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陆陆续续说了很多话,盈心一句都没接口,只是静静地点头,她明白每点过一次头,她就离天衡更遥远。
她允诺了分手、允诺了不再见面,即使是远远的偷望都不行。家族名誉啊!是何等重要的事情。
“这两千万是补偿你的,希望你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聂伯伯说。
说完,他们起身离去,临去前,聂妈妈回身,握住她的手说:“盈心,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女孩,有机会的话跳出这里,这个工作不适合你。”
盈心有一分的动容。聂妈妈是真心关心她呵!用力点了下头,送走他们。
她冷得好厉害,咳两声,扯动身上的关节,痛啊!她痛到不能说话……
两千万的支票在嘲笑她,笑她是个有价女人,卖笑、卖身,连爱情也一口气出卖。
蜷起身子,头靠着小抱枕,她很认真的思考。就要分手了吗?真要分手了吗?不能多撑几天,让她再享受几天有他的的温柔?
不行呵!当然不行,他们的婚礼订在下个月,她扳动手指计算——
“十九、二十、二十一………三十一,剩下不到十五天,他当然要赶快找我谈,告诉我,那只是一场春梦,梦醒了,他有他的、我有我的方向。他会告诉我,祝福……”
恍恍惚惚间,她回到童年,那一大片野姜花田,梦里的花田那端隐隐约约站着一个王子,他伸出手,告诉她——过来我这里,我会给你许多爱情……
8
原来可柔的“重大事情”居然是替他庆生,匆匆忙忙吃过一块蛋糕,他驾起车子,开回罗吉斯缇尔。
“盈心?你睡了?”他摇摇她,将她摇醒。
“你回来了?可柔还好吗?”盈心问。
“她没事,你呢?”她的苍白让他心揪。
“我……”她语顿,明明有一大堆事情想告诉他,但真正面对,她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样?”他在她眼里看到仿徨无助,就像她冲进雨夜那次一样。
“你说有话要和我谈。”盈心提出他离开前,他们正要进行的事情。
是的,他们该谈谈孟余邦在她心中的位置,是否无法被取代;谈谈孟余邦在她心里存了什么定义。
天衡在思索该从何处启头时,盈心猛地想起她允下的承诺,想起他认定可柔比她重要,想起他们即将在下个月结婚……好吧!他提不出来的话题由她来开头。
“我想分手。”
四个简简单单的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轰炸得天衡的知觉全然丧失。
她居然要分手!光只见孟余邦一面就能促使她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天衡火大,冷冷地站直身子,坐到离她远远的地方。
“为什么要分手?”没有温度的声音冻得她全身发颤。
“因为我们不合适。”
他的显赫家世、他的事业、他的名流朋友,都容不下一个妓女成为贵妇人。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们不合适?”他隐忍住节节上升的怒火。
“从我们交往的第一天起。”她的头脑混沌极了,偏偏他老要问她一大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