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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谁又是谁的情劫 文/月色轻舞(2)

我也曾去医院找安琪。穿过熙攘的人群,远远地看见安琪。她的长发挽成一个小小的髻子盘在脑后,穿着白色的小褂子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

安琪呢,家卫的眼睛在我空荡荡的身后来回搜寻。安琪怎么没来,她病了吗?

她忙着献爱心,在校医院作义工,我微笑着回答,然后回头问他,家卫,你可是挂念她?

我?家卫张着嘴瞪大双眼然后挥手,当然不,我怎会挂念她?他的语调激昂,表情是从没有过的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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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这是江枫。安琪介绍说,脸上的表情甚是甜蜜。那是情人节的前一晚,当家卫送我回去,在宿舍楼下遇到安琪。娇小的安琪倚在江枫的怀里,不看家卫,只对我微笑。

江枫是校足球队所向披靡的前锋,脸颊是健康的小麦色。高大英挺,望向安琪的眼光却异常温柔,凝望中的怜爱如潺潺细水无声流淌。

嗨,你们好。江枫向我和家卫打招呼。月光下,他的脸颊竟然泛红。是如此腼腆害羞的男生。

江枫对安琪是如此迷恋,从不间断送安琪碗口大小的白色玫瑰,而安琪总是用一支细口的玻璃瓶子插在寝室窗口,然后坐在床前双手托腮,望着玫瑰静静发呆。

江枫传给安琪手写的情书。青色的轧花纹纸张,字迹工整。而安琪垂眉细看,再不会大声朗读出来。

我微微惊讶,曾几何时,美丽的安琪,已不是当年骄傲喧哗的女孩。我们跟江枫渐渐熟悉起来,常常四个人一起聚会。你们怎么认识的?之后的某日,我问安琪。

很巧呢,安琪忍不住笑起来,他在踢球时受了伤,被送到校医院。而我刚好是那天的义工。你猜他被踢到哪里,哈哈,是那里哦。见面的时候他捂着那里,痛得眼泪汪汪。后来他被转到省医院,我代表义工小组去照顾他,一来二往也就熟悉了。停了一下安琪又补充道,不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竟然更加怀念以前跟你和家卫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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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家卫签到的杂志社在南部沿海的一座繁华城市。我舍不得他,于是同往。

好不容易登上拥挤的车厢,我们握着车票找位置,一抬头竟然看到提着行李的安琪与江枫。安琪是那个城市电台一档深夜节目的主持人,而江枫去一所足球学校任教。

火车上,安琪有些抱歉地看着江枫。江枫本是签到了西安,那样古老且安静的城市,是江枫喜欢的地方。可江枫却在临行前一天毁约,跟随着安琪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我回头看江枫,他温柔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安琪,是这样深挚的爱恋。不离不弃,相依相随。

偶尔四个人一起聚会,是在热闹的酒吧。

每次最后,当我们喝到晕头转向,江枫都不忘体贴地替安琪叫来温热的茶水醒酒。其实安琪手中的酒,大部分都由江枫代喝。

于是我和家卫常常笑江枫的细心,宛若女子。她的身体不好,江枫总是害羞地解释,我怕她会受不了。

其间我和安琪一起去洗手间。我对安琪说,江枫,他真的很爱你。那样厚重的感情,连我都不禁羡慕。

我知道,安琪微笑着回答。再无多话。洗手间宽大明亮的镜子前,安琪的长发依然漆黑蜿蜒,略略地掩住额角。

6

中秋前一天,家卫被杂志社派去我们一起念书的城市,采访一位颇为成功的房地产商人。家卫离开后的第一个夜晚,我第一次打开收音机,收听安琪的节目。

是一档深夜的情感节目。伴随着柔和的音乐,安琪的声音从收音机里缓缓传出来,我忽然感到一些莫名惆怅的情绪。仿佛是昨天还坐在身边的微笑如花的女子,今天却成了天涯海角各不相干的两个人。

一个个是琐碎的故事,安琪在电波那头缓缓地读着,声音成熟且温柔。只是叙述与抚慰,却也有些感人的情节穿梭其间。两个小时的节目,很快便结束。在节目的最后,安琪说,谢谢您的收听,祝您晚安。

家卫不在,我竟是习惯了在睡前听听安琪的节目。

家卫回来的那晚,异常炽烈。不曾有过的放肆的一夜,我几乎融碎在他怀里。待到天边微亮,家卫伏在床边沉沉睡去,嘴里迷迷糊糊地念叨,像个疲惫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我所深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