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史:
刘据:爹爹,你得信我,我没有想过要背叛你。
刘彘:我倒是真信你,可是你信过我吗,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要害你?
刘据:我以为爹爹已经被害死了,怕自己成为扶苏。
刘彘:你就这么盼望着老子死?
正史:
本节的故事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巫蛊之案了,血肉纷飞间,究竟有多少人是怀有异心?
公元前92年,江充逮住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刘彘某天小睡,梦见数千个木偶人拿武器向他攻击。江充逮着了机会,一心想把刘据拉下台,立即向刘彘汇报说:“皇宫之中巫蛊之气,说明有人在害皇上,必须要铲除。”竟然有人敢害皇帝,这还了得,刘彘立即就派江充去查查这个巫蛊之气从何而来,还派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为江充助力。
要说江充可真是一个表演高手,为了尽量表现得不是针对皇后和太子,他把整个汉宫当成巫蛊之术的战场,拿出深耕细作的决心和信心,把泥土全部翻出来,连皇帝的御座都被毁了。估计翻过的地如果种菜的话,收获会很好。江充就这么挖着挖着,终于挖到卫子夫和刘据的宫中。既然已经达到目的,江充立即宣称在太子宫挖到一堆桐木偶人,还有用绸缎写的文字,阴谋叛乱。( ;《汉书。武五子传》:充典治巫蛊,既知上意,白言宫中有蛊气,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上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遂至太子宫掘蛊,得桐木人。)
这桐木偶人到底是原来就埋在太子宫里的还是江充临时放上去的,谁说的清楚?
刘据当然害怕,于是就向自己的老师石德询问对策。石德是前丞相石庆的儿子,万石公石奋的孙子,石家以谨慎著称,但石德竟然向刘彘建议说“反了吧”。理由是:在这之前,公孙贺丞相父子,两位公主以及卫伉都被巫蛊牵连,而被处死,现在女巫和前来调查此事的江充从太子宫挖出了桐木人,找到了证据。现在是说你有你就有,没有也得有,你怎么自辩?根本见不到皇帝本人啊,因为哪怕是皇后和家吏请示皇帝都不见,谁知道皇帝是死是活?不如假传圣旨,把江充等人抓起来,把他们的阴谋查个清楚,到时候哪怕皇帝还活着,也可以给皇帝个交待。这个石德还列出秦朝太子扶苏被害的事情来劝说刘据。扶苏是在自己的老子赢政死后,被赵高假传圣旨,以为老子真要杀自己,所以自杀的,石德这是警告刘据:你老子可能已经死了,江充没准就是第二个赵高。刘据一见,连以谨慎著称的石家子孙都认为反比不反胜算要大,看来还是得反。其实石德真是混帐啊,刘彘在甘泉养病,不见卫子夫和卫子夫派去的人,可没有说不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可见石家后来败亡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代不如一代,家风全败光了啊。
这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既然连老实的石德都支持反,刘据决定,去他娘的,反就反了吧。当年7月,刘据派人伪装皇帝的使者抓江充等人。陪江充一起来的大臣韩说怀疑有诈,不愿服从,假使者就把韩说给杀了,另一个大臣章赣逃走,去甘泉宫找刘彘去了。刘据派人“持节”连夜去未央宫长秋殿找卫子夫,告诉卫子夫“我造反了”。卫子夫立即对儿子表示了支持,征调中宫中厩及长乐宫卫队,取武库兵器,一起反了。可见刘据也挺狠的,很受谷梁说的影响啊,凡是觉得有道理的就去做。
刘据这一造反,刘彘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先把丞相刘屈氂给骂了一顿,让他去收拾刘据。因为刘据造势说“皇上因病困在甘泉宫,很有可能发生变故,奸臣趁机准备作乱”,以此来争取民心。刘彘于是亲自来到长安城建章宫,等于是露个脸,告诉大家,正主子在这儿呢,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们给我用点心,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劣子。刘彘来这儿自然不是只露个面,他是两手抓,既抓民心,又抓武器,下诏征调附近各县的军队,将二千石以下的官员都交给丞相刘屈氂管。
这个时候,刘据已经矫制将长安城的囚徒都放了出来,组成了部队,由少傅石德及门客张光等分别统辖,又打发人持符节去征调胡人骑兵,准备和自己老子好好干一仗了。
要说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呢,这囚徒对上正规军,总归是打不过的。胡人骑兵倒是战争能力强,问题是刘彘抢在刘据前面派人跟胡人骑兵说,现在的符节都要有红色上面加黄色,太子的符节只有红色,是假的。这下胡人骑兵自然也听刘彘的。
刘据还想垂死挣扎,又赶到了北军军宫外,召见北军使者任安,还是把红色的符节给任安,让他出兵。哎,这个刘据,就不能聪明一点么,红色的符节都已经不管用了,你还用红色的符节去调兵。任安还算给面子,符节是收下来,但就是不听话,坚决不出兵。
刘据没办法了,又将长安城时的普通老百姓武装起来,按说还是老百姓最好忽悠,他们还真的听刘据的话,和刘屈氂的部队整整打了五天。可怜的老百姓,本来以为天子脚下过点平安日子的,结果好家伙,这一仗一打,死了数万人,那时候大都市也不像现在这样繁华,这数万人一死,估计半个长安城的人都没了。老百姓们打不动了,对面的正规部队也告诉他们:“别打了,你们傻啊,太子谋反,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大家一看,赶快散吧,甚至机灵一点的还投奔了刘屈氂。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打个鬼啊,刘据没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逃吧。恰好是司直田仁率兵把守城门,田仁真仁慈,觉得刘彘刘据毕竟是亲父子,于是就玩忽职守,把太子给放跑了。
刘屈氂估计这时候已经开始为刘髆考虑了,一心想杀刘据,既然是田仁放跑了刘据,那他就要杀田仁,御史大夫暴胜之觉得田仁挺冤的,于是就阻止他,说:“你杀他也得报告一下皇上啊。”刘屈氂想起当年卫青刻意将苏建交给刘彘处置的事情,觉得确实还是听一下刘彘的意见比较好,于是罢手。没想到刘彘这回火气太大,暴跳如雷,暴胜之看看这架势,算了,可别影响了家人,还是自己死吧,于是自样了。暴胜之死后,刘彘又将任安和田仁全给腰斩了。
刘彘处置完这些事情后,想起卫子夫还在宫里呢,还活着呢,于是派人去收缴卫了夫的皇后印绶,实际上是罢免皇后的意思,刑不上大夫,罢免了之后,想杀想剐,总归都可以称心了。卫子夫终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了,为了避免遭遇污辱,自杀了。
这老夫妻两人斗了一辈子,终于暂告一个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