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觉着多久,好像只是一合眼的功夫吧。天就亮了?可不是吗?瞅了一眼窗外,天真的已经是大亮了。但我的眼却还是睁不开,想来是早晨才睡下的结果,再就是做了体力劳动的原因吧。
刚想再躺一会儿,却听得楼下春兰的惊叫声,不好,我本能地披上衣服冲了出去。
走廊上碰到了刚从屋里出来的淑贞,看来她也是听到了。
一起赶到楼下,只见春兰站在厨房门口惊慌失措,小犬则在一旁一边狂叫,一边四处乱跑。周围一只母鸡带着几只半大不小的子鸡正倒在地上抽搐着。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春兰一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刚才不知道是谁家的鸡跑来寻食,一起挣抢着那块东西,不一会就全倒下了。”春兰指着地上那一黑乎乎地东西胆怯地说。
我忙俯下身去查看,认出那便是我昨晚踩到的那块酱肉。那肉被我踩过,又被这一群鸡啄了,现在已经很难看出原样来。也就在这时,老钱老李也都出来了。一起问着怎么回事?
“可能是肉中有毒吧。”
“啊?这怎么可能呢?”淑贞一时惊呆了,这还了得,莫明在庄子上有人投毒,这可是件关乎到人命的大事,幸好毒死得只是几只鸡。要是毒到人了可就要出乱子了。“是谁会做这种事呢?没事毒这几只鸡做什么。”
“可能是想偷鸡。”李管家在一旁看似无意地插了一句。
“不可能,偷鸡就不会用毒了,要不这鸡还如何能吃。”淑贞忙否定了李管家的说法。
我也点头表示认同。
“啊这这也有道理啊,我怎么就没想明白呢?呵呵。”李管家见淑贞指出了他话中的逻辑性错误,赶忙解嘲般地笑笑。
我看了看李管家,此时他的面上明显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尽管他极力掩饰着。这不由地让我对他产生了怀疑。
要知道李管家也是有学问的人,不会在这种事上发生那么明显的逻辑性的错误。再加上他昨夜里两次都在楼下于我们碰到,就更加使我心中疑云重重。可又是为什么呢?如果出毒是他下的,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宋先生,您认为这事会是什么人做的?”
“现在还不好断言。”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老李,他见我看他,忙装做没事一般,将脸转了过去。
我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几只鸡,现在都已经停止了抽搐,取而代之的是以一种僵直的姿势倒在泥地上。“看来还是一种剧毒,要不鸡也不会死这么快。依我看,这下毒的人目标不是这些鸡,而是小犬。”
“啊?”听得我这么一说,众人更是大吃一惊。小犬则在听到我说出他的名字后安静下来,趴在地上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不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声。
“怎么会是小犬?它碍着谁了?”淑贞不解地问道。
“这也只是推测,如果那人的目标是鸡的话,就会在谷子里下毒,而不是肉,所以照这样看来,最有可能的便是想毒死小犬。”
听我这么一解释,大家心中都有些释然。
“那他为什么要毒死小犬呢?”淑贞依旧不依不饶地问。
我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些时日小犬总是冲着后山狂吠的情景来,看来那黑影真的是开始动手了。
到现在我还不能确定那黑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总有一种预感,那人是冲着我来的。因为从淑贞的反应来看,庄子上也一定是头一遭发生这种事情。也就是说在我来之前,这庄子上还是平静的。
再加上先前老神算也说过我近期有一劫,也就更加让我肯定我的推断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毕竟还只是假设,也不好就此断定,所以这一想法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淑贞看着一言不发的我们,神情显得有些慌乱,“要不,我看还是报官吧。”
“别!”我,老钱,老李三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我主要是怕报官引起官府对我身份的追查,要知道我现在可是黑户啊,而且在我刚到大宋之时,还亲眼目睹了一庄命案的发生,是以我不敢让淑贞报官。
“我看报官就不必了吧,毕竟只是死了几只鸡而已,即便是来了官府的人,也不过是来了解一下情况,不会真的用心去查的。到时却反而有可能惊了投毒的人,那样可就不好了。”我阐述了一下我的观点。随之迎得老钱老李的一至认同。
