚,大概在11世纪中叶时才开始向墨西哥盆地迁移。墨西哥盆地在阿兹特克人到来之前,已有人建立过托尔特克人的文明。托尔特克人从玛雅人那里学到了农耕技术,从事农业生产,种植各种农作物,如玉米、豆科植物、辣椒、棉花等。他们能纺织出质地优良的棉布、制造出精美的陶器并能建造宏伟的金字塔。继托尔特克人之后还有其他部落人在墨西哥盆地创造了一些文化,其中比较有名的是奇奇梅卡人。这些文化对其后阿兹特克文化都起了先导作用。
阿兹特克人是一支年轻的印第安部落,最初可能居住在墨西哥湾西部的一些海岛上。这是一批骁勇善战的人。在崛起以前他们的主要职业是给别的部落酋长当雇佣兵。14世纪初,阿兹特克部落的酋长带领本部落的人到达特斯科科湖畔开始了崛起时期。1325年他们就在特斯科科湖中的两个小岛上建立城市,自认为是羽蛇神的子孙。这个城市就是后来有名的阿兹特克帝国的首都特诺奇蒂特兰城。阿兹特克人被欧洲人称为“新世界的土耳其人”,因其用武力征服周围的部落。1437年时,阿兹特克人建立了强大的部落联盟,著名的统治者是蒙特祖马一世。西方有的史书上称他为蒙特祖马“大帝”,实际上阿兹特克人极盛时期的社会发展水平不过介乎原始社会和早期奴隶社会之间的一个阶段,还不是一个健全、完整的国家,所以他也不是一个“帝君”。不过为了叙述方便,欧洲人就借用了“王”、“大王”或“国王”之类的名字来形容他的特殊地位。阿兹特克人扩展的地域非常辽阔,东西两边的界限到达了墨西哥湾和太平洋。被他统治地区里的人口达600余万。阿兹特克人对其被征服地区里人民的剥削和压迫非常厉害,各被征服地区的人民必须向蒙特祖马纳贡,包括金银、首饰、皮毛、奇珍异兽、棉织品、可可及蜂蜜等在当时被认为珍贵的物品。由于阿兹特克人的残酷统治,各部落与阿兹特克人的矛盾很大,以致这么强大的一个统治力量在西班牙人入侵时很快被征服了。
阿兹特克人是伟大的建筑师。他们建造了整洁美丽、雄伟壮观的城市、金字塔和宫殿群。有人曾描写过阿兹特克人的首都特诺奇蒂特兰,说它的繁华程度超过当时的君士坦丁堡或同期意大利的任何城市。全城有6万栋房子,30万左右的人口,而同期的伦敦还不到20万居民。征服墨西哥的西班牙随军神甫迪亚斯说,斯特诺奇蒂特兰是建立在特斯科科湖上各个小岛上的一个奇妙的城市,各小岛之间有堤坝连接着,堤坝由石头砌成,坝顶十分宽阔,可并行十数人。他描写说:“筑有墨西哥城的小岛由三条不同的石堤和陆地相联系,这些石堤是用惊人的劳动和技术跨过湖泊建成的。长堤上有一系列的吊桥作防御之用。桥下可通印第安人的小划子。堤道约有8码宽,能同时容纳10至12名骑兵。”城里的建筑物非常漂亮,一般的家庭建筑都有院子,庭院中种花种草,有的人家还修了屋顶花园,“沿街的房屋绝大部分属于贵族和富裕的墨西哥人所有,这些房子是用红石头盖起来的,顶上有栏杆。”阿兹特克贵族和富人们忙碌之余休息于庭院之中、屋顶之上,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大建筑物用白色的石膏粉刷,在阳光下雪白耀眼、庄严肃穆。城市有专人管理,光打扫街道的工人就有1000多名,街道经常保持得干干净净。
阿兹特克人建筑了比埃及还要雄伟的金字塔。在阿尔班峰地区的废墟现在还保留着一个很大的建筑群,一直延伸了约24平方公里。太阳金字塔在那里和托尔特克人的月亮金字塔遥遥相望,相映成趣。太阳金字塔底面积有1万多平方米,高达42英米。迪亚斯这样描写他所见到的墨西哥“太奥卡利”神庙:“那里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共计5层,各层之间越往上越窄,就像一根伸长了的望远镜,只是方的罢了,因而在每层的边上留下了一条清楚可见的小路。凭借140级的阶梯可拾级而上。它的顶上则是一个用石头铺砌成的宽大而平坦的地方。”站在太阳金字塔的上面可以看到重重叠叠的庙宇群和宫殿群。这么宏伟的建筑即使在今天要想建成也决非易事。
阿兹特克文化受玛雅文化和托尔特克文化的影响很大,如阿兹特克人的文字与玛雅人的文字同属一个类型,是一种绘画文字,只是还没有像玛雅人那样发展到象形文字的阶段,但已包含了一些象形文字的成份。在绘画和雕刻等艺术方面,阿兹特克人都不如玛雅人。因为他们是以武功得天下,掠夺是他们的本性。他们长于残暴短于建树,这是一切武夫的通病,残暴的结果必然是灭亡。但是文化是人民创造的,阿兹特克人在文化上还是有不少贡献的。在历法方面他们把一年分成365天,每逢闰年增加1天;医学方面的成就比较明显,可能与他们的尚武精神有关,知道许多草药的用途,如用洋地黄治心脏病,用奎宁治疟疾,还能用“亚乌特利”的草药作麻醉剂,这在世界上是非常先进的,比欧洲人要早好几百年。
