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隔着距离看向那张氏的尸体，总觉得哪不对劲，视线随着张氏的侧脸轮廓游走，突然想起什么，惊呼出声。
秦一旻闻声看向她，那衙役见状，赶忙上前两步，一把抓住牧歌的胳膊，略带胁迫“你现在身份是嫌疑犯，竟敢随意出声，影响我们秦大人办案，该当何罪！”
牧歌被他抓的生疼，只得拼命挣扎“这位大哥，你这话我不敢苟同！是否是凶手第一排除便是那不在场证明。你现在还没搞清楚这张氏究竟何时死亡，又如何断定我没有不在场证明？”脆生生的少女声，在这略带恐怖的场景里却显得有着几分气势，毫无违和感。
衙役刚想反驳，一道声音响起，略带冰冷“让她过来。”秦一旻靠在一旁扶手上，看着牧歌，带着一丝笑。
牧歌定了定心神，强压此刻内心的澎湃和紧张，穿越一千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碰触尸体，以前在实验室虽然接触过很多次，却多来自医院或者解剖室，此刻这具却是躺在她眼前，刚被人谋杀的尸体，这对于她来说还是第一遭。
她走过去，拿出一根细绳，利索将头发扎成马尾。一个动作让全部人都惊艳了一把。
女孩一袭鹅黄，一把乌黑垂腰的马尾，将整个明媚的脸庞和光洁的额头系数袒露出来，在烛火中显得格外动人。一对黛眉微微皱起，樱唇尽抿，认真无比，却又端的可爱至极。
牧歌完全没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也没意识到这马尾露出额头和颈脖在这个时代会让人无比惊异，她看着张氏，虽然她欺负过自己，毕竟是一条人命，心下有几分不忍。
像在学校里对遗体捐赠者表达敬意一般，牧歌深深鞠了一躬，这才正式开始检查。她顿了顿，走到秦一旻面前，道“秦大人，能否借你手套一用？”
秦一旻愣了愣，他的寡言少语，冷酷无情的工作作风在整个大沐都是名声在外的，人人对他都是又敬又怕，从来没人敢这样跟他寻常对话。
就在衙役开始担心这个小姑娘会遭到如何羞辱之时，秦一旻缓缓取下羊肠手套，递给了牧歌。
牧歌点头谢过，熟练的套在手上，完全不避男女之嫌，也不管他人惊异的目光，走过去轻轻捏住死者两腭，稍稍用劲，死者嘴巴微张，里面赫然是一嘴米糠！
秦一旻皱了皱眉“米糠？往死者嘴里塞米糠的用意是让她下辈子不能开口说话。这凶手看来很恨死者，到了如此地步。”
牧歌看着他“这可能是重要线索。秦大人，我不是凶手，希望秦大人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自为自己洗脱冤屈。”
秦一旻看着她“哦？你有何自信让我相信你？”
牧歌也看着他，还不躲避“就凭秦大人和牧歌一样，都能读懂死者的话。”
秦一旻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旋即恢复正常“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过去此案仍未破，那我必须先羁押你进行审问。”
牧歌顿了顿，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为自己争取到了三日时间，她点点头。
一旁的衙役刚想上去劝阻，秦一旻却转身离去。
有了这大沐第一神捕发话，三娘一干人人等也不再为难牧歌，还听命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作为她这几日查案的住处。
牧歌在众人散后，又仔细查了一遍尸体，默默在心里记下几点，这才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和秦一旻约定的第一日。
牧歌草草梳洗，依旧一记马尾，一身鹅黄，来到大厅。三娘正在用膳，这几天按照府衙要求，醉梦楼不得开张，三娘一脸怒气，眼神愤愤。
牧歌走过去，也不理她，径直拿了个包子吃了起来。
三娘横了她一眼，尖声道“真晦气！自从你进了我醉梦楼，接二连三发生怪事，居然还闹出人命！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女人，居然敢去摸尸体！”
牧歌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三娘，你想不想快点将凶手缉拿归案，好赶快重新做生意？你这醉梦楼一天下来，开支想必不少吧？”
三娘顿了顿，终于抬起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