“那要是那人再次投毒怎么办?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这我想应该不会了吧,如果那人想要害人的话,就不会在肉中下毒投与小犬吃了,直接投入池塘岂不是更直接。我看往日大家都小心一点便是。还有这事也不要在庄子上宣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从今日起,厨房门得加锁,没人的时候便给锁上。塘中的水也暂时不要饮用了,那边井也打得差不多了,过几日黄铁匠把压水机送来便给装上,往后啊,庄上就都用井水吧。”
“哦对了,还有,回头再让春兰去抱只鸡来,日后大家吃的饭都让鸡先吃,半个时辰后如果没事大家再吃吧。”
“这样能行?”淑贞对我的做法还是有点怀疑。
“我看行。”李管家适时地站了出来表示同意我的作法,“宋先生见多识广,我想应该不会错的。”
“嗯,好吧,那就先这样。不过想想还是有点后怕。”
“呵呵,女人家胆小是应该的,过一阵子就好了。”李管家笑着:“我看大小姐昨夜定是练功累了,要不还是再回房休息一会便时,回头我让厨房给您送碗莲子羹去压压惊。”
一句话说得淑贞面红耳赤,连话也没敢应便匆匆转身上楼去了。
老钱望着淑贞逃也似的背影,又满是疑惑地看了看李管家,“练功?大小姐练的什么功?”
呵呵,老李并没回答,只是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长须,别有用意地望着我笑了。即而转身离去。
老钱见李管家没有做答,转而又满是疑惑的看着我。直瞧得我好不自在。
晕,看我做什么?多事。我心中暗想着。也没搭理他,转身也回屋去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老钱独自站在小楼前。
屋里,依旧是一支烟陪着我,在我来到大宋以后,就只有这烟才能让我有种久违的亲切感了。
如果你不抽烟你不会理解,其实烟不是单纯的一件物品,有时候还包含着一种精神上的依赖。但如果你抽烟,那你也许会有过这样的经历,当你离开家乡有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有一天,有人给了你一支你家乡的烟,你就会觉得特别亲切,会让你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虽然我离家的时间还不长,但我知道我却有可能回不去了,这种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此时,烟对我来说已经不只是一种生理上的依赖了,更是一种情感上的寄托,让我那不安的情绪能够得到安抚,让我孤单的心灵得到慰藉。
但我却发现,烟越来越少了,而我的烟瘾却越来越大。以前在剧组时我抽得不多,一天也就大半包吧,可现在已经有一天一包了。特别是在我独处的时候,总是离不了要点上一支。我开始有点恐慌,我不知道以后没有烟的日子会怎样。
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我把烟头重重地在瓷盘里摁灭了。脑子里很乱,就像是眼前的空气一样,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我竟量让自己不要去想,但我控制不住。脑中一个个问号不断地跃动着,那黑影是谁?他要做什么?李管家昨夜为何两次都让我们撞见?是巧合还是他有竟盯着我们?那毒是谁下的?目标真的是小犬吗?
这一切的一切我现在都不得而知,我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柯南道尔,所以我只能等,有时候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们答案。
“嗒嗒。”淑贞在敲门,我听得出来,其实只要你用心去听,每个人的敲门声都是不一样的。而我的门一般只有淑贞跟春兰敲,是以我很熟悉。
“嗯”,我应了一声,示意我在。门开了,淑贞有如一片云般缓缓飘了进来,几乎没有一点声响,这也是我一直总爱把她比作猫的原因。
“没休息一会?”
“讨厌,连你也取笑人家。”淑贞撒娇般地报怨着,脸已红成了一片。
“呵呵,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一把搂过小丫头,让她坐在我腿上。
“嗯。”小丫头轻轻地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反抗。
经过了昨夜的事情,我们两人之间的隔阂算是彻底消除了。望着初经人事的小美人,我心中不禁多出了一股怜爱之情来。就好像一个人突然间得到了一个宝贝一样,总是免不了会想去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