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刘远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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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查栓威听了刘远鸿的话稍微迟疑了一下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刘远鸿,你找错人了。那个万匡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啊?他的心眼比针眼还小。我当民兵那时候,我天天听他的摆布,他见了你还能跟你说句人话。后来,田地下放到各家各户了,我跟着你去了一趟小溪塔,在砖厂里干了一段时间,我从砖厂里回来看见他了,你叫他一声,他就像没用听见一样。这么多年来,我和他们家就没用共过任何事情。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觉得丰乾根和他处的不错,去年丰乾根杀年猪的时候,我在给丰乾根帮忙的时候,还看见过万匡钧去过他们家,还在他们家吃过一顿饭呢。刘远鸿,你要知道那个万匡钧可是从来就没用在别人家里吃过饭的。”

刘远鸿听了查栓威的话,立马就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那……那我现在就去丰乾根家里找找丰乾根,看他能不能去万匡钧家一趟,好好劝劝那个万匡钧。”

查栓威和皇甫秀兰一见刘远鸿要走,立马就挡在刘远鸿的面前。查栓威气呼呼的讓道:“刘远鸿,你这是要干嘛呀?那有进了屋的客人,茶水没沾就要走的道理。你无能如何也要在我这里吃了饭再走。”

“查栓威,我每次来你家里,你都要留我在你家里吃饭,吃的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要是你继续这样做的话,那我今后就不来你们家了。”

哪知道查栓威继续气呼呼的讓道:“你不来了就不来了去。反正你今天必须在我这里吃过晚饭再走。要不然的话,你今天就别想离开我这里。”

皇甫秀兰也笑嘻嘻的符合到“刘远鸿,我就是还没有杀年猪,没用新鲜肉招待你。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你今天就在我们家吃个便饭吧。”

查栓威则继续笑呵呵的说道:“刘远鸿,你先坐下来,我有话要给你说。”皇甫秀兰则进入厨房里忙活去了。

刘远鸿在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一坐下来就惊讶的问道:“查栓威,你究竟有什么话就说吧。”

查栓威唉声叹气的说道:“哎,刘远鸿,这句话藏在我心里好多年了,可以说有了一辈子了。我们俩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都是隔天远,隔土近的人了。要是今天还不心里话对你说出来,我就是死了也不会闭口的。”

“查栓威,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究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你快点说好了,我听着呢。”

“刘远鸿,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媳妇何斯香。……”

查栓威的话还没用说完,刘远鸿就接过去迫不及待的问道:“查栓威,你今天是怎么啦?你究竟哪儿对不起我了?对不起我媳妇何斯香了?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啦?”

“刘远鸿,难道你忘了吗?就算你忘了,我查栓威还没用忘,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看你说的。你今天究竟怎么啦?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刘远鸿啊刘远鸿,就你这记性比我差远了。难道你忘了,我在当民兵那时候,去你们家捆绑过你,也捆绑过你媳妇,这些事情难道你忘了吗?就算你忘了,你媳妇也忘了,可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是我对不起你啊,我今天就给你赔罪了。”查栓威深情的说完就站了起来,面对着刘远鸿,“扑通”一声就跪在刘远鸿的面前。

查栓威的一举一动是令刘远鸿万万没有想到的。刘远鸿立马就站了起来,弯下腰将查栓威给扶了起来,深情的说道:“查栓威,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你……你这么做是不是想让我早点死啊?你这不是在折我的寿吗?”

“刘远鸿,我当民兵的时候太年轻了。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认真去考虑后果就在做。现在回想起来,我做的那些事情真是不应该啊。那是人做的事情吗?我……我根本就不是个人。刘远鸿,你能原谅我吗?”

“查栓威,你先坐下,我们俩今天的的确确应该好好说说。”刘远鸿说完就和查栓威双双又坐了下来。他们俩一坐下来,刘远鸿就语重心长的说道:“查栓威,这人了,一辈子就没用全对的地方。谁能保准他一辈子不做一件错事情啊?再说了,你那时候做的那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那是上面安排的。你们也是被逼无奈才那么做的。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过去的事情你今后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刘远鸿在查栓威家里吃过晚饭,又心急火燎的来到丰乾根家里,坐在火笼屋里烤火的丰乾根一见是刘远鸿来了,就站了起来笑呵呵的问道:“刘远鸿,这么晚了你还来我家找我有什么事吗?”

