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闻言,抬头看了看美丽的女子,她手中把玩着一个好看的酒杯,翠绿翠绿的颜色,朱红朱红的酒液,极是好看。
青年男子看看陆小凤,笑道:“陆兄不知,我们这里人饮酒,都喜欢用这种酒杯,看起来好看。我想陆兄是江湖人士,用这酒杯很不习惯,就换成了这种大碗。”
“多谢。”陆小凤又饮了一碗酒,埋下头继续狼吞虎咽。
连陆小凤自己都不知道那****吃了多少饭菜,只记得最后他肚子很胀,幸福的打了个饱嗝,倚在了桌子上。桌子上叠着一摞盘子,每一个都是干干净净,一点汤汁也不剩。
美丽的女子看着陆小凤,撇了撇嘴道:“饿死鬼投胎都没你吃的多!”
“把你扔到荒漠里几天不吃不喝试试,比我还像个饿死鬼。”
“哼!”美丽的女子撇撇嘴,转过头去,看着一旁的青年男子,说道:“哥哥,你看……我们好心收留他,他还总是气我。”
青年男子呵呵一笑,说道:“哈哈,你阿依努尔也有被气到的时候,不错不错。”
“哥哥?”阿依努尔看着青年男子,撅嘴道:“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好好,我不说。”
“哼!”阿依努尔撅着嘴,看着快要笑抽的陆小凤,怒道:“笑什么笑,当心笑死你!”
“我喜欢笑……”陆小凤看着撅嘴的阿依努尔,笑的越发开心:“你不是连这都管吧。”
“可恶!我让你笑!”
陆小凤耳畔传来长鞭破空的身影,他只是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只见那凌厉而来长鞭生生被截住。
阿依努尔呆住了,怔然看着陆小凤:他仅用了两个手指,就制住了自己的长鞭。她有些不相信的眨眨眼睛,没错,是两根手指。她又动动了手中的长鞭,鞭尾被陆小凤的手指紧紧夹住,动弹不得。她只觉得恼怒万分,扬手扔了长鞭,撅着嘴转身奔出小店。
青年男子急忙起身追了上去。
陆小凤一笑,唇上的胡子挑了挑,回身拿起桌上的酒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大步走出小店。
这是个很有异域风情的地方,随处可以看见打扮俏丽的女子和英俊的小伙。远处一排排绿色的葡萄架,挂着成串串晶莹的葡萄。
陆小凤左转转,右看看,见到什么东西都很有兴趣啊。只是,陆小凤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那是叫买买提的青年给他的。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他如今一个子也没有。
“汪汪……”
陆小凤身后传来狗吠声,很是熟悉。陆小凤没有回头,而是拔腿就溜。怎么能不熟悉,不久前他刚被这些狗围攻,还打伤了好几只。而这个狗的主人,在见到自己后怒不可色,因为陆小凤当时身上是一丝不挂,赤裸裸的。
“陆小凤,你给我站住!”
阿依努尔看着陆小凤,大声喊道。她身畔,围着几只大狗,亲昵地蹭着阿依努尔的腿。
陆小凤站住了,他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阿依努尔。
“想溜,没那么容易。”阿依努尔看着陆小凤,一步一步走了上去,揪起他的衣襟,蛾眉上扬,高声说道:“你打伤了我那么多狗儿,吃了阿妈店里那么多饭菜,如今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我哥哥的……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想走,可能么?”
“没有,没有。”陆小凤矢口否认,他的确没有想走,若是他想走,以他的身手,没几个人拦得住。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阿依努尔看着陆小凤,蛾眉一挑。她身畔的狗儿瞪着陆小凤,呲牙咧嘴。
陆小凤看着围观上来的众人,说道:“姑娘,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衣襟。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不好。”
“哼!”阿依努尔松开拉着陆小凤的衣襟,挑眉说道:“我看你身上一分钱没有。这样,你给我家做工抵债。看你身手也不错,想是很快就能还清了。”
“这……”陆小凤看看阿依努尔,笑道:“我很乐意,可是能不能等我处理完一件事后再去你家做长工。”
阿依努尔脸色一沉,看着陆小凤,蛾眉上挑,问道:“什么事?怕是借口。你们中原男子最不能信了。”
陆小凤唇上的胡子一挑,低声说道:“我好友们出了事,我要去救他们。”
“好友?”阿依努尔的眼睛一眨,问道:“男的女的?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小凤的胡子又是一挑,看着阿依努尔的目光很是决然,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总归都要走的。”
阿依努尔闻言,心中一恼,看着陆小凤,恼怒道:“告诉你,在这里地方,我不想让你走你就走不成。”
陆小凤看着阿依努尔,叹口气道:“姑娘,我必须走。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好朋友遇到危险不去救他们。”
“你想去救他们,可以啊……”阿依努尔眨了眨眼睛,笑道:“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陆小凤看看阿依努尔,怔然道:“你和我一起去?”
