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走向她,也没有开口,只是隔着远远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炽热且饥渴,赤裸裸的欲望满布其中。
明明还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她却觉得自己被他整个人包围住,她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贪婪地吞噬着她的唇、她的胸,还有她身上的每一处。
她心跳飞快、浑身发热,全身上下都在响应他。
一瞬间,她以为他会朝她走来,像过去那般为所欲为,她和他都知道她完全无法反抗他。
她轻颤着,知道自己应该走开,却无法动弹。
他眼一暗,握紧了斧柄,然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拉回了视线,再次挥舞起手中的斧头,重新开始工作。
直到他移开了视线,她才有办法移动,她转身回到厨房,却只觉得腿软,甚至在一个小时后,他进屋吃饭时,她都无法镇定狂奔的心跳。
但他却恢复了正常,收敛起那狂野慑人的眼神和气势,表现出之前那种沉默且无害的模样。
他当然不可能是无害的!
她一再告诉自己他是只披着狗皮的老虎,小心地避开和他有所接触的机会,可他却始终没有对她恶虎扑羊。
第二天,她在晒完衣服回身时,差点撞到刚好来拿干净长裤的他,她为了闪避他差点跌倒,他连忙抓住她,将她拉往怀里,避免她因为后退又踩到地上的脸盆再次绊倒。
她的脸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他男性的气息涌入心肺,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一时间,浑身发软,她慌得想后退,他却抱着她移开两步才放开她。
“你用不着那么紧张地防着我。”
他口气不善,她仰头看他,只见他两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冷着脸说:“我不会强迫你的,我这辈子最不想做的就是伤害你。”
她一语不发地瞪着他,眼底仍难掩惊慌。
看着她苍白的脸,他抬手想安抚她,却在半途缩了回来,阴郁地道:“除非你想要,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她却腿软地坐倒在地。
那如果她想要怎么办?
怎么办?
将脸埋在手里,她发出无力呻吟。
该死了……
他的车不见了。
早上起来,一直停在前方空地上的黑色吉普车就消失了踪影。
她站在门口,瞪着那一块空空如也的空地,心也空空的。
他终于放弃了……
她有些茫然地走下门廊,来到他原先停放车子的地方,泥地上轮胎的痕印清楚显示他将车开了回去。
心,绞痛着。
她抚着胸口,不懂自己为何还会觉得痛。
她早知道他是待不下去的,不是吗?
不是吗?
有什么好痛的。
她不痛,一点都不痛。
她转身,泪却无端滑落。
不痛不痛不痛不痛不痛……
她愤然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身开始一天的工作。
不痛不痛不痛不痛不痛……
她在心里一再一再地重复,喂鸡的时候念着,挑水的时候念着,拔草的时候也念着,她不断不断地在心里念着,甚至不觉光阴流逝,也没听到引擎声再次靠近,直到那辆车子开到了路口,然后停到了原来所在的位置。
她跪在菜园里,瞪着那辆黑色吉普车,不知为何,只觉有些昏眩。
他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从后面扛下一大包的米,提着一桶色拉油,直直走进屋子里。
她呆愣地看着他,脑袋里一片空茫。
没有多久,他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再次从他的吉普车上搬出一大袋的苹果和另外三袋杂货,然后再次走回屋子里。
她还是呆呆地看着,直到他消失在门口,才猛然低下头,瞪着手里的杂草。
他没有走。
他回来了。
他只是去买米而已。
米快没有了,她本来打算过几天要去买的,但是他发现了,所以自己先去了,然后顺便补了杂货。
他根本没有要走。
她鼻头发酸、眼眶发热,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他只是去补货而已。
泪水滴落,渗进泥土中,她无声地哭了起来,这回心却真的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