农业和手工业很发达。阿兹特克人农业生产也以玉米为主,农业生产的产出率比较高,还能将1200多种植物进行分类。农业产量较高也反映在阿兹特克的人口上,他们的人口较多,只有农业产量高,才能养活这么多人。阿兹特克人还是精巧的手工艺匠人,所制作的工艺品在1520年被抢到欧洲时,一个德国艺术家杜勒评论说:“我一生从未见过如此能使我打心底里发出欢呼的东西。因为我在这当中看到了珍异的艺术品,我惊奇遥远地方的那些人的聪明才智。”阿兹特克人能制作精美的陶器、纺织品、金、银、铜、锡等器皿、日用品和工艺美术品。这些精美绝伦的东西不但供贵族们使用而且还投放到市场上。
阿兹特克人还有活跃的市场。特诺奇蒂特兰城的市场很大,物品非常丰富。据科尔特斯的神父迪亚斯说,市场上从日用品到精巧的工艺品琳琅满目,可以说应有尽有。阿兹特克国内各城市除了集市外还有固定的商店,此外还有商队。商队来往于阿兹特克的各个地方,为经济流通起了很大作用。阿兹特克的商业起初没有货币,主要是物物交换,到后期,市场上逐渐有了一种受到大家公认的等价物,有的地方是可可豆,有些地方是锡,商品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也有以金砂作为货币使用的。说明商品经济已超过了原始阶段,进入到较高的阶段。迪亚斯记述了阿兹特克当年经济发达的情况:“我们对向导们不厌其烦地指点出来的大批有秩序的人群和数量巨大的商品货物感到惊奇。每种商品各自有用一个记号标志出来的出售地点。货物有金银珠宝、羽毛、斗蓬、生熟皮货、凉鞋和其他用‘内肯’的根和纤维做成的东西,还有大量的奴隶,一些奴隶被长绳拴住脖子。肉类市场里有禽类野味和狗肉。白菜、水果、熟食、盐、面包、蜂蜜及各种各样的甜面食也在这里出售。广场上的其他地方出售陶器、木器家具,如桌子、板凳、柴火、纸张、装满了烟草的琥珀烟管、铜斧、工具和画得很漂亮的小船……许多妇女出售鱼和用在湖中发现的类似干酪的咖啡做成的面包。石匠们忙碌地雕琢着粗糙的原料;商人们在透明的羽毛翎管里用从矿石中开采出来的天然金属买卖金子,因为这样容易计算;根据会计的计算确定金子值多少金属和多少‘西基皮耳’的可可,整个广场被围成市场。市场的一角堆放着大量的谷物。那里也有买卖各种货物的商店。市场一角的法庭里坐着3名法官,处理可能在市场上发生的争端,他们的助手(警察)正在市场上检查商品。”
社会生活有氏族公社的遗风,又有奴隶。氏族的遗风表现在土地公有,同一氏族的人居住在一起,共同劳动共同生产共同生活。相互有亲属关系的人们共同住在一所大房子里,共同推举一个族长,每天聚餐一次,男子在先,女子在后。阿兹特克人崇尚武力,所以很注重军事组织。男子从15岁开始接受军事训练,战争时以战俘的多寡论功行赏,俘虏多者立大功,少者功小,无者受罚,未献俘虏者不得为王。阿兹特克的首领由部族会议选出,首领的权力很大,已具有了阶级社会统治者的那种权力。奴隶主要来自战争中的俘虏,也有穷人和罪犯,他们主要从事家务劳动,女奴则当奴婢或姬妾侍候主人。蒙特祖马一世住的宫殿有3个大院100多间房子,有1000多个服侍他的女奴,他每顿饭要吃30多种菜肴,生活奢侈。可见,在阿兹特克社会里阶级对立的现象已十分严重。
阿兹特克人有灵魂永存的宗教思想,他们认为在宇宙中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神主宰着地上的一切。灵魂永存说与宇宙主宰论无非是阿兹特克社会现实的反映。在阿兹特克社会中已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威,每一个统治者都希望长生不死。阿兹特克的统治者被尊为神,反映了统治阶级的思想,即死了也想灵魂升天,在天国中继续统治着天地间的人们。对于阿兹特克人民来说欲想摆脱精神上的痛苦,就崇拜与他们切身利益相关的各种神灵,如太阳神、月神、云神、雨神、花神、玉米神等,祈求神灵保护他们,保佑他们五谷丰登年年有余。由于战争频繁,而且生产力的水平还不很高,所以阿兹特克人用战俘作祭奠神灵的贡品。阿兹特克人一方面东征西讨乐于杀戮,另一方面又害怕死后受到惩罚,基于这种心理他们到处建立神庙,仅特诺奇蒂特兰一地就有40座庙宇,蓄养了5000个僧侣,可惜神灵不能保佑他们免遭灭顶之灾。阿兹特克文化是被西班牙人人为地破坏了的。1521年殖民强盗科尔特斯征服了阿兹特克人,彻底破坏了阿兹特克文化,从此阿兹特克文化的历史使命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