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善溪窑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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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等顾凯群咕咕咚咚说完了。公孙丕甜再一次轻声细语的说道:“老大爷,麻烦你带我们去见见你们东家老爷,可以吗?”

顾凯群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朝屋子里走去。公孙丕甜和威廉杰克、还有瑞思也跟着顾凯群进到柴文骏的屋子里。一进到屋子里。顾凯群就笑嘻嘻的问道:“小子,我还没有问你们,你们找我东家干什么呀?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啦?”

公孙丕甜指了指威廉杰克和瑞思,笑呵呵的回答道:“那个男人是我在英国的同学,那个女人是我同学的媳妇。我是白羊镇人。那个赵颖师是我的舅外公,他们俩是第一次来白羊镇。听说你们家的玉米糖做的特别好吃,我们是来买玉米糖的。”

“哦。我怎么觉得他们俩和我们这里的人长的不一样呢。你看他们的个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高的个子,还有他们的头发,他们怎么这么年轻头发就白了呢?”

“老大爷,你是不知道啊,英国人一生下来,他们的头发就是白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一生下来,头发就和我们的一样呢。”

就在他们俩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柴文骏的房间门口了,柴文骏现在的房间就是原先赵博强所住的房间,自从赵博强去世以后,柴文骏就和宋紫燕就搬到赵博强的房间里来住了,他和宋紫燕的房间就由他的儿子赵冬冠。儿媳妇匡良莎去住了。自从柴文骏与宋紫燕有了儿子以后,柴文骏就跟着郝淑芬学做陶瓷。现在,柴文骏的孙子赵奇朗也有了十八九岁了。家里的陶瓷活都有赵冬冠负责,赵奇朗天天跟着赵冬冠学做陶瓷。赵兰淑出嫁到了滚银坡,她有一个女儿,叫宋本冰,年长赵奇朗一岁,现在也跟着赵兰淑在赵家学做玉米糖。

顾凯群一到柴文骏的房间门口,就笑眯眯的对公孙丕甜说道:“先生,你们先在门口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去啊,看看我们东家柴大哥在家不在家。”顾凯群说完,也不等公孙丕甜发话,就慢慢的走进柴文骏的房间里,他进去一看,只见柴文骏的房间里空空如也,就又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公孙丕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爷爷,你们东家老爷在家吗?”

顾凯群摇摇头回答道:“房间里没人。”

“房间里没人,那他会去哪儿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公孙丕甜又笑嘻嘻的说道:“老大爷,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你们家的玉米糖是怎么做的啊?”

顾凯群一听此话就气呼呼的问道:“你们究竟是来买玉米糖的,还是来学做玉米糖的啊?”

公孙丕甜又笑嘻嘻的回答道:“我们是来买玉米糖的。”

“既然你们是来买玉米糖的,那你们去看什么呀?”

就在这时候,柴文骏杵着拐杖,挽着宋紫燕的胳膊,从陶瓷作坊那边慢腾腾的走了过来。柴文骏和宋紫燕老远就看见他的房间门口站着三个人,在和顾凯群说些什么。柴文骏和宋紫燕就停下了脚步。柴文骏将拐杖放在他的面前,双手杵在拐杖上面,对顾凯群问道:“顾凯群,他们是谁啊?来我们家干什么呀?”

顾凯群一听见柴文骏的叫喊声,就立马快步走到柴文骏的跟前,轻声细语的回答道:“柴大哥,那两个头发白了的一男一女是英国人,那个男人是白羊镇人,他说,他还说赵颖师是他的舅外公。他们是来我们家买玉米糖的。又说要去看看我们的玉米糖是怎么做的。你说他们是不是骗子啊?”

柴文骏听了顾凯群的话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快步走到公孙丕甜的面前停下来了脚步,笑呵呵的问道:“小子,那个赵颖师是你的、舅外公啊?”

公孙丕甜笑眯眯回答道:“不错,那个赵颖师就是我的舅外公。你……你就是赵家老爷吧。”

柴文骏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是来我们家买玉米糖的?”

“对,对对。我们是来你们家买玉米糖的,请问你们家还有吗?”

“有有,当然有。”柴文骏说完就又对顾凯群吩咐道:“顾凯群,你去熬糖作坊里,给他们称十斤玉米糖来。”

“哎。”顾凯群应了一声,就朝玉米糖作坊那边快步走了过去。待顾凯群走了,柴文骏和宋紫燕就往他们俩的房间里走去。就在柴文骏刚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公孙丕甜忙叫喊道:“赵家老爷,我们还没有问价付钱呢。请问,你们家的玉米糖多少钱一斤啊?”