“丰队长,是这样的。我们打算从东垭把公路修过来。我们要占东垭四组一块山林,我安排黄泰田去东垭四组问了问。那个户主同意我们修公路的时候可以占他的山林,但必须由我们尖山头拿一块山林出来跟他调换。而且点名道姓的说,要紧挨着他的那快山林,而那块山林是万匡钧的。前些天我去万匡钧家里问了问,那个万匡钧就是不愿意拿他的那快山林跟他调换,我把我秀树弯的那快山林拿出来给万匡钧,万匡钧把他秀树弯的山林拿出来调换给东垭四组的那户人家,他也不答应。我们要是不把东垭四组的那快山林调换过来的话,这条公路就永远修不过来。我们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说不定哪天我们就活到头了,我可不想在死的时候留下什么遗憾。我想你当崔家山大队大队长的时候,和那个万匡钧走的近。你能不能去万匡钧家里做做万匡钧的思想工作。只要他肯拿出秀树弯的那块山林出来与东垭四组的那户人家调换,我刘远鸿的山林任他挑选。你看怎么样?”

“刘远鸿,这修公路的事情是我们尖山头每家每户的事情,不是你刘远鸿一个人的事情。他万匡钧也算的上是我们尖山头的一户村民,他这么做实属不应该。要是他万匡钧要你胡家坡的那块山林,你也调换给他吗?”

刘远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只要他万匡钧肯拿出秀树弯的那块山林与东垭四组调换,我就把胡家坡的那块山林调换给他,这有什么呀?柴火在我们尖山头来说又不差。只要够烧就行了,要那么多干嘛呀?”

“刘远鸿,这话你是这么说。可是现在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家里有什么事情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是我们的儿子、儿媳妇说了算的,就算你刘远鸿和何斯香肯拿出来胡家坡的山林来与万匡钧调换,要是你儿子刘祖瞩,还有你儿媳妇朱洁莹不答应,那还不是一句空话。”

刘远鸿听了丰乾根的话,依然毫不思索的说道:“丰队长,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刘远鸿还是能说话算话的,要是我儿子刘祖瞩,还有我儿媳妇朱洁莹不答应,我……我就死给他们看。”

丰乾根听了刘远鸿的话笑了笑,摇摇头继续说道:“刘远鸿,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好不好?就算你死了,你的儿子,儿媳妇不肯那块山林你知道啊?再说了,修公路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那是要人工劳力的。如果我们单独从东垭把公路修过来的话,崔家山村委会的田书记,还有党主任他们是不管的,那就只有我们尖山头一个村小组干了。就算我们尖山头所有的村民都愿意去修公路,可是修公路不可能不用炸药、雷管,要是遇到了岩石那该怎么办啦?听说现在炸药、雷管上面管的非常紧。就算能买到炸药、雷管,可是买炸药雷管的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你打算怎么凑齐买炸药、雷管的钱啦?”

“丰队长,既然你提到了买炸药、雷管的钱,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那就是从我们尖山头走出去的那个宁建强,还有黄斯香了。我想请他们俩给我们弄一些炸药、雷管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丰乾根听了刘远鸿的话,点点头继续说道:“刘远鸿,你就那么肯定,你一说,那个宁建强就能给你一些钱,让你把修公路用的炸药、雷管买回来了?你不要忘了,那个宁建强和何斯香一家人,已经好些年没有回来过了。自从宁建强的妈佟冬秀;黄斯香的母亲陆健芬去世以后,宁建强就把黄成天接到神农架去了,到现在恐怕也有三四年没有回来过了。难不成你还有亲自去一趟神农架,找宁建强和黄斯香去?”

刘远鸿毫不思索的回答道:“丰队长,只要我们能把公路修好,我就是去一趟神农架那又怎么样?”

“那要是你去了神农架,找不到宁建强和黄斯那该香怎么办啦?就算你找到了宁建强和黄斯香,他们俩不肯帮我们弄到炸药、雷管,难不成我们就用一把锄头。一根钢钎去修公路不成?”

