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颊贴近他的腹部,细细磨蹭着,瑞琼笑着,伸手抱住他的细腰。
“我好喜欢你……你比王府里那些人,还有皇宫里那些人好多了,那些人虚伪又恶心,呆在他们身边只会让人想吐。”
缁衣心中一跳,手指忍不住蜷缩,低下头来看向那张秀丽容颜的目光迷惑不解。
“……你真是个怪人……”
“嘿嘿”笑出声来,挥挥手,她睁开眼睛,用和重华同出一辙的丹凤眼静静地看着那个让人迷惑不已的男子,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发现了、但可能阿玛以及缁衣自己并没有发现的原因,“你是值得依靠的人……”
手指握紧,眼眸中跳动的是欢喜、是惊讶,或者是更深沉的一些什么,但是缁衣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住身边的衣服,想着属于自己的心事。突然膝盖上的瑞琼尖叫一声,低头看去,那只被她扔出去的凶暴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将自己绝对称不上娇小玲珑的身子恶狠狠地压向尊贵格格的脸,然后用得意的红眼睛看了她一眼。
“呀!你这只死兔子!”
瑞琼尖叫起来,一把抓住兔子的耳朵,将那个作威作福的东西恶狠狠地拎起来,向对面的柱子丢过去!有了上次的教训,兔子早有防备地踢了柱子一下,随后稳稳地落在地上,还不等到瑞琼爬起,就又冲了过来。
缁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扭打成一团的兔子和美女,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直到瑞琼将他的身子向一旁推开,他才慌然失措地站起身来。
“瑞琼,兔子,你们两个烦不烦啊?不要打了!住手啊!”
“少?嗦!缁衣!今天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瑞琼两只眼睛俨然充血,完全听不进任何话去。缁衣眼看劝阻不行,看她们两个打得如火如荼的,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去做点什么东西吃吧。
缁衣一边想着要做什么比较好,一边向厨房走去。
虽说老仆会送饭菜过来,但是缁衣也是闲着无聊,于是每次一边吃一边想,久而久之,也就想出一些窍门来。演练数遍,味道就差不远了。
讨论事情的时候也试过一边吃一边说,王爷也吃过几次。他虽然神色冷峻却还是吃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愿意辜负他的心意还是真的好吃,等到下一次的时候王爷却主动要求再吃一次。可见自己手艺不坏,应该很好才对。
嗯……做什么好呢?
看了眼厨房里的材料,缁衣想了想,随后心中有了个谱儿,这就开始动手。
伸手熟练地将生粉澄面搅拌均匀,再用开水烫熟,蘸点油,将它拉成一团团小剂,再拍成圆团,拈一点白莲蓉馅,捏了几下,一只活生生的玉兔就在掌心中呈现。嗯嗯,好像还少了些什么……扭过头来想了想,从一边的碗里捻了两点朱砂,点上眼睛的部位。突然想起那只陪伴自己脾气恶劣的兔子,忍不住“嘻嘻”笑出声来,兴许现在它还在和那个任性的格格打架吧?对了,得快一点了!
那边的油菜叶已经炸得差不多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缁衣忙不迭地从锅里将酥脆的菜叶捞出来,将一边的盘里摆满了刚才捏好的面团,再过会儿就差不多了。
等到全部弄好以后,缁衣慢慢走回瑞琼和兔子打架的长廊,好气又好笑地看见那水火不容的一人一兔大咧咧地横倒在石地上,睡得好不自在。尤其是那只霸道任性的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兔子,居然睡在格格价值不菲的衣服上,流着口水。
唉……
真是两个小孩子。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缁衣慢慢地坐在大张着嘴巴、毫无女性魅力可言的瑞琼身边。虽然是大夏天,天气却出奇地并不炽热,反而温柔得很。
但是和那温柔的阳光截然相反的,属于阴暗以及别的情绪的眼神,直直地落在瑞琼的身上。
梦境中,是一片雪样的白。
赤着脚在一天一地的纯白中奔跑着,笑着,瑞琼转着圈儿,仰起头来等待着天空中的雪花飘落。
好冷好冷,但是也好舒服……
细细小小的雪花一点一点让那白色更丰盈,也让自己身上飞扬的蝶衣更张狂。金色的蝶在白雪中奋力张扬着翅膀,想飞却逃脱不了衣襟的束缚。
好漂亮!
简直和西苑盛开的梨花一样美。
对了,缁衣!缁衣在哪里?如果看到了这么漂亮的雪,那张一向骄傲的脸庞也会绽放出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来吧?没有回身伸出手来,等了很久却等不到他的手,诧异地回头看去,却只见茫茫一片雪白,根本看不见那抹纤细的白色身影。
缁衣?你在哪里?
向前走着,是白色一片,向后退着,依然是白色一片,瑞琼慌慌张张地奔跑几步,却不管怎么走怎么跑,都看不见缁衣乌黑的发和幽深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