柴文骏扭过头来,笑眯眯的回答道:“那两个人是你的同学吧?而且还是什么英国人,他们是第一次来白羊镇。那这十斤玉米糖就不要钱,我送给他们俩的。”柴文骏说完,也不等公孙丕甜发话,就和宋紫燕一起走进他们俩的房间里去了。公孙丕甜还想说些什么,但柴文骏和宋紫燕已经进到他们俩的房间里去了,把房门也关上了。那个公孙丕甜就只好什么话也不说了,就和威廉杰克、瑞思他们俩一样,静静的站在柴文骏的房间门口。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顾凯群才用一个白包袱将玉米糖包了起来,提着白包袱慢慢腾腾的走到公孙丕甜的跟前,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刚刚称好的,足足有十斤。你们要是不信啊,可以去你舅外公家里在称一称啊?”

公孙丕甜一把接过顾凯群手里的白包袱,一个劲的连连点头,笑眯眯的说道:“十斤就十斤,我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还称什么呀?老大爷,太谢谢您了。那我们就走了。”顾凯群说完就提着玉米糖,和威廉杰克、瑞思他们俩一起向门外走去。

就在公孙丕甜他们三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顾凯群在后面叫喊道:“喂,你们等一会儿。”

公孙丕甜他们三人听见顾凯群的叫喊声,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公孙丕甜扭过头来笑呵呵的问道:“老大爷,你还有什么事吗?”

而这时候,顾凯群已经走到公孙丕甜的跟前,笑眯眯的问道:“你们就这么把玉米糖给提走了。那你们付钱没有啊?”

“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们还没有付钱呢。”公孙丕甜说完,就掏出两个大洋塞在顾凯群的手里,笑嘻嘻的问道:“老大爷,这够了吧。”

顾凯群连声回答道:“够了,够了。可惜我身上没有钱,你给多了,没有找的啊?你们等一会儿啊。我去老爷房间里找老爷,给你们把钱找回来啊。”

顾凯群说完就要向柴文骏的房间里走去。公孙丕甜一把紧紧地拽住顾凯群的胳膊,笑呵呵的说道:“老大爷,钱就不用找了,这剩下的钱你就拿着,抽空买点酒喝。”公孙丕甜说完,就和威廉杰克、瑞思一起走出柴文骏的大门了。

威廉杰克和瑞思回到白羊镇以后,又在公孙丕甜家里玩了两天,就要乘船回英国去了。一大早,公孙丕甜就来到码头上为威廉杰克和瑞思送行。威廉杰克、瑞思和公孙丕甜相互拥抱一下后就向船上快步走去。公孙丕甜还站在码头上,望着威廉杰克和瑞思手牵手向船上走去。当威廉杰克和瑞思上船以后,他们俩看见公孙丕甜还站在码头上,就又向公孙丕甜招招手,然后就向客舱里慢慢的走去。当公孙丕甜看不见威廉杰克和瑞思的身影后,公孙丕甜才慢悠悠的往回走去。

一个多月以后,威廉杰克和瑞思又来到白羊镇码头。威廉杰克和瑞思一来白羊镇就赶到公孙丕甜的家里。在院子里转悠的公孙丕甜一看见威廉杰克和瑞思又回来了,久违的笑容又荡漾在他的脸上。他紧紧地握着威廉杰克得手,笑呵呵的说道:“威廉杰克,我的好同学。自从你们俩离开白羊镇以后,我是天天想你们。想的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真的没想到,你们这一走就是一多个月,一个多月以后你们俩就又来了。”

威廉杰克也笑嘻嘻的说道:“我的好同学,我一回到家里就特别的想你,所以我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而且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好东西。”

公孙丕甜一听说威廉杰克给他带来了好东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好东西呀?”

威廉杰克随即打开他放在地上的一口皮箱子,拿出一颗圆圆的、黑漆漆的东西来,递到公孙丕甜的手里。公孙丕甜一把接过威廉杰克递给他的东西,疑惑不解的问道:“老同学,这是什么呀?”