“丰队长,你说的不错,我们在做事情之前是应该把什么问题都要想到,可是把什么问题都考虑清楚了,我想也不用干了。那还有能干成的事情吗?丰队长,就算我刘远鸿求求你了,你就去给万匡钧好好说说,只要他肯答应把秀树弯那块山林拿出来跟东垭四组调换,我立马就去神农架找宁建强去。他宁建强要是不想办法给我们把炸药、雷管弄回来,我就赖在神农架不走了。”

丰乾根听了刘远鸿的话,稍微沉思了一会儿继续冷生生的说道:“那好吧,我明天就去找万匡钧好好说说,究竟说不说的好,那可难说了。”

刘远鸿出门以后,何斯香在家里把猪、牛都服侍好了才慢慢的把晚饭做好了,就独自一人坐在火笼屋里边烤火边看电视,还一边耐心而又焦急的等待着刘远鸿回来。当刘远鸿推开大门进入火笼屋里的时候,何斯香不禁站了起来笑眯眯的问道:“铁生,你去哪里了?吃了晚饭没有啊?”

刘远鸿紧挨着何斯香坐了下来,笑嘻嘻的回答道:“我去找了查栓威和丰乾根了。我在查栓威家里已经吃过晚饭了。你吃了没有啊?”

何斯香没有回答刘远鸿的问话,而是继续笑眯眯的问道:“你找查栓威和丰乾根干什么呀?”

“还不是为了修公路的事情。”刘远鸿随即就把他和查栓威、还有丰乾根说的话,一五一十对何斯香讲了一遍后笑嘻嘻的问道:“何斯香,要是万匡钧同意拿他秀树弯的山林与东垭四组的那户人家调换,他要我们胡家坡的那块山林,你答不答应调换给他呀?”

何斯香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笑眯眯的回答道:“铁生,要说这修公路不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情。胡家坡那块山林可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而且离家又近,我们俩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要说愿意,当然是不愿意了。可是你是我男人,你也是在为村民谋福利,我是你的媳妇,我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在我们尖山头,还有谁支持你的工作啊?可是我担心的是刘祖瞩和朱洁莹,他们俩同意吗?”

“是啊,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情了。你、我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在我们尖山头七十多岁的人多的去了,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就离开我们去了。他们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伙伴。我不想在他们离开这个人世间的时候,连个公路也没有修好,坐在自己家里连个汽车也看不见了。”

“铁生,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我们又不是只有胡家坡那一块山林,别处还有,就是远一点。一年也烧不了多少柴火。黄成天走的时候,不是把抱鸡母那块山林给了我们吗。”

“我想等我们杀猪以后就去一趟神农架,去看看宁建强他们去。那个黄大叔已经九十多岁了。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他可没有少帮助过我们了。我想请宁建强帮帮忙,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们弄到一些炸药、雷管。我去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带的,就给他们带一只公鸡和一些猪肉去,你看咋样?”

“你说的没错,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黄大叔和陆大婶在照顾我们,现在陆大婶已经去世了,你是应该去看看黄大叔。在我们尖山头最富有、最有出息的就数宁建强了。也许他有办法帮我们弄到炸药和雷管。你想给他们带啥就带啥吧。”

刘远鸿杀年猪的那天晚上,何斯香帮刘远鸿将一块座子肉,还有一块排骨放进一条蛇皮袋子里。何斯香又把花生和葵瓜子装了半蛇皮袋子。刘远鸿看着放在他面前的那些东西,一个劲的摇摇头,唉声叹气的说道:“就这些东西,,我明天把它们背到杨家河,估计也要个半天时间,那我赶到神农架还不要到深夜啊。”

何斯香也附和道“铁生,你说的也是啊,要不就叫刘祖瞩明天一大早,帮你把这些东西送到杨家河去好了。”

“这要是在年轻的时候,就这些东西,它算个什么呀。可是现在,想都不敢想了。也只好叫刘祖瞩明天送我下杨家河了。”

于是,刘远鸿和何斯香一起来到火笼屋里,何斯香笑眯眯的对还坐在火笼边上烤火的刘祖瞩和朱洁莹笑眯眯的说道:“刘祖瞩,你爹明天想去神农架看看你黄爷爷去,我给你黄爷爷带了一些东西。你爹年纪大了,扛不动了,你明天早上就送送你爹吧。”

