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开出版社时候,我一定动手写书,反正酒女写书我不是第一个。”她从不自贬的,然在可柔面前,她自惭形秽。
“你们这种人,只要钱赚得够多就行了,从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不是吗?”天衡插进话来,一出口就伤人。
“天衡,你在说什么?”可柔忙推推他,怀疑他的风度怎么会在火鹤面前丧失殆尽。
“是的,我们这种人,在意别人的眼光只会自讨苦吃,所以,这位先生,你的话伤不了我。”
挺直腰背,求职时的难堪再度返回,但她有经验了,再不会被击倒。
天衡想:她不记得他了?可不是,她们这种人,一夜玉臂枕多人,看遍世间男人,要记住每一个过眼男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你要多少钱才够?”他几乎是在向她开价了,反正他有钱,包下她容易得很。
“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她轻蔑地横扫他一眼。
“你是个高价妓女吗?”
“对,并非人人买得起。”他们针锋相对。
“的确,一个小时二十万块的坐台费,任你受再多的教育,找再好的职业,都没办法赚到这个薪水。”
他的话冷冷甩过她一巴掌,他气她的自甘堕落、恨她把七年前的盈心丢弃,摇身一变成为火鹤。
“天衡,你在说什么话,你不晓得很多事情是无可奈何、是迫于情势的吗?”可柔站出来支持火鹤。
“迫于虚荣所逼吗?还是无奈于奢靡所迫?”天衡眼底的不屑一刀刀砍向她。
“‘我们这种人’的生活,的确是你们这种‘温室人类’无法理解,等到你见多识广,不再是井底之蛙后,再来找我讨论‘我们这种人’吧!”
口气不疾不徐,她是生气的,但她也晓得对方没说错,他只不过说出世间人对她的看法。
站起身,她推门离去不久,服务生送酒进门。
领班小毕把酒摆到他们桌上,说:“火鹤小姐已经帮你们结账了,欢迎你们下次再度光临。”
天衡铁青着一张脸,不明所以的愤然在眼底出现,可柔看看他、想想火鹤,隐约猜测……
自从见到火鹤那夜开始,好几次夜里,天衡驾车绕进罗吉斯缇尔。
想见她的欲望节节攀升,但欲望都让他强行压抑下来。
见一面又如何?更多的针锋相对、更多的嘲弄伤害之于他们二人有何意义?
那种女人根本不可能和他的世界出现交集,他是知名企业家、她是红牌公关,他们的缘分只有七年前那一夜,再多?没有了。
更何况,他将和可柔订婚,他的人生已做好完善规划,不可能让一个意外,破坏精心策画的一切。
所以,他总是车行到罗吉斯缇尔,然后硬生生一个逆向大转弯,离开;他想拉开的不仅仅是汽车方向,还有自己的心。
深夜,在整日的辛勤工作后,他躺在床上,盈心的灿烂笑容和火鹤飘忽笑意,在他脑中重叠交错。
他不断不断问自己,是什么东西改变了她的笑颜?是成长、是不同一般女子的生活经验?是金钱、还是她身边来来去去的男人?每每想到最后一个答案,他就忍控不住想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