威廉杰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公孙丕甜的问话,瑞思就抢着笑眯眯的说道:“这是我们英国特有的兴奋剂。你们大清国是生产不出来这样的东西来的。”

一听说是一种特有的兴奋剂。公孙丕甜继续笑呵呵的问道:“它……那它究竟有什么用处啊?”

威廉杰克这才笑呵呵的解释道:“当你困了的时候,它可以给你提提神。让你精神饱满。”

“那……它怎么才能让我精神饱满啦?”

威廉杰克又从皮箱子里拿出一杆旱烟袋一样的东西来,再一次递到公孙丕甜的手里,笑呵呵的说道:“你把那个放进这个里面,然后用火点着,就跟你们大清国的老人吸烟一样吸它。就可以了。这个是我给你父亲带来的。你父亲在家吗?”

公孙丕甜笑眯眯的连声说道:“在家在家。我父亲在家里。你们俩快进屋去坐啊,别在外面站着啊。”

于是,公孙丕甜抱着威廉杰克给他的鸦片烟袋;威廉杰克提着他的皮箱子。威廉杰克和瑞思就跟着公孙丕甜进到公孙胬金的书房里。

还在房门口,公孙丕甜就迫不及待的叫喊道:“爹、妈,你们看谁来了。”

公孙丕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进公孙胬金的书房里里,公孙胬金和叶久桃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公孙胬金笑呵呵的说道:“威廉杰克,没想到你回到英国,这么快就就又来了。你们一路辛苦了。快请坐。”

于是,威廉杰克把皮箱子往地上一放就坐了下来。瑞思紧挨着威廉杰克坐了下来。公孙丕甜把鸦片烟袋往公孙胬金面前的茶几上一放,笑呵呵的说道:“爹,这是威廉杰克给你带来的礼物。”

一听此话,公孙胬金就迫不及待的一把将茶几上的鸦片烟袋拿起来,笑呵呵的问道:“威廉杰克先生,这是什么呀?”

威廉杰克没有回答公孙胬金的问话,而是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皮箱子跟前,把皮箱子提到公孙胬金面前的茶几上放好,打开皮箱子,只见皮箱子里装了满满一箱子鸦片。威廉杰克指着那一皮箱鸦片笑眯眯的介绍道:“伯父,这是我们大英帝国特有的兴奋剂。这是我专门给你带来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一听此话,公孙胬金就疑惑不解的问道:“兴奋剂?什么是兴奋剂啊?我可从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啊?”

公孙丕甜立马就笑眯眯的解释道:“兴奋剂就像我们这里的茶叶一样。当你晚上喝茶以后就睡不着觉的那个样子。”

告诉胬金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我明白了。原来我们的茶叶就是兴奋剂。”公孙胬金说完又问道:“威廉杰克先生,这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啊?”

“它是用一种花制成的,那种花非常的好看,而且还有一种特有的香味。把那种花放在菜里面,你一闻到那种花的味道,你就是不想吃饭都不行。”

“哦,我懂了,那种花是一种开胃的药。”公孙胬金说完又问道:“那这种花叫什么名字啊?”

“它叫阿芙蓉。”

“哦,我记住了。它叫阿芙蓉。威廉杰克先生,你下次回去以后,能不能给我们带一些来,好让我栽在我的院子里,也好让我闻闻它的香味。”

“好,好好。伯父,你放心好了。我下次回去以后,一定会给你带一些来的。让你栽在院子里,让你的院子里尽是阿芙蓉。一天到晚满是香味,一年四季不断。”

威廉杰克和瑞思在公孙丕甜的家里吃过午饭。在威廉杰克的邀请下,公孙丕甜送威廉杰克和瑞思回家去。当公孙丕甜在威廉杰克的房间里一坐下来,威廉杰克就笑呵呵的说道:“我的老同学,有件事情我的和你好好商量一下。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干?”

一听此话,公孙丕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威廉杰克,你倒是说啊。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啊?你不说,我咋知道是什么事啊?怎么跟你干啦?”

“就是我今天给你父亲送的兴奋剂。在你们大清国,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抽烟。我最讨厌你们大清国人抽烟了,他们说话的时候,让你感觉到他们的嘴巴臭臭的,很难闻。而兴奋剂就不一样了,它可以让人闻的一种香味。而且兴奋剂的价钱比较便宜。很适合你们大清国的男人享用。在你们大清国,我是第一个来这里卖这个的。很用前途。我的老同学,请你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的。”

公孙丕甜听了威廉杰克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笑嘻嘻的说道:“威廉杰克,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我还是先回家去问问我的父亲,看他怎么说?”