刘祖瞩一听此话就冷生生的问道:“妈,那个神农架远着呢,就爹一个人去,你放心了?我看就不要去了。”

一听此话,何斯香就气呼呼的讓道:“刘祖瞩,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难道你黄爷爷;还有那个宁建强叔叔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刘祖瞩听了何斯香的话,稍微迟疑了一下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妈,我怎么会忘记那些事情呢它。我是说爹的年纪大了,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放心。我看还是叫刘兴成和爹一起去好了。他们俩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刘远鸿和何斯香听了刘祖瞩的话 稍微停顿了一下,刘远鸿才冷生生的说道:“何斯香,刘祖瞩说的也是啊,那就叫刘兴成明天陪我一块儿去好了。”

“可是……”何斯香说不下去了。

刘远鸿立马接过何斯香还没有说完的话,笑嘻嘻的说道:“何斯香,你放心好了,家里不是还有六百块钱吗,够我们俩化的。”

何斯香再一次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是……可是那些钱……”何斯香说不下去了。

刘远鸿则继续笑嘻嘻的说道:“没关系的。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和刘兴成一块儿去神农架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何斯香就早早的起床把早饭做好了。天刚刚蒙蒙亮,何斯香就把刘远鸿和刘兴成叫了起来。吃过早饭。天已经大亮了。刘远鸿从鸡笼里抓了一只公鸡,何斯香用一根细小的绳子将公鸡的翅膀和脚捆绑起来了,由刘远鸿提着。何斯香又把一个小菜篮子递给刘远鸿,那个菜篮子里放的是鸡蛋。何斯香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我们养的鸡生的蛋,是名副其实的土鸡蛋。你带着。钱你拿了没有啊?”

刘远鸿立马就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数了数,笑呵呵的说道:“何斯香,这下你放心了吧。钱我没有忘。全带在身上。”刘远鸿说完就大踏步走了,刘兴成用一根棍子挑着两个蛇皮袋子紧随其后的走了。何斯香则站在道场里,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刘远鸿和刘兴成爷孙俩,直到他们俩过了那个山寨,看不见他们俩人影了,才慢吞吞的转过身,向屋子里慢慢的走去。刘远鸿和刘兴成心急火燎的赶到杨家河公路边上,刘兴成把肩膀上的担子一放下来就坐在公路边上的一个大石头上直喘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就在刘远鸿在公路边上稍微站了一会儿,一辆由宜昌开往兴山的中巴车向他开过来了。刘远鸿立马向中巴车招招手,那辆中巴车就在刘远鸿面前停了下来。于是,刘远鸿和刘兴成就坐上了那辆中巴车,一路摇摇晃晃,好不容易到了兴山客运站。而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刘远鸿和刘兴成在一个小餐馆里一人吃了一碗面条,又坐上了由兴山开往木鱼的皮卡车,一路上又颠颠簸簸,当刘远鸿和刘兴成赶到神农架木鱼镇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刘远鸿一手提着一只公鸡,一手提着一个装有土鸡蛋的菜篮子走在前面;刘兴成则挑着两个蛇皮袋子走在后面,他们俩活脱脱一个乡巴佬的样子。

刘远鸿边走边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挂着一块写有神农架旅游局的牌子。就在刘远鸿和刘兴成进入那个院子里的时候,看见一个人从一辆小汽车上面下来了,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宁建强。宁建强也认出来了刘远鸿,心里不禁纳闷起来了:那个刘远鸿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刘远鸿也认出了宁建强,就高声大嗓的叫喊道:“宁建强,我是刘远鸿,你怎么不认识我啦?”

宁建强一听见刘远鸿的叫喊声,就几步跨到刘远鸿的面前,一双手紧接着抓住刘远鸿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刘远鸿一番才笑嘻嘻的问道:“刘先生,你怎么想起来来神农架看望我呀?”

“我不是来看望你的……”

刘远鸿的话还没有说完,宁建强就接过去,亟不可待的问道:“那照你这么说,你不是来看望我的,是来看望我爹的啰?”

