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多变,翻脸胜过翻书,她的双拳抡上他优雅的背,尔众在众叛亲离的窘困下,放下手中人质。
“不懂感恩的女人。”
“绑匪要肉票感恩?好奇怪哦!”她睁大眼睛扮无辜。
“赢了、赢了,爸爸的肉片是我们的。”说着,他们跳往火炉边,不知什么时候起,小李接手烤肉工作。
“你们就为了一块肉片,大玩官兵抓强盗?”尔众双手横胸,斜睨她。
“不对,我们是为了玩官兵抓强盗,才吃肉片。”她把话反过来说。
“很好玩吗?把自己弄得一身汗。”
卷起袖子,他努力维持自己原有的冰脸以降低体温,但是,显然成功机率低过水平线。
什么话?刚刚他不也笑得嘻嘻哈哈,心口不一的怪男人!
育臻开口:“这种乐趣对于一个只会坐在办公桌前吹冷气的商人来说,的确难于体会。”
“你在讽刺我?”
侧过头,他看满头大汗的育臻一脸笑容地望向致渊、致博,他们“母子”的感情真不错,不错到他有些吃味。
“讽刺?怎么会呢?我在夸奖你,你和我们玩的东西不同,我们玩花玩草、玩官兵抓强盗,你玩钱玩股票,一样把别人玩得无处可逃。”
“你又从杂志上得到什么信息?”他拉住她的手,要她把话明说。
“你专门收购公司,再将它们转手卖出去;你不事生产,专靠别人的坏运道生存。半个月前,你是不是也用同样的手法对待我大哥?和一个不学商的人斗法,你未免胜之不武。”
这件事早在几天前,她就知道,没拿出来跟他翻账本,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干涉不了,于是沉默不提。
“我收购的都是财务结构不稳定的公司,我插手、我改革,我再转手卖出去,有什么不对?要是没有我这种人,全市一年有多少公司会变成废墟,你知道吗?”
他从不认为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他的工作性质,跟她解释,纯属意外。
“你有能力,为什么不成为他们的帮手,帮助他们在困难时度过危机?为什么要落井下石,让他们提早宣布破产?”
“我不是善男信女,我是孤儿,只能靠自己,没有祖上余荫可以坐享其成。”
“就为了没余荫可享,你就恨那些祖上积德的年轻新贵?”
“我没有那么偏激,不过那些年轻新贵必须学会,想维持优渥生活,就要付出心力,我教会他们,只想当公子哥儿的话,还是早早退出诡谲商场。”
“您的教育方式还真是震撼人心。请问,你比他们好的地方在哪里?你的钱比他们多、操得动更多的股票,还是你的钱能买动更多贪官污吏的心?在多数人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全是不事生产的家伙。”
她的话要是让他的精英团队听见,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伤心流泪。
“多谢夸奖!”他咬牙切齿。
她定定地盯住他,不畏缩。
没有女人敢正面迎视他的眼睛,盼盼例外,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现在,在例外之外又多了一个例外,她的迎视让他的心起了一阵翻涌。
“不客气。”自始至终,她的视线没回避过。
若说结婚这段期间她有学会什么的话,就是学会“不怕他”。
虽然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尊容,还是一身迫人的气势,但她知道,他是个纵容儿子的好父亲,有儿子这两块盾牌护在身前,她很安全!
致博、致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把大水枪,朝着两人就是一阵喷射,来不及掩藏,弹弹射中要害。
“不孝子,你们居然偷袭!”育臻被射得睁不开眼睛,想也没想就躲到尔众身后去。
有他宽宽阔阔的身子挡在前面,她又能开口大笑,而他成了最佳狩猎物。
没办法,古语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分飞。
背过身,他想把育臻抓到身前消耗一些“子弹”。
“不要抓我,是你自己嫌热嫌流汗的,他们在帮你消暑。”育臻抵死不从。
“是吗?”说着,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他抱起育臻把她送到枪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