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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禁咒祈福印(6)

我无言以对。是,我错了,我居然妄想一头母狼明白什么叫贞操!

“反正你给我挡在前面,别让他看到我!”

“姑娘——”紫色的瞳仁转了转,那人轻咳一声,缓缓道,“基本上姑娘穿没穿衣服对在下而言是没差别的。”

“啊?”

乌芙丝又露出那种讨厌的眼神,“你没看见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吗?那叫‘穿透眼’,可以看透你皮肤下的内脏,何况几件衣服!”

我疑惑地瞄了他几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往乌芙丝背后缩,“我管他看不看得透,反正我看不透,我才不要光着身子被男人看。”

乌芙丝不耐烦地道:“随便你,真是麻烦的凡人。”

她转头看着那人,冷冷地道:“我说怎么事前没有一点感觉,刚才那条大蛇是幻师的杰作吧?就算是我们误闯了幻师的地界,这个玩笑也太过分了!幻师就不怕与狼妖为敌?”

紫眸闪了闪,幻师双手交叉在胸前,向我们鞠了一躬。

小尾叫道:“幻师——”

他一摆手止住她,抬眸看着乌芙丝,轻声道:“在下和狼王有协议,事前并不知道是狼王的女儿,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

“不过,”他口气一转,“刚刚用‘辟邪印’破了在下幻术的,似乎正是狼王要找的人,大小姐,您又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乌芙丝大声道:“胡说!父王找她干什么?她一个没用的凡人!”

我?我一怔,狼王的目标不是Cynosure,是我?

幻师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柔笑声,紫眸看向我,我心头一凛,或许是心理作用,只觉那双眼真的看透了我的五脏内腑。

“一个凡人能用‘辟邪印’打破在下的幻术?大小姐,您还真会开玩笑。可惜,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笑字出口,声音陡然放大无数倍,我只觉脑门重重挨了一棒,天地间回荡着那声震耳欲聋的“笑笑笑笑……”

乌芙丝大怒,手掌重重击向水面,水花飞溅,她双手结印,叱道:“分!”

水花分成无数小小的水珠,在空中颗颗分明地聚成一堵水墙,她向幻师一指,“刺!”

水珠瞬间拉长成尖细的水针,铺天盖地地朝幻师和小尾飞去!

我大惊,“狐狸,快跑!”

小尾闪身躲到树后,幻师仍立在原地。

“噗噗噗……”如雨落荷塘,所有的水针全打在樱花树上,樱花树不停颤抖,满树樱花抖落过半,粉色的花瓣在地面铺了厚厚一层。

幻师安然立在原地。

“幻象!”乌芙丝怒极,转头四下张望,“你躲在哪里?有种滚出来!”

小尾轻盈地走到幻师的幻象旁,笑道:“不用叫了。对付你们这种角色,还用不着幻师本尊出马。”

我一直盯着她,同样的眉同样的眼,同样未语先脸红的羞涩模样,“小尾,你真的是小尾?你忘了我吗?”

她扫我一眼,“我是小尾,是那个被区区一个凡人作弄威胁,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狐狸精。温小姐,我当然不会忘记你,那种经历对妖精来说,可是一生都洗不掉的耻辱!”

“梁今也!”我真的生气了,“你发什么神经!”

乌芙丝一掌拍在我脸上,这家伙打上瘾了,把女人最珍贵的脸蛋当沙包!

“你才少发神经,我说了她不是梁今也!”

“可是——”

“没有‘可是’!她不是!不是!不是!”

我揉着脸,盯着那张女性的面孔,我当初也不相信他们是同一个人,可那是我亲眼所见的变化,Cynosure明明把小尾裹在烟雾里打回原形,而那只小狐狸后来又变成梁今也……

“你的……”我扬声道,“你的美洲豹跑车呢?”

她怪异地看着我,不答腔。

我的心往下一沉。

不是他。

果然不是他。

梁今也又骗了我。

他和Cynosure一起骗了我。

沉默许时的幻师忽然低声吩咐,小尾昂起头,发出一声轻啸。

乌芙丝叫道:“你又搞什么鬼?”

脚步声随着她的叫声响起,四面八方有成千上万的人,不,更可能是妖精在接近!

我顾不了那么多,迅速游近岸边,抓了衣服胡乱往身上套,鞋子早在从洞口摔落时就弄丢了,只好赤脚站在草地上。

刚刚站定,就已陷入重围!

我傻眼了。

他们是……狸猫?!

大约数百只全副武装的狸猫包围了我,它们胖胖的身体外不仅穿着铠甲,戴着头盔,每个人手里还拿着古式的武器。

呃……现在在拍狸猫版的《魔戒》?

“立——定!”狸猫军队整齐地分开,一个穿着白袍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狸猫摇摇摆摆地走出来,直走到幻师身前。

“是狸猫族的长老来参拜幻师。狸猫擅长变形术,而变形术其实也是一种幻术。”乌芙丝也从水里起身,站到我旁边,“所以幻师的地位在狸猫中一直很高,他可以说是狸猫族的神。”

我瞥了她一眼,大惊,“你怎么光着就上来了?”

乌芙丝若无其事地道:“岸上干架比较方便,不穿衣服更灵活。”

“不行!”我把眼前的危机忘得一干二净,急忙撕下一块裙摆遮掩乌芙丝的裸体。老实说这家伙的身材太好了,看得同为女人的我心惊肉跳,为了自家的身心健康,还是眼不见为净!

老狸猫向幻师行礼,虔诚地聆听教诲,狸猫士兵们杀气腾腾。

我把布从乌芙丝身后包过来,努力在胸前打结,她突然在我头顶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手上的动作不停。

我不知道。

如果事前有人问我,我会立刻回答逃走。

就算是现在让我重新选择,我也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走。

我活了二十年,失意的时候没有人安慰,落魄的时候没有人关心,危险的时候没有人救护——凭什么要我帮助别人?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兼爱天下的鬼话,这辈子我绝不会爱任何一个人超过爱我自己,绝不会把任何一个人的命看得比我的命更重!

那么,为什么?

我没抬头。

“如果是你……也会这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