“我……我,也可以这么说吧。”

宁建强随即指了指刘兴成,笑眯眯的问道:“刘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孙子刘兴成吧,一转眼,他都长这么高了。”

“他呀,已经是大人了。现在没事的时候就跟着他爹出门在外做木活。”

“做木活?那他没读书了?”

刘远鸿摇摇头,轻声细语的继续说道:“和他爹一样。我们刘家就败在他们父子俩手里。”

“刘先生,你可别这么说啊。你看看,我们只顾着说话,走,快进屋去。看看你们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你又没有打开蛇皮袋子看看,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给你们带来的东西啊?”

“我猜的呗。”

于是,刘远鸿和刘兴成就跟着宁建强走到宁建强的房门口,宁建强拍了拍房门,高声大嗓的叫喊道:“黄斯香,黄斯香,快开门了。”

只听见黄斯香在屋子里埋怨道:“怎么啦?又没有带钥匙。”

黄斯香一打开房门,宁建强就笑呵呵的问道:“黄斯香,你好好看看,是谁来了?”

黄斯香扫视了刘远鸿一眼,笑嘻嘻的叫喊道:“这不是我们的先生刘远鸿吗。刘先生,你怎么来了?”

就在这时候,黄成天也来的房门口,笑呵呵的叫喊道:“刘远鸿,你是不是来看望我的呀?我好着呢。”

刘远鸿挤过黄斯香来到黄成天的面前,一把紧紧地抓住黄成天的胳膊,笑呵呵的说道:“黄大叔,没想到你九十多岁了,还这么硬朗啊。你想家么?”

黄成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刘远鸿的问话,黄斯香就笑呵呵的说道:“刘先生,你别光站着,快在沙发上坐啊。”黄斯香说完就向客厅里快步走去。刘远鸿这才把手里提的一只公鸡和菜篮子递给宁建强。刘兴成把蛇皮袋子挑进屋子里后就放在客厅里。黄斯香打开蛇皮袋子一看是一块座子肉和一块排骨,就笑嘻嘻的说道:“刘先生,你看你,对我们还这么客气。带这么多东西来干嘛呀?”

“黄斯香,在我们农村你是知道的,除了杀年猪有肉外,就没有什么好东西拿的出手了。”

黄成天随即拉着刘远鸿得手在沙发上一坐下来就关心的问道:“刘远鸿,你媳妇何斯香最近还好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都是小孩子,身体还过得去。”

黄成天随即指了指刘兴成,笑呵呵的问道:“他是你孙子吧?”

“对,对对。他是我孙子刘兴成。”

“那他是小孩子吧?”

“看你说的,他当然是小孩子啰。”

“你刚才说你也是小孩子,那他也是小孩子,那你们俩究竟谁是小孩子啊?”

刘远鸿听了黄成天的话,随即就笑了笑继续说道:“黄大叔,你已经九十多岁了,我也就七十多岁,和你相比,整整少了二十年,在你的面前,我当然还是个小孩子啰。”刘远鸿说完就和黄成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了。

“黄大叔,你看你,都九十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的。走路也是神采奕奕的。要是我刘远鸿活到你这个岁数,恐怕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刘远鸿,说实在的,我特别想回家去看看。看看我们尖山头最近几年有什么变化没有。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们尖山头的公路修好了没有啊?”

刘远鸿摇摇头,唉声叹气的说道:“黄大叔,不瞒你说,我们尖山头的公路还没有修好呢。东垭那边的公路倒是修好了。我们这边的公路已经修到沙湾里来了,可是这几年就搁浅了,汽车只能走到村委会。”

黄成天一听此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气呼呼的问道:“怎么就搁浅了呢?”

“哎。黄大叔,你是知道的,我们崔家山村地处山上,公路不方便,谁愿意去我们那里投资办厂啊。一年也就靠我们这些村民交一点儿提留款,还不够村委会干部和组长发工资呢。就我的工资还是低的提留款呢。没有钱就买不来炸药和雷管。没有这两样东西怎么修路啊?”

“你说的也是啊。刘远鸿,你是不知道啊,我是天天盼望着哪一天我们尖山头要是通公路了,我就可要坐着宁建强的汽车回家去了,去看看乡亲们,还有我的老伴和爹娘。像我们这样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吃过晚饭,宁建强安排黄成天和刘兴成去睡了。宁建强和黄斯香,还有刘远鸿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宁建强不禁问道:“刘先生,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什么麻烦啦?”

