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这么麻烦?”
“如果要不麻烦的话,直接用硫酸泼脸,或者用刀把脸画花,我经手过的尸体,很多都是这样。”
“停,你当我没说!”她急急地打断,“总之,因为工作的关系,以后也许会常常见面,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完全是一副生疏的模样。”
他垂眸片刻,“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朋友吧,我希望我们能够以自在的态度相处,就像以前那样,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礼貌而生疏。”他们不适合当恋人,但是不代表连当朋友都不适合。
像以前那样吗?若只是对待普通朋友,他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只除了……缓缓地抬眼,江默雨浅浅一笑,“可以啊。”
那是一种很舒服的微笑,不同于他之前那种带着隔离感的笑。
“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如果你希望我们是朋友的话……”他笑着,握了一下她的手。是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他也仅仅只是一个朋友吧,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泡上一杯薄荷茶,江默雨揉了揉额角,努力地振奋着自己的精神。墙壁上挂着的钟,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的身体已经颇为疲惫了,但是手中的工作却还剩下一部分没完成。也许还要再做上三个小时吧,才能把这一系列的数据全部分析完。江默雨想着,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累得趴在桌上小睡的方宝儿。睡着时候的她,依然如同以前一样,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她总是喜欢把自己最真的一面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喜欢和讨厌的情绪,都是如此的鲜明。而他却是像影子一样,只能接近,却无法去碰触。
“宝儿……”他俯下身子,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沉沉地睡着。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发丝,他的眸子深沉地凝视着她。十年的时间,她由女孩成长为了女人,却依然可以保有她那份少有的率真。而他,似乎过了十年,依然逃不出对于她的爱恋。
是年少的时候爱得太深了,深到把全部的灵魂都用来爱她,所以才会没有办法抽身,没有办法去舍弃这份爱,即使从今以后,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也许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幸福。
“为什么,你今天要对我说这些话呢?”他轻问着眼前的人,却知道她不会给予他任何的回答,“就像是对一个被病魔折磨得痛苦万分的病人说,有一种药,虽然不能医治他的病,但是却可以缓解他发病时的痛苦。病人被这病折磨得太痛了,所以即使只是缓解,他也会拼了命地想要得到这种药。”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发,“朋友……如果你只是希望我们成为‘朋友’的话,那么我会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所以……不要再舍弃他,不要他。
“咳,咳!”两声轻咳声响起在门口,杜子威斜斜地倚靠在门框上,看好戏似的看着好友,“吻一个睡着的女人,并不像是你的作风。”
“你怎么还没走?”江默雨直起身子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吧,这么晚了,还打算加班吗?”
“嗯。”
“为了重案组的那份毛发和血液的化验报告?”杜子威瞥了一眼还沉沉睡着的方宝儿。
“你猜到了?”
“看到她在,我还能猜不到?重案组这份化验报告,不是应该两天后才出来的吗?”
“他们似乎要得很急。”
“所以你就累死累活地加班加点?”
“我并没有累死累活。”江默雨淡淡道。
杜子威看了江默雨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只要是她开口要你做的东西,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不是吗?”
他不语。
“其实我私心里并不希望你再遇到她,毕竟我可不希望再看到你像十年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那是他唯一的一次,看到好友变成那副见鬼的模样。这种回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通通扔到垃圾箱里,永远也不再想起。
“可是我还是遇上了她。”
“是啊,比我想象中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