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也被问得一怔，“什么？”按照程序她不是该哭该叫该吵该闹弄得翻天覆地人仰马翻吗？
“我睡哪里啊？”小小的鼻头微微皱起，少女张开嘴打了个呵欠，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很小的脸在邵也衣袖上蹭了蹭，磨掉溢出口角的口水，在他石化的表情里，安凡朦胧地笑笑，“我先睡会儿，吃饭叫我。”说着，悬在邵也手上沉入梦乡。
邵也愣了一会，突然露出穷凶极恶的表情“我要撕票！”可惜睡着的少女根本听不见他的要挟。
胖子李强小声嘟囔：“早说了，这招咱不专业！”
安凡睡醒时正是深夜，捆绳早已被解开，她支身坐起，两床有着奇怪味道的棉被被滑落，眼光顺着被沿延伸，安凡看出地面有被整理的痕迹，微薄的月光从天窗泻进对面房间，三个男人裹着一条被子瑟瑟发抖，安凡抿起唇，抱着棉被悄悄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帮他们盖上。
“谁？”属于男性的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压抑地发出，电光火石间，一只大手按住安凡正想缩回的肩膀。
“是我。”安凡倒吸一口凉气，好痛！
听出安凡的声音，邵也松手，愤怒地低斥：“深更半夜的，你做什么？”她不知道女生晚上进男人房间很危险吗？还是三个男人的房间！
安凡皱眉揉揉肩膀，“怕你们冻着了。”她白天怎么没发现邵也的力气这么大，穿着两件毛衣一件羽绒还会这么痛，他的手是钳子啊，当她是钢丝还是螺冒！
邵也一怔，她做事怎么都不合常理。沁凉的月光流过天窗，倾泻在安凡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她身上有一股难以理解的气质，温暖但是疏离，清冽而不冷酷。
“你……”邵也突然伸手，困惑地抚摸安凡平淡的脸庞，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是谁？”
“一只麻雀。”安凡笑眉弯弯，眸光清澈明亮，仿佛月亮光华。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闭上眼睛，恍惚间能感受到春风拂动，腊月的天气难得这样温和。
但是有人偏偏不愿让他清闲，“老大，她在做什么？”
眯起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邵也的视线飞快掠过忙进忙出的女孩，“晒被洗衣大扫除。”
胖子咽了咽口水，“她是人质耶，要用来换赎金的。”太操劳病倒了怎么办？
瘦子张怀勇轻蔑地看了胖子一眼，“换赎金？你舍得？多少钱也找不到这样勤快的女佣哪！”他们恐怕是第一批有专属佣人的贼吧，可不可以申请吉尼斯？
女佣？邵也的眉毛不经意地扬起，李强张怀勇两人突然觉得背后凉气冲天，方要脚底抹油，已经被老大拎住，“你们两个很闲？”
张怀勇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想起来了，我还要去收集情报，我先走了。”
“我一起去。”胖子尾随张怀勇抬脚便闪。
“带张门板回来。”邵也冷哼一声。
李强和张怀勇同时站住，面面相觑，老大没发烧吧？风无影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偷门板啊！邵也懒洋洋地抬起下巴，眸光转向积满尘埃的破窗，“好像少一个人擦窗子。”
“我们很忙！”两名部下异口同声地说，慌忙不迭地往外跑，邵也唇边泛起少有的笑容。
“麻雀？想飞上枝头的麻雀？”疑惑地低语，温暖的笑容渐渐淡去，这样勤快的女佣，的确舍不得放手，如果可以变成凤凰，她会留下吗……手指轻轻敲打额角，这样美好的日子，还是睡觉比较合适呢。
“蓝樱学校的年夜祭警备会松懈，趁那个时候去拿吧。”邵也说话间看了一眼用旧门板隔开的安凡睡觉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和周公聊得正高兴吧。邵也一笑，眸光转为深沉，“破日剑，是我们的封手。”
“老大，我眼皮老跳啊，凡是最后一票总要出事的，电影里都这么演！”胖子装模作样地摸着眼睛。
张怀勇踢了他一脚，“你少乌鸦嘴！”没说完眼睛先湿了，“封手以后就算各走各的了，你个臭小子不要再三个月不洗脚了。”
“你也不要整年不洗裤子啊，瘦子。”胖子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