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我偷第八辆车的时候,我看见了一辆设计特别精致,轻巧的的闪电牌自行车,尤其是上面的水印图,那一望无际的蓝蓝的天空,一个女孩放着风筝,一个男孩的笑脸在天空上。从此我留意了这样一辆自行车。
在我偷第十一辆自行车的时候我遇上了这两自行车的主人,一位清秀安静,拥有一头乌黑美丽的头发,脸上没有一点妆的痕迹,是那样雪似的纯洁,我刚偷了一辆giant牌自行车,从她眼前骑过,眼角的视线里,她看我有一点的停顿。
偷第十五辆车的时候,我遇见了我第一个同行,那么大的校园内,这样的事情是再所难免的,据说一头狮子的领地是方圆一百来里,我不清楚这个大学能养活多少我这样的“狮子”。
那是个炎热的午后,很多人都在午睡,我正在公寓楼的一个停车场慢慢地走着,他也是一样,那样安静地走着,仿佛是一个刚从图书馆出来的人,但,行内人看行内人,我能读懂他的心思从他的那双眼睛中,我知道他也注意到我了,因为他看见我时,怔了那么一秒,就是那么一秒,我知道,以后得小心了。
在偷准备偷第十七辆车的时候,又看见她,那个安静的女孩,她好像认识我一样,冲我笑了笑,我很自然地把锁解开,然后骑着车,冲她回了一个笑。才知道,世界的这笑是那样的微妙。
在偷二十辆的时候,我发现了一辆很像她的车停在了一个男生寝室的停车场,我认识那副水印图。我突然想起了还有那么一个人。仿佛他的眼神一下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我渐渐醒了过来,回到了现实,镜子中,头发短了许多,人看起来阳光了,也更加显得苍白了,刚刚突然冒出那么多事情,我脑门上还有点点的汗水,我付完钱,拿起包就逃离了那个理发店。
三天后,我路过一个男生寝室的停车场,又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自行车,看看周围,没有人,除了片片落下的黄叶,我提了一口气,走到那辆车边,熟练地开了锁,骑上了这辆设计精巧的单车。心里感觉很好,我喜欢这样的状态,脸上不自觉泛起了笑容,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因为我记得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却不记得再前一次的笑是什么时候了。
我把车停在了女生寝室楼下的停车场里。把钥匙放在了把手上,然后想安静地离开,不过我突然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但我却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回头一看,是她。
她和一个同学刚从寝室楼出来,我很安静地走出了停车场,她看见我,显然是有点惊讶,但也美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过她的同学却说话了:“这不是计算机系的系草刘於么,他大一的时候我就注意他了,真的好帅啊。”
我走不远,耳朵里听见她的一句话:“这不是我的车么,表哥说借用两星期,怎么还给我了也不告诉我。”
我背后一阵凉。依稀觉得有冷汗流下。
我在日记上写下,第二十二辆车,是第一次做一个好人,也是突破了一个记录:偷两辆车之间最短的时间间隔。也是第一次让我有紧张的情绪,即使第一次偷车,也没有那样。这都只为一人。我不知道为什么。
在我偷第二十八辆自行车时,我听到一个消息:“有一个马贼被捉了,不仅开除了学籍,而且还有一定的罪行”;“听说他是外语系的第一,听说还保研了,到德国去做交换生。就这样给毁了,你说这还真怪啊,”“听说还有同党,警察在积极调查这件事情。”
当我把第二十八辆车交到老周手里的时候,说道:“我要毕业了,咱们的交情也到此为止了。”
老周不解地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你们学校有个人被捉了,所以害怕了?”