“可以。我相信伯父的眼光比你看的更远一些。”

公孙丕甜回家以后,径直进到公孙胬金的房间里,他一进去就说道:“爹,那个威廉杰克要我跟他干。”

一听此话,公孙胬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他让你跟着他干?你跟着他干什么呀?”

接着,公孙丕甜就把威廉杰克和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公孙胬金,告诉胬金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后,笑呵呵的说道:“你明天带我去见见那个威廉杰克先生,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第二天一大早,告诉丕甜带着公孙胬金进到威廉杰克的房间里,他们俩一进去,只见威廉杰克和瑞思还在吃早饭。瑞思和威廉杰克一看见公孙胬和公孙丕甜进到她们的房间里,就立马站了起来。瑞思笑嘻嘻的问道:“伯父,你们吃过早饭没有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再吃点?”

公孙胬金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已经吃过了。不用再吃了。”

公孙胬金说完,也不等威廉杰克请他坐,他就在客厅里坐了下来。瑞思随即端了两杯茶来到公孙胬金父子俩身边,将茶杯放在公孙丕甜面前的茶几上,笑嘻嘻的说道:“你们慢用。那我就吃饭去了。”

公孙丕甜笑呵呵的说道:“你用不着对我们客气,你快去吃早饭去吧。”

瑞思随即就走开了。待瑞思走开了,公孙胬金就问道:“公孙丕甜,什么叫慢用啊?”

“爹,慢用就是英国人所说的客气话。”

“哦,英国人的口气话就是慢用。我记住了。”

公孙胬金和公孙丕甜稍微坐了一会儿,公孙胬金就端起他面前的茶杯,揭开茶杯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公孙胬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茶水,清清的。他咪了一口茶水,一股香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随后进到肚腹里,让人回味无穷。

就在公孙胬金将茶杯重新放回到他面前茶几上的时候,威廉杰克走到公孙胬金父子俩的跟前,在他们俩对面的椅子上一坐下来,就笑呵呵的问道:“伯父,你这么早来找我,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威廉杰克先生,昨天晚上听我儿子对我说,你要我儿子跟你干,他跟你干什么呀?”

“伯父,我昨天已经对我的老同学说的很清楚了。难道他回家以后,就没有对你说吗?”

“说了,说了。可是他还是没有说明白,你能不能再给我细细地说一遍啦?”

于是,威廉杰克又把他昨天下午对公孙丕甜说过的话,再向公孙胬金说了一遍。公孙胬金听了威廉杰克的话后问道:“从你们大英帝国来我们这里要走一个多月,那这货要是没了,那该怎么办啦?”

“伯父,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们的轮船可以一次托运五百多吨货物。够你们用的。”

公孙胬金随即对坐在他旁边的公孙丕甜问道:“五百多吨是多少啊?”

“爹,一吨是两千斤,五百多吨,也就是十万斤的样子。”

“啊,这么多啊。”公孙胬金一听此话就尖叫起来。他随后又说道:“是这样啊。”他说完,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威廉杰克先生,那要是我们没有现钱那该怎么办啦?”

“伯父,这个请你放心好了。我这次回去,不仅仅托运来了许多我们大英帝国的布匹,还有不少的兴奋剂。你请一些会做刺绣活的女人来给我们做刺绣。另外,我在你儿子的舅外公那里看见了不少的陶瓷;你们这里不是还有玉米糖吗。我把兴奋剂卖给你们,你们把陶瓷和玉米糖卖给我们,还给我干刺绣的活。你们根本不用拿钱来买我们的兴奋剂。你看这样怎么样?”

公孙胬金听了威廉杰克的话,笑呵呵的说道:“威廉杰克先生,既然你是我儿子的老同学,我相信你是不会骗我儿子的,那……那就让我的儿子跟你干好了。”

一听此话,威廉杰克就笑呵呵的说道:“伯父,你真的很有眼光。那就让你的儿子,我的老同学跟我干好了。我敢肯定的说,一年以后,你们将是猇亭最有钱的主了。”

一大早,顾凯群开门一看,只见一位大汉睡在大门口,那个大汉的背刚刚好靠在大门上面,随着顾凯群一开门,那位大汉就歪倒在大门里,将顾凯群吓了一大跳。顾凯群立马就跑到柴文骏的房门口,高声大嗓的叫喊道:“柴大哥,你快点起来啊。柴大哥,你睡醒了没有啊?你快点起来啊。”

刚刚起床的柴文骏听见顾凯群的叫喊声,就在房间里边穿衣服边呵斥道:“顾凯群,怎么啦?是你爹死了还是你娘死了,大清早的,你瞎嚷嚷什么呀?”

