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鹰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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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十七 锋刃饮血(6)

尹春山一怔,脸上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意:“我倒忘了这个碴了。”

尹春山最担心的还是军队里尽是些粗鲁汉子,思华一个少女混在一伙糙汉子里,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霍敬奇是个太监,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霍敬奇当初是和小个子跟杨定远一列火车来到西伯利亚的,他是太监的事杨定远也跟尹春山说起过。因为霍敬奇脾气不好,也忌讳别人对此问长问短,他先跟尹春山说一声,省得尹春山不知内情,向霍敬奇问起时让霍敬奇尴尬。霍敬奇的伤已不能再随队出击了,否则更好不了。可是他的脾气那么不好,谁也不愿和他住,让思华跟他住一块儿,一来嫌疑都不用避,二来也正好可以让思华照顾霍敬奇,倒正合适。尹春山想了想又道:“还有,让那姑娘尽量少抛头露面,免得惹事,等过一阵大本营转移,再看看怎么安排他们。”

杨定远道:“大本营要转移?”

“托博尔斯克太偏,火车都不通,军团在这儿不是长久之计,总要转移的。”尹春山说道,从他刚才看的文件里拣出一份道:“定远,你懂俄文,看看,这个人的名字该怎么念?”

对中国人来说,念俄国人的姓名是最头痛的事,最简单的也有三截,一截本名,一截父名,再加一截姓,每一截又得舌头打嘟噜念出一长串来。杨定远接了过来,念道:“格里高利•;米哈伊洛维奇•;谢苗诺夫。”刚念完这名字,便觉得有点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哪儿听到过。他在俄国呆了好几年,平时接触的仍是中国人居多,而俄国人的姓名其实很少,因为11世纪弗拉基米尔大公娶了拜占庭的公主为妻后,把东正教定为国教,俄国人取名也都由教会担任。而教会规定,孩子必须在洗礼时取名,而所取之名又必须是孩子出生到洗礼这几天里所庆祝的那个神的名字,其他一切名字都不合法,所以名字俄国人的名字相当单调,像金矿上那个老哥萨克也叫格里高利,和这人同名。

尹春山道:“当面的话,就称他谢苗诺夫先生么?”

杨定远道:“俄国人的姓名称呼有点复杂,如果名加上父名再加姓这全称,只有非常正式的场合才用,如果称名字加父姓,则是好友之间的称呼。一般的正式场合,要么用名加姓,要么就直接称姓,所以叫他谢苗诺夫先生也可以。”

尹春山道:“俄国人的规矩可真不少。我听人说有种昵称,这是什么场合说的?”

“昵称只有非常亲密,不再拘束时称可以称呼,否则就是表示轻视了。”

尹春山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走出了尹春山的办公室,杨定远心里突然一动。刚才和尹春山说了一通俄国人的姓名,让他想起了娜斯佳。她让自己称她的昵称,而她也是自己唯一以昵称相呼的人。

她还好么?杨定远想着。突然,他站定了。

记起娜斯佳后,他也想起来在哪儿听到过这名字了。谢苗诺夫,正是娜斯佳的未婚夫。就在孙富元和来访的红军军官的会议上,杨定远还想到了如果加入红军,就很可能与他有决一死战的一天。只是,刚开完会,他就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不是忘,而是不愿去想吧。杨定远茫然地看着前方。娜斯佳,这个俄罗斯少女的面孔,仿佛又在他面前浮现。即使隔了那么久,那么远,娜斯佳的模样在杨定远心中反正更加清晰,如同深深地刻印上去一般。

娜斯佳。杨定远的嘴唇微微地翕动了一下,无声地念着。这便是爱情么?他想,那么奇怪和没道理,可又如此难以忘怀。杨定远发现自己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自己也并不是真个不记得谢苗诺夫的名字,而是下意识地不想去记。在他心里,娜斯佳只属于自己,再不容别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