我回答道:“只是累了,厌倦了,也没想多,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烈士,我感谢他。”
老周点点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勉强你,以后你有事就找我,我心底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最后看了一眼他那胖墩的身体,看了一眼那满屋的单车,幽幽地说道:“以后不会再见了,保重了。”
胖胖的脸,突然有一丝挪动,眼睛也红了许多,仿佛眼前离开的是一个亲人。
之后我去过几次那女孩的寝室,没有看见她的车,也么有看见她的人。
大四毕业后,我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去法国攻读硕士的机会。
在毕业的晚会上,那是我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也是第一次喝酒,喝多了,皓跟我说了对不起。落和我说,她一直等我,我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的清醒,那一次我拥抱了她,然后泪水滴落在她的秀发上,她把头深深埋进了我的怀抱。
北国的一切,此时好像都已经结束!不过那依稀下着的雪花,却在漂染这块土地,这纯洁美丽的时节,这纯洁美丽的年代。我祭奠我失去的岁月和丢失的人!
在德国,我收到两封信,一封是单车女孩的,一封是老周的。
老周说:“以前那个被警察抓的那个马贼,是他举报的,因为他有一天发现你卖车给我,而且他人品不好,所以只能先下手,这样你才能不受到他的威胁。”
单车女孩:“那天我是看见你把我的车子推来的,其实我的车确实是丢了,其实当时我也是故意发出声音引起你的注意,让你知道我来了,还有我一直爱你,从开学第一天夜里我在图书馆碰见你起,因为我给自己一个约定:如果开学第一天在图书馆碰见的男孩,我注定要爱他一生一世。法国的你,我等你回来。忧,笔写。”
这天,我哭了,在异国,那么多年来,我感觉自己第一次被感动地哭泣。
在桌边,落,给我泡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红颜薄命
枯死的落叶,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赶着去参加我闺中密友的葬礼。
庄严肃穆的吊唁大厅挤满了前来为她送行的亲朋好友,人人胸配白花;臂带黑沙,
氛痛苦而压抑。大厅的周围布满了层层飘着白色挽联的花篮与花圈。怎么也不敢相信,几天前笑得灿烂的她今天竟然会安详地躺在这众人瞩目的鲜花丛中。她那尚未闭紧的双眸依然的美丽如仙;微微翘开的双唇突显她妩媚的容颜。天生美人坯子的她素日里是一头青丝秀发垂直飘逸似瀑布披肩而下;优美的身姿婀娜挺拔,时尚的着装更具女人的魅力芳华;一对酒窝挂在她俊俏的脸颊。可此时,看着一向喜好穿戴注重仪表的她上路的穿戴竟象酸牙道缝的村姑,桃红色的对襟棉袄;脖子上系着一条老土的大红方型丝巾,真替她窝心抱屈啊。平日里特爱干净的她此时的脸旁尽管整容师作了妆点,但血迹还是从耳膜溢出凝在头枕的两侧……她非命于车祸,年龄才刚入不惑。
顷刻,哀乐奏起声调低垂,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久久迂回,活着的人欲将早逝的英灵唤归,不想让她抱憾永久的沉睡。在遗体将要推入火化间的那一刻,她的老公发疯地扑在她的身上撕扯着她的衣襟摸着她的脸哭喊的死去活来:“晓丽啊,我的好老婆,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就这么走了?我好后悔啊,你连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你让我今后可怎么活啊……”。
看着她老公面容的青筋暴骨;听着他声嘶力竭悔心的呐喊和数落,我内心在强烈地指责他“得到了不知珍惜;失去了你才知道珍贵啊”?原本哭成乱泥的我竟被刺激的晕了过去。冥冥之中,我依稀回到了晓丽在我面前哭诉他老公的一幕一幕……