“对,我和你一起去。”阿依努尔看着陆小凤,目光有一丝狡黠,笑道:“要是你敢骗我,我到时就可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下酒。”
“呃,这个……”陆小凤看着阿依努尔,只觉得一时头大如斗。
阿依努尔看着陆小凤,狡黠地笑道:“你只有这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乖乖回去做工抵债,二是带我一起去救你的朋友。”
陆小凤看看阿依努尔,笑了笑,说道:“好吧,不过你和我去之前,要不要回去跟家里说一声呢?”
“不用了。”阿依努尔眼睛笑得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她转身走至一旁的店铺前,店铺的老板铺好了笔墨纸砚。
阿依努尔笑了笑,拿起笔写了些什么,收起纸卷了,俯身。阿依努尔身畔的几只大狗中的一只叼起纸条,飞快地跑走了。余下的大狗亲昵地蹭蹭阿依努尔,转身也是跑走了。
陆小凤有些好奇,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阿依努尔的身份很神秘,大有来头,貌似这个乡镇的人对她的态度都极是恭敬。
阿依努尔低声跟店铺的老板耳语了几句,接过店铺老板递的三个包袱,回身向陆小凤走来,笑道:“我们走吧。”
陆小凤看了看阿依努尔,点点头道:“好。先说好了,这事很危险,到时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知道了,啰嗦。”阿依努尔看着陆小凤,抿了抿嘴唇,抬手将两个包袱扔给陆小凤,说道:“这个里面是些疗伤的好药,这个里面是一些干粮,收好了。”
陆小凤接过包袱,背起来,眼睛溜溜看着阿依努尔背着的另一个包袱。
“别看了……”阿依努尔抬手在陆小凤眼前晃了几下,笑道:“眼睛溜溜转,一看就不安好心。你啊,一定在盘算着怎么把这个包袱弄到手。”
陆小凤抬手,摸了摸唇上的两撇小胡子,笑道:“你怎么知道?”
“哼……”阿依努尔撇撇嘴,看着陆小凤,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你,就算你有了这包袱,没我的帮助,一样走不出大漠。”
陆小凤唇上的胡子又是一挑,却不可置否地承认了。的确,她说的一点也没错。没有她,他根本连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
只是,陆小凤抬眸看了看一旁笑靥如花的阿依努尔,唇上的两撇胡子微微上挑,心中暗自苦笑:有了她帮助,不知是福是祸。想他陆小凤一世英名,如今却沦落到给她做工,唉。没有银子的日子,真是痛苦。
陆小凤心中暗暗纠结着,越发的想念花满楼……
阴暗的长廊,忽明忽暗的烛火,黑漆漆的房子,火红火红的花朵。长廊两畔,黑色的屋檐,挂着成串成串的铃铛,随风摇动,却没有声响,是说不出的诡异。
更为诡异的是长廊飘动着的人影,手里都是打着个白灯笼,脸上僵硬没有表情,看上去跟死人无异。
远远地,有个白色的身影缓缓飘来,她的手中似乎提了个锦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近了,闪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
屋内和屋外是截然不同的光景,灯火灿烂极是明亮,只可惜这种明亮花满楼是看不到的。他的眼睛,早在七岁时就失明了。不过,他的听觉很好,所以他听到了那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
又有人来送饭了,不过和上次亦不是同一人。花满楼能分辨得出来:这几日内,每次来送饭的都不是同一个人。她们的脚步声虽然都很轻,却也有些细微的差别。
花满楼微微地一笑,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他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打斗中昏了过去,醒来便在这个地方了。
至于是何人所为,为何所为,花满楼就更不是知道了。他在这里住了几日,除了这些送饭的人,没有再见过一个人影。而这些送饭的,似乎都不会说话。
送饭的人早已将饭菜摆在桌上,将锦盒收起,飘离而去,留下花满楼一人空对明亮亮的屋子。
花满楼拿起筷子,尝了几口饭菜放下,心中暗自思索:不知陆兄和嫣儿等人现在何处,必须想出法子离开这个地方。
灯火辉煌的大殿,一片喧哗。
座上之人静默地看着座下争吵不休的两个男子,黑纱遮掩了他的容颜,看不清他的表情。
两个男子争吵了许久,差点没有动手打起来,最后他们吵得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回过头来看着座上人。
座上之人只是冷冷地一笑,起身,拂袖离去。
“啊!”
只听得一声惊叫声,水嫣然猛然醒来,一身的冷汗。她抬袖拭去额间的汗滴,回眸看着四处。
这似乎是个很陌生的地方,却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明亮的烛火,墨绿的石桌,翠绿的屏障,嫣红的纱帐,雕花的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