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纪柔荑?”风寄晚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唯肖连忙点头,“是的,少爷,除了她,我什么都没跟老爷说,你要原谅我,我没法不见老爷,不听他的。”
一抹苦笑绽现在风寄晚的唇边,他伸出手,把唯肖慢慢地扶了起来。唯肖有点喜出望外,正当她以为少爷已经原谅自己时,风寄晚又道:“你为我好我一直明白,你不敢不听父亲的话这我也谅解,但是唯肖,难道你不知道,你伤害了柔荑,就等于是在伤我啊!”
“啊?”唯肖惊愕地抬头,看见少爷脸上一种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情,那里面,有哀痛,有绝望,更多的是对纪柔荑的留恋。如果说刚才风寄晚的表情令她害怕,而现在则让她恐惧。
风寄晚松开她,转身走出书房。
“少爷你去哪里?”
风寄晚停了一停,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回答:“我去找父亲。”
唯妙怔立当场,望望远去了的少爷,再看看身旁一脸痛哭不已的妹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反复地说道:“唯肖,你怎么能这样,唯肖,你怎么能这样……纪姑娘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啊,她爹爹被人害死了,她一个人在这世上什么亲人都没有,她自己又是个那么骄傲清高的人儿,她没有错的……”
唯肖的眼睛变得??了起来,声音也多了点凄凉的味道:“她可怜?我们不可怜吗?少爷不可怜吗?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姐姐。她没有做错,难道我就错了吗?我喜欢少爷,就是错吗?你为什么只可怜她,不可怜我?姐姐,我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亲妹妹!"
唯妙默默地流泪,垂下头不再说话。
“二少爷,您来了……”和府的管家见到驰马而来的风寄晚,连忙上前迎接。
“我阿玛呢?”
“老爷正在书房会见撒大人……呦!少爷,你还是等等吧,等老爷见完客再……”话未说完,风寄晚已如风般地从他面前消失,管家木立在地,一脸讶然——出什么事了?二少爷怎么这个表情?
雕花红门猛然推开,只见里面对坐着的两人双双惊讶地回头望过来。和糰见到是他,表情转为平静,对另一人淡淡地点了个头道:“关于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处理,就不多留你了。”
那位撒大人连忙哈腰告别,经过风寄晚身边时讨好地说道:“风少好久不见了,你们二位多聊聊,我就不打搅了。”
风寄晚脸色阴沉地望着前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撒大人尴尬地笑了笑,快步离去,顺手关上了门。
和糰叹了口气,“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敢摆张冷脸给客人看。看来我之前教你的,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风寄晚开口,声音木然:“柔荑呢?”
“柔荑?”
“阿玛,我们之间不需要惺惺作态吧?我知道她被你抓来了,她人呢?”
“很好,你也知道我是你阿玛。有你这样跟父亲讲话的吗?”
风寄晚直直地盯着他,“我再问一遍,第三遍,柔荑呢?”
和糰回视着他的目光,并不退让,过了半天,才轻轻吐出三个字道:“她死了。”
风寄晚心中好似被重重地一击,脸色惨白,“死了?”
“是的,死了。”温和的假象通通不见,和糰声音冷冷,不带丝毫感情。
风寄晚踉跄着后退几步,喃喃地重复:“她死了?她死了……死了……”
和糰叹了口气,又换上一副慈和的表情,他走上前轻拍了拍风寄晚的肩膀,“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但过些时候就没事了。她的死对你来说是好事,你最近过于感情用事,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什么都别干了,等着娶格格吧。”
风寄晚听而不闻,只是低声道:“你居然杀了她……你居然杀了她……你怎么下得了手?父亲,你怎么下得了手?她是我爱的人啊,你儿子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法再爱上另外一个女人!如果你真的在意我这个儿子,你舍得亲手毁了我在这世上最珍爱的东西吗?”
和糰的眼角跳了几跳,缓缓开口:“她是自杀。”
“自杀?”风寄晚诧异地抬头。
“我告诉她你一定会娶十格格为妻,我让她死心。她接受不了,于是自杀,我没有逼她。”
风寄晚的眸子迅速转黑,他低头,沉默不语。
和糰看着他,目光很柔和,声音也格外亲切:“寄晚。并不是阿玛不明白你的心,也不是为父不体谅你,但是,我们是男人,我们有大事要做。沉溺于儿女私情只会毁了我们的前程。你知道能娶十格格为妻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吗?你知道这个机遇会给你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变化吗?你从此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这个极度注重血统姻亲的金山顶上,你可以不用再遭人歧视受人取笑你的出身不正,你明白吗?寄晚!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和糰的儿子,我要你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风采万千地站在朝堂之上,让所有人都见见我有个怎样出色的儿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姓的是风,住的是别鹤山庄,身份只是十七阿哥身边的一个谋士,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