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祥云绵绵,瑞气滔滔”,本是吉祥福瑞的祥云结,在无良赖看来,却是一眼瞥见那“祥瑞”二字(虽然词典里的解释是“迷信的人对于好事情或者好兆头”,但现在更经常引申于贬义,指一个人倒霉到无与伦比的地步)。不怀好意地掩嘴邪笑三声,这位可怜的公主,就此诞生。
人常说,“福兮,祸之所倚。”无论是李祥云,还是现实生活中的我们,每每遇到倒霉事件,总是怨天尤人,却不曾意识到,霉运的侧边,是一角五彩祥云。
像她李祥云,生下来就是富贵的公主,却偏生是个“祥瑞”命的,走到哪儿“霉”到哪里;好端端地一唐美人,到了宋朝那身价就“蹭蹭蹭”地往下掉不知道,降了道几个档儿。从此,公主千金成“肥婆”,忍受着理念完全不同的保守生活,还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好容易看上个男人,却是个说话刻薄的家伙——更可恶的是,竟然还是一个想要当道士的家伙!这这这这,这日子可得怎么过啊?!
当然,有祥云结在手,自然是吉祥美满、福运昌隆。
相比起其他各色形状优雅的中国结,祥云结显得平实而朴素。可这,或许就是生活中“福气”的样貌吧。曾经浮华的公主,最终也只能朴质地生活,遇上一个算不上雄才伟略、正直到刻薄的平凡男人,过着有些斤斤计较、为饭而忙的甜蜜日子。
——结论,某赖果然是没有富贵命的家伙。
楔子
“狠心的父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我送去尼姑庵当尼姑?!”
捏紧了拳头,李祥云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来回踱着步子。平日里经常浮现笑容的嘴角,此时却无奈地耷拉下去。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她将头转向坐在桌边嗑瓜子的侍女丫头,企图找一个同盟军。
“江儿,你说,父王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呃……这个嘛……”江儿转了转眼珠子,塞了一颗瓜子进嘴里,丝毫没有身为公主侍女应有的自觉。事实上,在这个向来爱憎分明、爱哭爱笑的祥云公主面前,大大咧咧地说真话倒更对她的胃口。于是,江儿也就不多加掩饰,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皇上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啊,谁让你这次‘霉’到差点连放祖宗牌位的庙堂都烧了?”
“喂,这怎么能够怪我?!”李祥云冲江儿瞪眼,一脸无辜,“偶尔失火也算在我头上?这都是偶然呀!”
“是哦,‘偶然’啊……”江儿把这个尾音拉得长长,笑道,“上个月你‘偶尔’去御花园赏花,也‘偶然’遇上了狂风大作,将整个园子的花花草草卷得七零八落;上上个月你‘偶尔’去三王爷家做客,小王爷便‘偶然’从马上摔了下来,到现在腿上还绑着木夹子;再上上上个月,你又‘偶尔’……”
“够了够了!”李祥云忍无可忍地打断她的话,坐定在桌旁,为自己添上一杯茶。撇了撇嘴角,低了脑袋,“我知道我的确是‘霉’嘛,走到哪儿霉到哪儿。如果我不是父王的孩子,不是大唐祥云公主,早给当做扫把星咔嚓喽……”
“公主,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听到李祥云哀怨的口气,江儿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忍不住捶了桌子,不怎么真心地建议道,“祥云公主,我看你改名叫‘祥瑞公主’,就算是名副其实了!”
“你还知道我是公主啊?!”李祥云哀怨地瞥了她一眼。
“哈哈,别一脸怨妇样啦!”江儿替祥云满上一杯茶,端出一小碟绿豆糕来,算是赔罪,笑着道,“我这么没大没小,也是你给纵容出来的啊!还是你要我像其他主子的丫头那样,天天冲你弯腰蹶屁股?”
“那我躲都躲不及了,才不要你跟在我身边。”光想那样的场景,就让她满身不自在了。李祥云皱了皱眉头,自己塞了一块绿豆糕,又递了一块给江儿。嚼了半晌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你觉不觉得我们跑题了?”
“这不是一贯的传统吗?”江儿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不假思索地答道。
“呃……”李祥云愣了一愣,刚想就此传统发表一番感慨,却见一只手伸向盘子里最后一块绿豆糕,连忙一巴掌拍过去,“喂,太过分啦!给我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