顾凯群在房门外面听见柴文骏的说话声后就停止了叫喊。不一会儿,柴文骏就出来了,他一出来。顾凯群就笑嘻嘻的说道:“柴大哥。我爹娘死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娘早就死了。难不成你让我的爹娘再死一回啊?”

柴文骏气呼呼的嚷道:“那你一大早瞎嚷嚷什么呀?”

“柴大哥,我可没有瞎嚷嚷呀。是这样的。我大清早一开门,哪知道滚进一个人来,你说这奇怪不奇怪?所以我就跑到你的房间门口叫你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是个什么人啦?”

“这个……这个我没有看清楚。”

“你说你都六十多岁了,你能干些什么呀?连一个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你快去看看去,看看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看看去。”顾凯群说完就往大门口快步走去。哪知道他刚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柴文骏疑惑不解的问道:“顾凯群。你退回来干什么呀?”

“柴大哥,还是我们俩一块儿去看看比较好。万一那个人是个死人……”顾凯群说不下去了。

柴文骏又气愤愤的嚷道:“顾凯群,我说你都六十多岁了,你怎么还这么胆小啊,难道你没有看见过死人啦?一个死人就把你吓成这样。那万一哪一天你自己死了,你千万别吓着你自己啊?”

顾凯群立马笑嘻嘻的说道:“我死了,我就啥都不知道了。我还哪能吓着我自己啊。万一我怕吓着我自己,那我就叫你给我一块儿去得了,你也好跟我作个伴。”

柴文骏白了顾凯群一眼,就快步流星的向大门口走去。顾凯群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着。柴文骏一到大门口,就看见一个人倒在大门口,那个人的头在大门口里面,脚在大门口外面。柴文骏走到那个人的身边,蹬下身来,用手在那个人的鼻孔边上试了试,那个人还有呼吸。心里不禁纳闷起来了:既然这个人还有呼吸,那他怎么就像一个死猪一样躺在这里呢?就算他累了、困了要多睡一会儿,难道他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疼啊。柴文骏一想到这里,就用手摸了摸那个人的额头,只见那个人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柴文骏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个人,那个人的衣服脏兮兮的,足足有半年没有洗过;那个人的头发胡子足足有一尺多长,蓬蓬乱乱的。脚上的草鞋也已经破烂不堪了。

柴文骏慢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对站在他旁边的顾凯群吩咐道:“顾凯群,来,我们俩先把他抬进屋子里再说。”

顾凯群吞吞吐吐的说道:“柴大哥,你看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叫花子,你把他抬进屋子里,万一他死了,那该怎么办啦?依我看了,干脆,你把他的头抬起来,扔到大门外面去得了。”

柴文骏气冲冲的嚷道:“就是把他扔到大门外面去,我一个人也不行啊。你还是要搭把手啊。你看看你自己,想当年我们从当阳来猇亭的时候,我们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叫花子,你今天还有脸说他是个叫花子。”

顾凯群束手束脚的走到柴文骏的身边,柴文骏抬着那个人的头,顾凯群抬着那个人的脚,他们俩慢慢腾腾的、踉踉跄跄的将那个人抬到柴文骏的房间门口,就把那个人放在房门口的地上。柴文骏随即吩咐道:“顾凯群,你去把赵冬冠给我叫起来。”

顾凯群笑嘻嘻的问道:“柴大哥,把他叫起来干嘛呀?”

柴文骏不耐烦的吼道:“顾凯群,是你是东家还是我是东家啊?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啊?我叫你去叫一个人,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

“好,好好。你是东家,我是开门的下人。我去叫还不行吗。”顾凯群笑嘻嘻的说完就快步向赵冬冠的房门走去。

顾凯群刚刚走到赵冬冠的房门口,恰好赵冬冠的媳妇匡良莎从房间里出来了。顾凯群笑呵呵的问道:“侄女,我那个侄子起床没有啊?”

“顾大叔,你这么早就来找赵冬冠有什么事吗?”

