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不可能。”汪妙言大惊失色。这个徐婉真,怎么就这么好的运道。这样的死局,也能被她逃脱。
楚王妃站起身,看了跪在地上的汪妙言一眼,就要离开。
汪妙言哪能让她轻易离去?错过此刻,她估计会被楚王妃禁足。下次的事情,想必不会再让她主导,说不定什么时候一觉醒来,她就在刘祺然的床上。
她急中生智,扑到楚王妃身前,急道:“王妃你信我一次,我值得更好的用处!”
楚王妃脚步一顿:“我再给你一炷香时间。”
“是!”汪妙言脑中急转,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道:“太子!我愿意去太子府上做侧妃,为王妃打探消息!”
“哦?这倒有点意思。”
见楚王妃感兴趣,汪妙言又急急的往下说道:“太子目前只得一名正妃,坊间传闻太子不好女色。我若是能成为侧妃,必能在太子府里站稳脚跟。到那时,一定能将王妃想要的消息递回来。”
闻言,楚王妃微微沉吟,往太子府上安插一个自己的耳目?
这固然是好事,但这汪妙言却不是合适的人选。一来她身份低微,又不是采买的秀女,如何能成为侧妃?二来,今日之后,人们都知道这汪妙言,是楚王侧妃的嫡亲妹子,这层关系摆在这里,难道太子会看不见?
不过,此时不妨先应下汪妙言,安安她的心。对她来说,最合适的还是平国公世子妃的位置。
楚王妃道:“别看是侧妃,难度比做平国公世子妃要高上不少。以你的身份,太子会不起疑心?”
汪妙言此时已急晕了头,哪里还想的出什么好主意,忙道:“王妃容我想想法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楚王妃俯下身子看着她,问道:“你就那么不想进平国公府?烂船也有三斤钉,何况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放着正妻的位置不做,偏偏要去做太子的侧妃?”
汪妙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刘祺然的嘴脸,我见了便犯恶心。”
之前在楚王妃的安排下,她见过刘祺然一面,跟她想象中的国公世子相去甚远。今日在画舫上,刘祺然跳着脚骂涂曼珍,甚至还不顾身份的亲自出手,这和市井泼皮的行径有何两样?
竟然要与这样粗俗的男子同床共枕,自己这辈子都会跟他绑在一起,汪妙言一想到便恶心欲呕。
而太子便不同了,虽然只在今日远远见着一面,但他俊美似妖、风仪出众,与这样的男子,哪怕只是作为侧妃,她也心甘情愿。
何况平国公府里一团污糟,太子正灼手可热。这两府的权势,岂可同日而语?反正都是做他人的棋子,也要给自己挑一个相对好些的去处。
见汪妙言坚持,楚王妃道:“给你三日,仔细想想法子。若是想不出来,到时别怨我没给你机会。”
汪妙言连连点头,楚王妃起身走开,轻飘飘的抛下一句话:“太子最厌恶主动贴上去的女子。今日昌平侯府的二小姐在太子面前落水,太子连看也不看,直接走开了,活生生将她晾在那里。打太子主意的女人,远远不止你一人。”
楚王妃走后,汪妙言瘫软在地,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秋雨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王妃有令,汪妙言搬离汪侧妃院子,到后罩房小院,从此刻起开始禁足。未得传唤,不得擅自离开。”
果然是要禁足,汪妙言忙道:“可我三日后还要给王妃回话呢。”
“自会有人来问你。”秋雨语带嘲讽,挥挥手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拉起汪妙言便往后罩房小院去。
汪妙言挣扎道:“秋雨姐姐,我那丫鬟冬雪呢?”
“冬雪?”秋雨冷冷一晒,道:“你以为还能见到她吗?”
汪妙言心中一沉,她唯一的一个臂膀,也被楚王妃给折断。大姐畏她如虎,这往后,就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了。
公主府,昭阳公主靠在湖边水榭的栏杆上,往湖中撒着鱼食。
随着鱼食的腥味散开,越来越多的锦鲤游了过来,争先抢食。那些长约尺许的大鱼,仗着身子壮,一个甩尾,“啪”地一声将周围的小鱼驱散,独霸一刻。
喂着喂着,昭阳公主不由轻笑出声,道:“月桂你看,不过区区口粮,就能引得这锦鲤群内斗不已。大鱼欺负小鱼,小鱼伺机而动,这和我们的处境何其相似!”
月桂默然束手倾听,她知道此刻并不需要搭话。公主需要的只是一对耳朵,而不是一张口。
“徐婉真这个香喷喷的鱼饵,打她主意的人还真不少。太子想要将她说给石世子做妾,齐王想要替樊彬保媒,就连汪妙言,也想将她设计给刘祺然。方才在杏花林将她送回来的,是影雨的人,说是刚巧碰上,你觉得会这么巧?难道她和影卫还有牵扯?”
不等月桂回答,昭阳公主又自顾自往下说道:“成为这样的乱局,是我所料不及的。我始终觉得,这名女子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徐婉真,你究竟会花落何家?”
她手指轻轻敲击栏杆,吩咐道:“月桂,你去下个贴子,明日请安平候府的林老夫人过府一叙。就说向她讨教养牡丹的法子。”
林老夫人是涂家主母的嫡姐,由她出面,去探徐老夫人的口风,再合适不过,也不引人注目。
此时太子在明,齐王在暗。这步先机,无论如何不能再失了。太子自诩正统,不屑于使这些计谋,才让自己这边有机可乘,须得小心行事,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徐婉真身份低微,却相貌风姿出众,又是涂山长的血亲,这样的棋子若是错过了,哪里还能找到下一个像她这么合适的?
对徐婉真,昭阳公主势在必得。她在心中又推算了一次,自己这边有着先机,樊彬自身条件也很不错。
背靠镇西将军府势力,徐婉真嫁过去便是正妻。樊彬是个孤儿,也就意味着她就是当家主母,不用伺候婆婆、小姑子,和一家子复杂的关系,关上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便可。
徐老夫人若真疼这个孙女,便知道错过这村,便没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