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竟出,便听得跟前哈然大笑,玉真公主毫无掩饰的声音宏亮地回响在堂上。也许这一笑,潘紫碧的席间也会吃得不放心,最后才囫囵吞枣般吃完碗中的米饭,逃般离开去。至于桌前人们的看待她的眼神是什么,她也没有心思再想。她真是的出丑出到了家。
人定亥时,入夜的月牙从山头升起,一切如愿地照料着那一片寂静的忠王府。意外地,从府里传来那一阵阵飞扬跋扈的琴歌声,旋转曲回,耐人寻味。
飞阁流丹,花前月下。忠王府的布置绝不差于太子府。
“喝,喝,为庆祝王爷有惊无险,化险为夷干一杯!”
台中的舞妓热腾腾的慢舞姿绝非此间可以看得到,舞艳,人更美。一群粉红艳脂围绕着中间的一青衣女子,竟是那样幽美无比,人间天堂。青衣女子的容颜与眼神直直朝着台下前头那名耀眼的少年,英俊的侧脸。分分钟可以让人着迷的气氛,无不包围着他旋转起来,他的笑声悦耳,酒杯碰撞声历历于目。而这场宴礼的目的便是其中一位高大结实,坐落在少年左面的男子,他目光如炬,眼里每分每秒不注意着台中舞蹈的青衣女子,每一个动作都盘绕着他那道眼皮神经。
高仙芝,陈玄礼各属文武大将军职位,英勇无比的个性,都持独到之处。忠王举办此次的聚会,无非是想拉拢他们两人。
“忠王的仁爱英悟,属下俩自是听闻。没想到此日一见,更是非同凡响啊!王爷的恩情,我们兄弟俩认了。以后有需要咱们的地方,就请大大方方地告之,属下必当以报!”说话的是粗声粗气的陈玄礼人,他个子武而有道,气力更加不用说了。
“行!”酒杯碰撞声下便是那一诺千金。
长安这个地方,给她的感觉越来越熟悉。就连远处传出的歌舞声竟也带着种亲切的风味,吹到潘紫碧房门的窗前。让她不得不想起那道熟悉的人儿。月影光辉前,却有她一声长叹声起。“小凡,你究竟在哪里?”
“你还要想着她?”
窗前一道身影闪出,吓了她一跳。“是你?”
鱼南卿每次出现在她面前,总是那样神出鬼没,让人想防也防不了。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不错!”鱼南卿看着她的眼神,开始暗淡起来。
“怎么?有空过来看望我了?”她抬头望向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她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
“不。我来,只是想给你一样东西。”鱼南卿说着,从身上取下一把匕首来,带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拿在手里非常得轻巧。看来他为她考虑得很周全。“现在这个时代不很平静。带着吧,或许有天会有帮助。”
“哎……”她正想说什么,窗前的人便离开。纵身一跃,在落湖上,回闪几个影片,便没有了踪影。
那落风随夜处。我知道你有你的主子,就算把自己生命放到最后也会完成主子交予的任务。而我呢,似乎也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半,那个在心底落根,并认定的主子。“小凡她就拜托你了!”
时间,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悄悄地静逝着。仿佛它又如一个蔓藤条一样,纠缠着人们的心头上,独自暗笑起来。这里的一切都会改变,包括那莲池上的青荷花,它也会逝去,然而始终不变的是它那华美与洁净的心灵。那也是时间永远无法摧毁的东西,人们追求的美好事物。从这里,到千年之后,阳光依然会照耀着,象征着这一切。
那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万物往前行,是否会有天停留下来,望一望后面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呢?也许不会。因为没有人会徘徊在过去,思考过后的力量,只能助他释放而已。
紫碧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许有天她会因为想得太过清楚,而变得更加痛苦吧。
“姑娘,太子殿下与玉真公主在前花院里,叫您过去。”屋内响起女仆的传话。而她也因此从窗前回过神来。
“知道了。我这就去。”
她一直认为,那个李家的姑娘身世可怜,但自从见到她之后,她那个好动开朗,整天嘻嘻哈哈的性格,根本没有一点让人可惜的迹象。作为道尼,仿佛完全是她的一种生活的享受。
“姑姑。”前花院的亭子中,李瑛与玉真正谈得欢处。
“叫错一个字了。应该是‘仙姑’。”玉真半玩笑着,她身后站着另一道士,名叫吴筠,此时一听她这么说,差不多就要喷血三尺。还好他的心脏十分的健康,一直待在她身边,也一直听惯了。不过出家人还是有一点规矩与礼貌,是最重要的。
“哟,小紫来了。”玉真此时一眼便看到对面走来的潘紫碧她。“坐我这里,那些什么礼貌规矩就不用了,也挺麻烦的。”
潘紫碧笑了笑,然后说道:“您说得没错,宫中的规矩多了也觉得厌烦。不过,最起码的一句‘早上好’也还是要的。”
“还说起大道理来了。你不做道姑还真是可惜。”玉真说道:“看你似乎也跟道有缘,要不让我给你指点指点一下。”
“您这是邀请我?我真是太幸运了。”紫碧依然一脸微笑着服务。“不过,出家这事是跟我有缘无份的,就算我去了,也未见得收了我!”
“你是在意谦儿的事情吧!”玉真的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刚才还是笑脸相迎,现在脸色却像翻了天一样,冷面相对。“不过,如果你想留在谦儿身边,就必须经得过各种考验。”
“姑姑?”那边满是着急李瑛,却也无奈。
玉真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地看在她的眼里。从玉真的眼神中明显看到了那一记深刻的意义,至于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您是想与我比试什么?”潘紫碧的笑容也瞬然停在脸间,问着她。她知道玉真在大唐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至于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却也不得而知。第一次见面后,她便一直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除非那个玉真是身藏不露吧。看着她作出的反应,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