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钦照旧去工作,虽然伤口还没愈合好。每天穿正装打领带的时候,由于受伤的手,领带没法打。
他正费劲地用一只手打领带的时候,益遥刚好经过浴室。“需要帮忙么?”
“不必了。”昌钦本想拒绝的,可是益遥已经走到他跟前研究起领带来了。
“虽然我以前没打过领带,但是应该满简单的吧。”她左穿右穿,应该是像打红领巾那样吧,可是,“呃,冒昧地问一句,红领巾怎么打啊?”
“啊?”昌钦以为益遥会打领带就没注意看她怎么打,益遥这么问,才发现益遥打得很乱。
“我知道红领巾怎么打了,就是这样,再这样,然后!哈!好了!”益遥很有成就感地看着她的杰作。
昌钦小小的震撼了下,无奈地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是领带不是鞋带。”昌钦弄了半天才戴好,益遥也在旁边观摩了半天。
“这么简单,我会了,明天我帮你打,保证比你打得好看。”
“我去上班了。”昌钦拿起包就走了。
“慢走!”益遥学日本主妇,低头哈腰毕恭毕敬地喊。
第二日,昌钦刚进浴室,益遥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窜到昌钦跟前就争着要打领带。“我来帮你戴嘛,你看你的手还没好,要是弄伤了怎么办。相信我,我是很心灵手巧的哦。”益遥很快就打好了
。昌钦低头一看,“还行,谢谢。”
“必须的,我昨天可是上网仔细研究过的,什么难题都难不了我,我是谁啊,聪明的90呀。”益遥美滋滋地说。
昌钦在车上又把领带解了。益遥的确是打了领带但不是配工作装的领带,她打了一个很花俏的领带结,要是他戴这样的领带估计要被全公司的人笑死。
晚上回来,益遥看见昌钦的领带已经不是她早上打的样子了。益遥问:“你的领带?”
昌钦不想那么直接就伤益遥的心,也不知如何解释:“我 ”
“是不是你们的boss看到你的领带那么好看,就嫉妒,然后逼你换掉,还是哪个花痴女故意跟我做对,给你换领带?”
“我明天再给你打个新的领带样式,哈,气死他们。”益遥气势汹汹地说,就差没叉腰了。这么聪明的她为什么就没想到她打的领带结根本就不能戴,昌钦他也根本不喜欢。果真益遥每天不厌其烦地给昌钦换不同的领带结样式,这害的昌钦越来越不容易解开自己的领带结了。
有次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到公司后,叫小赵帮忙打了领带。“老大,你的领带怎么打的,你这结真是不是一般的结啊。你的手受伤了怎么还能打出这样的领带来啊。”小赵说。
“废话真的多,快点帮我解开。”昌钦不耐烦。在洗手间里,人来人往。
一同事过来:“哟,小赵在给经理打领带啊?”
“对啊,经理手不方便啊。”小赵随口说。
“受伤了么?”
昌钦忙解释:“没事没事,就是轻伤。”
等他们出了洗手间后,有同事经过就问:“经理,手怎么受伤了呢,严重么,怎么不休息呢?昌钦解释了一遍。
又有同事经过,“哟,经理,听说您因工受伤了?”小赵帮忙解释了一遍。
一群同事看见小赵和昌钦老远就打招呼:“经理,您不是生病了么,我们还打算去看您呢?”
詹昌钦直接让小赵出马,小赵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回到办公室,李佳琪后脚就跟进来了,板着脸:“经理,我委托整个办公室的未婚女性来慰问您,她们托我捎话,您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呀,还有,严重么,还有您晚上有空么,她们想去探望下您。”
昌钦愣在那里,小赵倒是深深地陶醉在李佳琪的酷样里了:“佳琪,你说话真酷 ”
“经理,您赶紧回个话,那群三八还在洗手间等我呢?”李佳琪冷冰冰地催。
昌钦面对佳琪,犹如学生面见老师般不安和小心翼翼:“我没事,好的很,只是擦破了点皮。”
“经理您确信您这么回答没事么,她们会立马去买创口贴和云南白药的,然后又委托我交给您,您需要换个回答么?”
“好吧,你就说我没事,是谣言。”昌钦深吸一口气。
“谢谢经理,我刚刚就是这么对她们说的。没事我就出去了。”李佳琪仍是板着脸,出去了,走路的姿势也很僵硬,一点都不没有女性特有的柔和。而小赵仍然沉浸在李佳琪的刚刚说话的样子中。
那天晚上回去,昌钦就对正在做火锅大杂烩的益遥说:“我的手已经好了,可以自由地动了,不用你帮忙打领带了。”
益遥正在忙着放盐:“哦,可是我打得比你平时打得要好看!”