“是柴大哥叫他去一趟。我也不知道柴大哥找他有什么事。”

“原来是爹要找他啊。他还没有起床呢。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就回房间里把他叫起来啊。”匡良莎说完就进到房间里去了。顾凯群则慢慢腾腾的往回走去。

顾凯群一回去,柴文骏还站在他的房门口吗,他一看见顾凯群一个人回去了,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顾凯群,我叫你喊的人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那个赵冬冠还怎么没有来啊?”

“柴大哥,那个赵冬冠还没有起床呢。那个匡良莎倒是起来了……”

柴文骏不等顾凯群把话说完,就抢着说道:“我叫你去叫赵冬冠,你把那个匡良莎叫来干什么呀?”

“柴大哥,我没有叫匡良莎啊,是匡良莎自己起来的。那个匡良莎说那个赵冬冠还没有起床,他让我先回来了,她去叫那个赵冬冠去了。”

“她去叫那个赵冬冠去了?哪她去哪儿叫去了?那个赵冬冠昨天夜里没有和匡良莎在一起啊?”

“在一起啊。你儿子咋和你儿媳妇不在一起呢。我是说我一到赵冬冠的房间门口,那个匡良莎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我把你找赵冬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匡良莎说了一遍,那个匡良莎就进到房间里叫赵冬冠去了。”

柴文骏又瞪了顾凯群一眼,气冲冲的嚷道:“顾凯群,我看你是白长了六十多岁,你连说个话都说不好。”柴文骏说完就不理睬顾凯群的,就一个人背着手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焦急而有耐心的等待着。顾凯群则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不一会儿,赵冬冠慌里慌张的跑来了,他一来就疑惑不解的问道:“爹,你这么早把我找来干什么呀?”

柴文骏不耐烦的问道:“赵冬冠,你今年多大了?”

赵冬冠低着头,再一次疑惑不解的问道:“爹,我今年四十一了,怎么啦?”

“你还知道你今年四十一了。我都起床了,你还在睡。你什么时候才能早起啊?给我把这个家撑起来啊。我今天要是不叫你顾大叔去叫你,我估计你不到吃午饭的时候,你还不会起床呢,是吧?”

赵冬冠低着头站在柴文骏的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已经没有他说话的份了。柴文骏气呼呼的说完,就又吩咐道:“你赶快去云池,把那个郎中找来给这个人看看。”

赵冬冠这才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惊讶的问道:“爹,他是谁啊?”

“你管他是谁啊?我叫你去找郎中,你快去啊?你是不是要等他没气了你才去啊。”赵冬冠一听此话就什么话也不说不问了,就径直走进马厩里,骑着马向云池那里找郎中去了。

不一会儿,太阳就从东方慢慢的升起来了。赵家里的伙计们都一个个打着哈欠起来了。赵冬冠去云池找郎中还没有回来,柴文骏依然不安的在他的房间门口走来走去。那个人依然躺在地上还没有醒过来。

宋紫燕起床了,她一出房间门口,看见柴文骏在房间门口来来去去的走着,就疑惑不解的问道:“老爷,你今天是怎么啦?这么早就起床了,就在这里走来走去啊。”

柴文骏看也不看宋紫燕一眼,气呼呼的说道:“我不在这里走来走去,我到哪里走来走去啊?”

宋紫燕就不理睬柴文骏的了,就向厨房那边走去,就在她走了两步的时候,才看清楚地上还躺在一个人,就叫喊道:“老头子,这里怎么还躺着一个人啦?”

“你这时候才看清楚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啦?”

宋紫燕又问道:“那他是哪儿人啦?怎么躺在我们的房间门口啊?”

“他不躺在我们的房间门口,那他躺哪儿啊?要是他有家的话,他还用得着躺在我的房间门口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宋紫燕就不理睬柴文骏的了,就继续往厨房那边快步走去。就在这时候,匡良莎从厨房那边快步走了过来,她还在老远就叫喊道:“爹,你怎么还不去厨房里吃早饭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都要收碗了。”

柴文骏依然气愤愤的吼道:“你还知道这什么时候了。你是怎么管你的男人的,天天不到中午的时候不知道起床。你说说,你们一个个都快有孙子的人,天天知道干些什么呀?”

匡良莎听了柴文骏的话,就乖乖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就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宋紫燕也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柴文骏和匡良莎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