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我出去了。”顾小凡向正要下楼的潘紫碧道了一声,便向满香楼外跑去。满香楼门口处,鱼朝思、兰儿在等她。小凡的心事放得下吗?就如三个月前的她退出明乐的生活一样?
“刘叔怎么没看见马大娘她?”平时马大娘在满香楼开门迎业的每一天早晨里,她总是提前到;而今日却看不见她人。潘紫碧感到奇怪,问正在厨房忙碌的刘叔。
“我也奇怪她今天怎么不来?”刘叔显然也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潘紫碧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因为她知道,马大娘一直在照顾着那个晕迷状态中的少年,一天不去竟有点有放心,于是她道:“我去找她。”……
不用半时辰,潘紫碧她来到马大娘的小屋前。她顺手推开那半掩的门,突然听到里间传碰碎东西的声音。她震惊一下,赶紧进去。不料,她双脚未踏进门口,整个身体突然如触电般麻木,接着就不能动了。原来马大娘真的出事了。在潘紫碧眼前的男子,不知哪来的陌生人,他就像要吃了她一样,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意外的举动,不过她都被他给定住了,能动吗?在陌生男子的背后椅子上,坐着是那名几天前晕迷状态的少年。换过来,晕迷状态中的人却变成了马大娘。
“马大娘?”潘紫碧虽然不能动,却可以说话。眼前的人,使她有了有生以来的第二次怒火。“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太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回京。”
那两人不当她存在,彼此商讨计事。
“喂!你们说话啊。你们把马大娘怎么了?”她怒目而视眼前的两人。太子?他叫他太子?那他是……“你可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你放心,她没事。”数问过后,终于回了一声。
“没事的话?那马大娘怎么会一动不动?我问你话呢!你……”
“你太吵了。”
一瞬间的动作,来不及体会痛苦。潘紫碧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她只能两眼瞪着他们。真是苦了她,这一天内她连续享受了点穴的滋味,定穴和哑穴,虽然她一直十分崇拜武侠电视上那些奇异的点穴术。
“太子,她怎么办?”
刚要离开的一主一仆停了下来。少年看了一眼潘紫碧,有轮廊分明的线条美的他笑了,笑中含着诡异。“带她一起走。”
年轻人风华正茂,火热的心,不甘于寂寞。就好像顾小凡,兰儿与鱼朝思三人,离开洛阳,涉足漫长的旅途。为了自己,顾小凡她必须走自己选择的道路,她有她的计划,在没有好友小紫的陪同下。她必须这样做,她知道小紫喜欢平静的生活。但她不是,于是毅然留书给好友。路途遥远并且险恶,幸运的,她还有两位朋友相顾。
天有不测风云。连绵大雨下了几天几夜,河道沿岸河水泛滥。河床在咆哮,船只不能通过,人就更别想了。
“船家可以送我过河吗?”好不容易等到雨小,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船,顾小凡找到船的主人,恳请道。因为大雨,她与兰儿他们分散了。她很后悔,当初不该离开满香楼,安逸生活不是很好吗?但她竟然选择了,就没有返回的道理。
“不行啊,姑娘。河水涨了,过不了。”
“船家?船家……”
“小凡,真的是你?”鱼朝思出现在她的面前,满是惊喜交集。
“鱼朝思,你一个人?兰儿呢?”顾小凡也十分激动,唯独不见兰儿。
“我们也分散了。”鱼朝思难过的道,想起这几日辛苦的日子。回到镇上。
“你饿不饿?”鱼朝思与顾小凡一同走进一家客栈,因为雨水,人们都呆在屋檐下不出。客栈里人难免少了些。
“你不说,我还真饿。”这一整天没有吃东西,闻到饭香的顾小凡,腹部就开始打鼓。客栈里静得可以听到屋顶滴水的声响。这时从二楼走下一人,那人正是李龟年。同样因为雨水的阻拦,他连同他的佳人弟子留在了客栈里。这李龟年,顾小凡记她曾在金谷有过一面之缘。
梨园弟子?想到这一名词,顾小凡的心中萌生了一种大胆的想法。她笑了,端起饭筷,道:“真饿,今日好好吃一番才行!”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火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荷花墉前,帘窗户内,一幅山水画挂在墙上,上面有一首题为《望月怀远》诗篇,无论诗还是书法各到一处。窗前两人正在聚精会神地下羿。
“严大人,为何举棋不定?”对面的严挺之拿着一颗棋子,却不下。就好像主人对客人的关心。
“否也。丞相大人。在下为这首望月怀远的诗吸引住了。整首诗看似平淡,可脱口而出,却高华浑融,情景一体;特别是那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构思奇妙,世为千古名句也。”严挺之望着墙面的诗篇,满是赞叹不已。
“严兄过奖了!”张丞相道。雨露过后的荷塘,空气清新怡然。
“可惜,今年黄河又开始泛滥。百姓的生活就更痛苦不堪了。”严挺之想起今天的朝上所奏之事,大多为那黄河水灾,虽然皇帝已下旨治理,但还是忧郁着。
张丞相之所以能与严挺成为好友,是因为他那颗忧国忧民的心。“可恶的是朝中奸臣当道。”记得今日早朝之事,他张丞相更多的是气愤,想想非得把朝中小人除之而后快!朝中能与他张丞相对抗的就是那个口蜜心腹的李林甫。
“听说太子东都遇刺?”严挺之随意提起这一事。
“真有此事?他没事吧?”张丞相一惊,显然不知有此事。
“好像受了重伤。”
“放心吧,邪不胜正。”严挺之放开胸怀道,把手中最后的棋子放到棋盘中,一棋定结局。
史书上记载,唐玄宗李隆基的第二个儿子郢王李瑛,是个玩世不恭的太子。当那一幕尽收她潘紫碧眼底后,她亦感叹。太子李瑛竟忘记了日前受的重伤,今日却同另两兄弟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在府上玩乐畅欢。潘紫碧最不屑的就是这一种人,真想与这些人离得越远越好,眼为净才实在。不料却被他牵制于他太子府里,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