刘远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宁建强的问话,黄斯香就附和道:“刘先生,我们知道,你没有什么事是不会大老远找到我们这里来的。你就说吧,你究竟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只要我们帮的上忙的,我们一定帮你。”

“宁建强、黄斯香,既然你们俩这么说,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是这样的,我们崔家山的公路修到村委会后,说好了的,先修下面一、二、九、十,四个村小组的公路,然后再修刘家湾到沙湾的公路,最后修我们尖山头的公路,把东垭的公路与我们崔家山的公路贯通。可是我们现在还只是把公路修到沙湾那棵大槐树那里,而且就是一条毛坯路,汽车根本就去不了。我们尖山头的公路到现在还没有测量出来。自从村民们选举我担任尖山头村小组组长一来,我刘远鸿就是太上皇,我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甚至是老人都没有一个敢跟我顶嘴的。他们跟着我修泰山庙的公路;在黄家河打河坝;修东垭的公路。年年在做义务工,可是到头来我们自己家门口的公路没有人来帮我们挖一锄,你说这让人寒心不寒心啦?后来我就和村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从东垭五组把公路修到我们尖山头来,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村委会就会更加不管我们的了。现在修公路需要的炸药、雷管上面管的非常严格。是不容易弄到这些的,就算能买到炸药和雷管。我们那个尖山头你是知道的。一年四季就靠卖个生猪卖个粮食换点肥料钱。我今天来就是来求求你们俩的,希望你们俩还能看在你们是尖山头走出来的人,想想办法,给我们弄点炸药雷管吧,也好让我们把公路修好,卖个生猪也不用赶到东垭五组公路上去;买个肥料也不用去东垭五组,或者四组去背了。”

宁建强和黄斯香听了刘远鸿的话,他们俩谁也没有吱声。稍微过了一会儿,宁建强才笑嘻嘻的说道:“刘先生,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你和刘兴成大老远来神农架一趟也不容易,就在我们家玩两天吧,就算你陪陪我爹说说话。这炸药、雷管,你也是知道的,现在的的确确不容易弄到手。要是你有办法弄到炸药雷管的话,需要钱的话,我可以支援你们五千块钱。”

刘远鸿和刘兴成在宁建强家里玩了两天,每天一大早,刘远鸿和刘兴成就陪伴着黄成天去早点摊子去吃早点,然后就陪伴着黄成天四处转转。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回到家里吃午饭。每当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黄斯香早早的把午饭准备好了。吃过午饭,刘远鸿就陪伴着黄成天在客厅里说说话,拉拉家常。刘兴成则坐在电视机跟前看电视。黄成天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刘远鸿总是不厌其烦的回答黄成天的问话。

这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宁建强就把刘远鸿和刘兴成叫了起来。将一个大包递给刘兴成,笑眯眯的说道:“刘远鸿,你们难的来我这里一趟,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就给你和何斯香买了一套衣服。想当年要不是你和何斯香劝说,我也不会来神农架,我不来神农架就没有我宁建强的今天。要是没有你当年办夜校,我在夜校里读一些书,学一点文化知识。就不会比其他人技高一筹,也就没有我宁建强的今天。可以说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们给我的。你们来看我的时候还给我带来这么多东西,这真是不应该啊。”

刘远鸿听了宁建强的话笑眯眯的说道:“宁建强,你知道你是从尖山头走出来的就好。我相信你。不管到什么时候,你和黄斯香都不会忘记你们的老家在尖山头。”

“刘先生,我永远是不会忘记我是尖山头走出来的人的。黄斯香也是。我说过的话是算话的,只要你们想到了办法,能够弄到炸药和雷管,我给你们五千块钱。”宁建强说完就从衣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刘远鸿,再一次轻声细语的说道:“刘先生,这点钱你拿着,就当我给你们俩买车票了。”

刘远鸿立马将宁建强的手挡了回去,冷生生的说道:“宁建强,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给我和何斯香买的衣服我就收下了,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现在是比你们穷点,但我们还没有穷到揭不开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