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声呼唤之后,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烈儿的身影。
再唤一声,仍是没有一点动静!
天!难道烈儿出了什么事?它怎么了,怎么会不听我的召唤呢!难道是知道我把它给卖了,所以生气不肯见我?
不可能呀!那只不过是演戏罢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卖掉烈儿。更何况,它一匹马,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呢!
“烈儿,烈儿。”我沿着湖边一声声地呼唤着,可就是不见烈儿的影子。
烈儿,你可不能出事呀!这一年多来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也许早就撑不下去了,“烈儿,烈儿。”我的声音喊得都有些嘶哑了,可是烈儿仍是不见踪影。
不行!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一定找人帮忙!
一想至此,我飞奔着朝听澜阁跑去。
第二十章顿悟
还没走到冢楼的门口,我远远地就唤起了范冢的名字。
“范冢,范冢。”我大声呼唤着,“你快出来,出大事了。快点出来。”
一进冢楼,我的呼喊顿时因为眼前所见而停顿——
只见寂周泓和两名陌生的剑客手执利剑直指范冢,那范冢倒是处变不惊,神色泰若地站在风暴中心,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只是听到我的呼声之后,才惊喜地望着我,“然,你回来了?”
那寂周泓也吃了一惊,命令道:“收剑。”
两名剑客在他的一声令下,齐刷刷地将剑插进了剑鞘。看来都是高手呢!他们收剑的声音竟是一气呵成、同时发出,步调完全一致,看起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再一看,咦!他们竟然都是左手使剑,难道他们跟子墨一样都是左手剑派的?
寂周泓朗声说:“原来范兄没有撒谎,卓然果然不在听澜阁。刚才老弟得罪了,请见谅。不过我现在就要带卓然走,还请范兄给个方便,不要再强加阻挠。若肯放行,今后我们还是朋友。否则,今天这两位左手剑派的高手可绝不答应!哼,不要以为只有你才能请得动左手剑派的剑客。”
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可范冢竟然跟没有听见一样旁若无人地将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轻声地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我内心深处突然有一个地方刺痛了一下,这个傻范冢!情况对他这么危机了,他的眼中居然只看得到我,丝毫不顾自身的处境!
望着他深情的眸子,我不自觉地走向风暴中心,走到范冢的身边。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位置,连寂周泓也没有出面阻拦。
走到他的面前,我像个小妹妹一样委屈地说道:“我有一匹心爱的马儿,它叫烈儿,我刚才去湖边找它,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想,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它了。”说完,无力地依在他的肩上轻声哭泣着。
范冢轻抚着我的背安慰道:“别哭了,嗯?我这就派出所有的手下帮你找烈儿,好不好?”
“嗯。”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我相信,只要是范冢答应我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不知为什么,对范冢我竟然这么信任。
我们俩相依偎着走了出去,寂周泓与剑客在我们眼中就仿佛空气一般透明。
终于,一直默不作声的寂周泓忍不住了,“咣”的一声拔出佩剑指向范冢的心窝。
“冢兄?”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寂周泓好像已经接近丧失理智的边缘!
范冢神色泰然地说:“把剑拿开,我要帮卓然找烈儿。”言毕,丝毫不管抵在心窝前那锋利的剑尖,揽着我继续前行。
恼羞成怒的寂周泓大喝一声:“放开卓然。”手腕一送,剑尖没入了范冢的胸膛,一点殷红的血迹速蔓延成了拳头大小。
“你疯了,寂周泓。”我惊恐地望着他手中的剑,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对范冢下手。
同时只听得“嗖”的一声,子墨从天而降用剑直指寂周泓的咽喉。另外两名左手剑客一见此景,同时拔剑指向子墨。
而已经受伤的范冢居然对着子墨大喝道:“不要伤害泓兄!”
子墨双目紧盯着寂周泓手中的剑说道:“范老板既然信任我们左手剑派将子墨重金聘来,子墨就绝不能让范老板受到一丝伤害!除非我死!”说完,指向寂周泓咽喉的剑尖向前微微一送,一道血痕随之赫然显现。子墨威胁道,“让你手下的人撤剑!否则我先杀了你!”
正说着,子墨的脖子里也赫然滑下一把明晃晃的锋利宝剑,出手的人竟然是范冢。只听得他坚定地说道:“放手。”
“范老板,你……”子墨不敢置信地望着挥剑指向自己的范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的情况真是怪异得很!
寂周泓用剑指着范冢,子墨用剑指着寂周泓,范冢用剑指着子墨,另外两名左手剑客用剑分别指着子墨和范冢。
天!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嘛!怎么这么混乱呢?
一时间,冢楼的院落内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当”的一声,范冢先扔下了剑对寂周泓说道:“泓兄,现在最要紧的是帮卓然找到烈儿。其他的事我们稍后再说吧。”揽着我,轻轻地向后退了一步,将那剑尖抽离身体,而后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围住我们的剑客见此情景倒也没有加以阻拦,毕竟子墨的剑还架在寂周泓的脖子上呢!
踏出冢楼的大门,我这才喘了一口气,只听得身后剑客们收剑的声音,一颗紧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耳边突然传来了子墨的惊呼声:“小心!”
还来不及扭头,就感到身边的范冢一阵痉挛,抽搐了起来。低头一看——从范冢的前胸竟透出了一截剑尖。那,是寂周泓的佩剑!已经被仇恨与羞辱折磨得丧失了理智的他将手中的剑狠狠地刺透了范冢的身体。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残忍地将剑抽了回去。
天!这不是要了范冢的命吗?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伸出瑟瑟发抖的手按向范冢不停喷涌鲜血的伤口,尖锐地喊道:“子墨,快叫大夫来,快呀!”
已经呆若木鸡的子墨这才缓过神来,飞也似的离去。
望着手中的鲜血,我对寂周泓喊道:“他处处对你手下留情,你居然下这样的毒手!亏你还口口声声三年的兄弟情谊?哼!你的兄弟情谊还不如妓女之间的情谊呢!寂周泓!我鄙视你!如果让我跟你走,我宁可到妓院去做妓女!”
一番激烈的言辞刺痛了失去理智的寂周泓,只见他执剑的手一松,不可置信地向后退着,然后跟子墨一样飞也似的离去了。只听得他的喊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大夫,大夫,快来救救我的兄弟!大夫呢?大夫……”
“卓然……”怀中的范冢虚弱地唤了一声。
“什么?”我强抑着眼泪问道。
“去……去找淮南王。烈儿的事情,他可能会知道。去找他,去……找……他……去……”说到这,范冢体力不支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