嫁给他老公那会儿,他家哥五个中他排行老大,家境很清贫。就是因为他人长得帅加上他的穷追不舍,花便落了他家。由于她有聪明的经营头脑,心灵手巧持家勤劳,东借西凑加上她的陪嫁钱,利用自家的门头房和哥几个开起了饭店,八十年代初那会儿,竞争的少生意好做,红火的干了八年,拥有了一大笔积蓄,恰逢时机,她老公又把这笔资金投到了长海县承包滩涂,养殖海参苋子做起了出口生意……
家有钱了;人有名了;该有的全都有了,她老公身边的女人变换的如走马灯,夜也不归;家也不回了,偶然回来一次换洗衣服,她经常会发现了他衣领上的唇印;刺鼻的香水味和兜里为别的女人开出的各种价格不匪的结算帐单……她气疯了,和他理论,向他要钱,想控制他的“财政”。他给,但给也是万把千的小钱,大钱她是无论如何也摸不着的。他走了,成年累月的不回家。
她伤心极了,多次哭着跑来找我倾诉。一生气,她就发狠拽着我就去“香格里拉”、“富丽华”、“国际酒店”等一些高档酒店去叉一顿;完后再去名品店买进口的高档服饰、背包、皮鞋……一双皮鞋两三千她放舍买!穿几天不跟脚要么让它下岗;要么送人。她的两件裘皮上衣都是赌气时买的。其实,平日里别看她家有钱,她还真不奢侈,勤俭会过,一两站的路她宁愿走也不舍得乘车;内衣破了,她照样穿不忍扔掉,还说质地柔软穿着舒服。但她交朋会友为人处事出手是绝对的大方,尤其是对公公、婆婆她更舍得,她的孝顺是邻里朋友间有口皆碑的。
她婆婆一辈子生了五个儿子,没有女儿,她既当好媳妇又担当起做女儿的义务,自家忙完就到婆家,缝补浆洗买菜做饭;领婆婆洗澡;给公公婆婆剪发;家里这些小叔子谈对象、结婚都是她跑前跑后地张罗着,真是“老嫂比母”啊。
最让人感动的是在她婆婆身患肝癌住院期间,她竭尽全力付出心血。因为婆婆没有闺女,儿子侍侯总不方便,所以她不分昼夜鞍前马后的全程守侯,喂饭喂药;擦屎擦尿;擦身洗脚;按摩捶腰;精神上给婆婆安慰,不让她上火心焦。她老人家病危时我去探望过,她婆婆紧拉着媳妇的手声音微弱的说:“谢谢老天赐我个好闺女,咱娘俩没处够啊,是我没有福啊”,说着她便老泪纵横……
婆婆走了,她大病了一场。面容憔悴,体重下降了十多斤,真让人心疼。是不舍的悲哀?还是过度的劳累?都有了。
大病初愈的她到我单位看我来了。
她家的饭店与我的单位临近,多年的交往我和她便成了最要好的知心朋友。因为我时常的体贴安慰,她精神上特别依赖与我,尽管我比她小一岁,但在她的心里我永远是她的姐姐。
每当她和老公吵架生气上火时,我就劝她勿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气坏身子倒霉的是自己。他的花心不会长久只是一时,看看孩子想维持这个家只能拉不能推,用爱去感化他;用包容和忍耐收他的心。她听进去了,主动打电话关心他老公的衣食住行和最近的身体,劝他回家,伤心的话一句不说。不知是感动还是他老公的身体不适,没多久他回来了。他面色铁灰,“过度”的“劳累”人消瘦了一圈。她陪他去了医院,做了全面的复查(她婆婆是乙肝病毒携带者,五个儿子都有遗传,在此几年内老二和老三因乙肝转肝癌已先后离世),她怕化验的结果不祥,不让他老公去取,是她求我陪她去的。结果标明:乙肝病毒已由原来的小三洋转至大三洋,肝的局部已开始硬化。
她抱着我痛苦的抽泣。她恨他,不爱惜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伤自己的身体;她又疼他,毕竟他们是生活多年的夫妻。她求他不要再走,在家调养身体。于是,我陪着她给他老公买了大量的滋补品和对症的偏方草药。
并不安分的他人虽未走,晚上的夜生活却照常不断。和他吵,她怕他病情加重,可怜的她只好委屈自己忍气吞声。他天天是白天睡觉,晚上后半夜回家,颠倒黑白。不管他多晚回来,她都不睡,一直等,为他现做宵夜看着他吃完再睡。白天他睡觉,她不敢出声,蹑手蹑脚的在厨房为他褒好营养汤、切好果盘、然后为他配做营养午餐,是天天如此,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