“真的不用。”昌钦差点都像加上拜托那两个字了。他看益遥不停地放盐,忍不住提醒她:“益遥,你味道比较重么,你都放了多少盐了?”
“没多少,也就五六,七八勺的样子啊。”益遥咋吧咋吧嘴,感觉还是太甜,刚刚砂糖不小心倒了半袋进去,所以益遥想多放点盐,可以冲冲甜味。
“我这还有伤呢,吃淡点比较好。”昌钦说着上楼去了。
“你刚刚不是说伤好了么?”益遥脑子灵活起来,发觉詹昌钦说话矛盾。詹昌钦故意没听到上楼去了。
周末到了,又是到回詹家的时候了。詹老太太早已经备好一大摞的药了,就等着宝贝孙子回去。一看到昌钦和益遥进屋,就急着把昌钦拿下,给他敷药。
“奶奶您要干吗啊?”
詹老太太正在检查昌钦的手臂,捋起袖子,发现了伤口,“哎哟喂,昌钦啊,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益遥正惊讶奶奶是怎么知道的,心虚,先把头低下了,心里盘算着怎么过这道关,“奶奶我 ”
“没事,就是小伤,我那天跟阿威玩的时候不小心被啤酒瓶割伤的。是吧,益遥。”昌钦替她挡过去了。
“嗯,是是是。”益遥忙不迭地点头。
“又是那个小子,我都说了几千遍了,不要再跟那个阿威一起玩了,你看你们从小到大,他跟那个叫什么千惠的,哪次不是害的你不是受伤就是怎么,你呀,这么大了,有这个闲心怎么不去多陪陪益遥。你是不是把益遥一个人晾在家里,跑出去玩了?”
“没有啊,昌钦经常陪我的。”益遥假装很受昌钦疼爱的样子。
“益遥,奶奶知道你有气量,不跟昌钦闹。”詹老天天心疼地看着益遥,“你看,昌钦,益遥多大体,还替你说话。这么好的媳妇就该时时刻刻揣在口袋里。”昌钦假装在听,含糊地答应着。
益遥一边应付着奶奶,一边心里疑惑,奶奶也认识阿威啊。一大家人都嘘寒问暖,连沈一平也知道昌钦手受伤的事了,特地抽空赶回来看他。顾婶又是炖了许多有助于伤口愈合的补品。詹老太太还拿了许多特效的越南药膏还有什么神奇药丸,怕留下疤痕。足以看出昌钦这个长孙在詹家的地位。
临睡前,益遥又被詹老太太拉去说话。只是叮嘱要好好照顾詹昌钦的事,她又叫益遥好好看住昌钦,少跟阿威他们一起玩。
“怎么,奶奶您也认识阿威么?”
“当然认识,他们两个,还有个女的,华戴千惠,三个从初中到高中就一直是同班同学。”詹老太太语气不大好,有些不屑,看来阿威和那个华戴千惠的,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奶奶您不喜欢阿威和那个华戴千惠?”
“哼,除了昌钦这么宽厚的孩子谁会喜欢他们。那个阿威和华戴千惠上学起,就知道逃学,交些狐朋狗友,出入一些很不得体的场所,或者离家出走。昌钦认识他们后,也经常被他们带去那些场所,每次回来不是遍体鳞伤就是蓬头垢面。昌钦认识他们算鬼迷心窍了。”
“他们的父母不会管么?”
“我的佛祖啊,你不知道呢,你看,华戴千惠那女的,做生意的父母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留给她一笔很大的钱,也没人管她。这么多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过。想想她的身世也可怜,只是她以后就好像学坏了一样,不好好念书,成天花钱,东跑西跑。十几岁就一个人跑了好几个国家,胆子可大着呢。现在年纪这么大了,也没个对象,也不打算结婚。阿威,他么,他的父母离异,他的父亲是个画家,养不了家,他母亲就跟人跑了,后来父亲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母亲嫁了个大款,给了阿威一大笔钱。这两个孩子身世都可怜,但是像这么自暴自弃就不对了。他们都不想跟亲戚住,这么多年都是独自长大。也没人管。但是我们家昌钦就不一样了。你看昌钦在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长大,他可不能走他们的路。他们都是不祥的孩子,昌钦跟他们呆久了这运气都不好了,你看,离了两次。你说我还能让昌钦跟他们一起么,益遥?”益遥正在发呆,一听詹老太太这么问,忙回答说是。
“昌钦也算成家了,该收心了,他都三十了。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做事呢,都要成熟点,考虑事情呢,要多点了。”詹老太太把益遥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这几句话分量太重,涵盖太多,益遥没办法把手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