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紫衣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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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薛青衣逃出生天

战!战!战!

战至强忍痛处!

战至豁尽性命!

墨离欲博生天,横刀千斩;昭主除恶务尽,御剑万变。

双方将罡气摧至顶峰,乍然爆发的力量,毫无一丝保留,充满杀性的招式,逼使彼此愈战愈狂。

斩,更斩,变,更变,交错的锋芒,猛似狂风骤雨,溅射出万点火星,交织的身影,疾如流光穿梭,再也分不清是谁。

刀在眼角眉间起落,昭主讶异,原来过往漠视的刀招,竟有如此威势。

剑在命门死角徘徊,墨离惊叹,原来云渊界第一剑修,当真名不虚传。

他使出浑身解数,不惜跟鬼物融为一体,想不到仍是勉强支撑,血染的衣襟再添新红。人鬼合体这一招,罡气消耗奇巨,一经施展无以为继,素来是他的杀手锏,若非他身世迥异常人,根本无法容纳阴阳二气。

“未承想,墙里开花墙外香。”昭主啧啧称奇:“汝之坎坷身世,造就的特异体质,辜负了本昭煞费苦心的剑道,反倒鬼道一途自成体系。”

薛青衣腰缠卷轴,胭脂剑绕身翻飞,欲助墨离一臂之力,却听他大喝道:“千万别过来,昭主的剑气,非你所能抗衡,逞我现在尚可支撑,开启我抛你的时空卷轴,即速离开此地!”

陨仙洞府一役,当初他受益匪浅,寻获时空卷轴,内里暗藏玄机,拥有撕裂空间的神力,开启者只需精血献祭,即可传送出万里之遥。

此物虽是救命奇宝,却轻易耗损不得,用一次便作废,多年来他珍之重之,今日恰好派上用场。

“从来传送法门,只可拯救一人,我走得轻巧,你又如何自处?你若不走,我也不会走的,青衣此生何幸,红尘有你作伴,于愿足矣!”

薛青衣清音婉转,吐字如珠落玉盘,极尽听觉之享受,难怪她轻歌曼舞时,舞飞山涧鸟振翅,歌彻水泽鱼畅游。

“时空卷轴乃神界奇珍,岂是凡尘俗物可比拟。”墨离嘴唇干裂泛白,手中长镰杀招不减,暗递一股凛凛杀意:“你且先行离去,我自随后而来,由于是随机传送,或许你我南辕北辙,咱俩老地方再相见。”

“寇神炼、缥缈八杰听令,尔等务必拦下薛姓叛逆!”

杀杀复杀杀,雪在启战后,更浓,人在决斗中,更狂。

昭主命令,谁敢违拗。寇神炼正要飞身出战,这档口宽松衣袖一紧,被人狠狠地拽住,他不解的回头看去,寇倾城目透哀求,冲他微微摇头。

“吁,吁……”粗重的喘息声,墨离催促道:“你磨蹭个什么劲?还不尽快离去,我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出招每每牵动伤口,激烈剧痛在意识迷蒙间,致使残躯渐趋麻木,而陷入白热化的战况,斗得他上气不接下气,鼻尖呼吸一阵急促,鲜血搀混汗液浸湿紫袍,黏在皮肤上很是不爽。

即使伤痕累累,也要拼上全力。

既然留下帮不上什么忙,索性早些离去教小贼宽心,反正只是先行一步而已。薛青衣展开时空卷轴,剑气划破中指,精血泊泊溢出,卷轴立时绽放瑞彩。

她回眸如两泓秋水,含情脉脉的望着墨离,暖流在身体里起伏激荡。

墨离霍然回首,匆匆瞥了薛青衣一眼,那神情委实耐人寻味。

“那好,下月初八,不见不散,小贼……”瑞彩紧密笼罩薛青衣,她的身影若隐若现,视线坚定不移,虚空开始扭曲起来,快得不及眨眼,那抹淡绿身影,幽幽一去渺无踪,殷殷声断已随风。

出人意料之外,卷轴仅传送完一人,便瞬间灰飞湮灭,昭主再度讶异,寇倾城更是愕然。

薛青衣安全离去,墨离也安心再战。时空卷轴哪是神界奇珍,其实仅能传送一人,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哄骗薛青衣离开,不要在这作无谓纠缠,总不能等他穷途末路,俩人牛衣对泣。

先前那一瞥,或许是最后一眼,到底是苦?抑或是甜?没人知晓,更多的是不舍!

“下月初八,不见不散。”想来她心里留有美好念想,期待的日子应当不算难熬,至于以后……

“还有以后吗?”墨离扪心自问,风没回答,雪没回答。

“三伯,怎么办?”寇倾城脸色发白,全无边点血色,眼角滚烫的泪珠,大颗颗地冒出来,她攥着寇神炼苍老的手掌,仓皇无措道:“时空卷轴已毁,墨大哥该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他的,三伯您要帮我,您一定要帮我。”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你唯有亲手杀了他!”寇神炼拭去寇倾城的眼泪,布满褶子的脸上一副决然。

这句诛心之言,真可谓晴天霹雳,惊得寇倾城瞳孔急剧放大。

相同的疯狂,相同的极限,两名顶尖的强者,生死决如火如荼,双方究竟出过几招,又展了何式,早已无法区别。

而昭主在墨离身上留下几多伤痕,出招牵动伤口涌出几多鲜血,亦已无法区别。

生前,他舍了仙,造了孽,换来一世凶名,死后,他献了血,受了剑,唯有万劫不复。

身躯渐冷,黄泉将近,他鲜血虽涌,却是面露安详,耳畔回响起竹圣的话语。

“唉!苍天无情,苍生无辜!“竹圣先是喟叹,接着又问道:”如果注定没有归宿,你愿意背弃你钟意的姑娘吗?”

“晚辈不愿意!”墨离未加思索,摇头否决。

竹圣摆手道:“那便依照你的意愿,放手去做吧!”

“多谢竹圣,晚辈清楚了,这就告辞!”墨离抱拳揖礼,大步流星的离去。

竹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刻意说给未走远的人听:“有些路,要自己走过,才知是何源头,有些苦,要自己尝过,才知是何滋味!”

战过一轮又一轮,招式上的抗衡,虽是旗鼓相当,修为上的差距,却让原本胶着的战斗,起了微妙的变化。

“结束了!”濒死的迷蒙,缓了手中长镰,昭主一声长喝,锁定了墨离变招顷刻,无俦的剑劲宛如呼啸怒浪。

蓦然,雪停风静,胜负见分晓。

墨离脚步蹬蹬后退,剑劲连绵不绝,在他胸膛留下深可见骨的创伤,他逞着血流如注之际,果断地施展血遁,霎时身影消散无形,地上余下凄艳血痕。

昭主冷哼道:“垂死挣扎,区区血遁,不过逃出方圆十里,本昭转瞬即至,汝又能逃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