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花果山中,水帘洞内,孙悟空和二娃将三藏围坐当中,商量对付蚀腐王的对策。
慧炎道:“教授,这花果仙山地处海中,空气流通,没有工厂烟尘,怎么会下酸雨呢?”
三藏道:“那蚀腐王现身之时,正是酸雨肆虐之际。由此推断,这场酸雨定是妖怪带来的。”
悟空道:“是啊,那妖怪****盈盛,欲借仙地成形,故此来到花果山。”
淼灵道:“好可怕呀!看来如今的酸雨污染已经到极其严重的地步了。”
慧炎道:“是啊,再不采取措施控制污染源,必将酿成大祸。”
一哨猴跑进洞里,来至悟空近前,下拜叩头。只见这哨猴浑身乱毛、多处脱落,湿漉漉一副狼狈像,好不可怜。
哨猴道:“报告大王,岛上的怪雨连下了一日一夜,如今已经停了。”
三藏、悟空和二娃来到水帘洞外观看,果然云开日出,霞光万道。
悟空道:“哨猴。”
哨猴道:“在!”
悟空道:“你等巡山,可看见妖怪踪影?”
哨猴道:“未曾发现。”
悟空道:“山前山后都巡视过了吗?”
哨猴道:“都细细巡视过了,没有妖怪踪影。只是有许多植被遭殃。叶片发黄甚至枯萎脱落,景象实在凄惨。”
三藏道:“这场酸雨危害严重。酸度定然非比寻常。”
悟空道:“哼!都是那妖怪做孽,要不是它溜的快,俺老孙定叫它连本带利一并还上!”
三藏道:“悟空,如今蚀腐王逞凶,为害一方,咱们师徒还需尽快寻找对策,将它降伏才是。”
悟空起身:“师傅不要担忧,老孙这就去追那妖怪,分个胜负、斗个死活!”
三藏摆摆手:“悟空别急,就算你赶上那蚀腐王,恐怕也难胜它。咱们还需另做打算。”
悟空道:“哦,师傅可有良策?”
三藏道:“良策师傅这儿没有。不过,你可以前往落伽山一趟,拜见天庭环保司司长——观世音菩萨,细说前因后果,讨得一计,咱们也好对付蚀腐王。”
悟空道:“哦?那菩萨不是和师傅一同下凡了么?据说化名‘慕文’,做了什么‘环保活动家’,怎会还在落伽仙岛居住?”
三藏道:“呵呵,这不奇怪。观音菩萨法力高深,形随神走,神随形散,时空转换、过往未来,来去自如,你若去人间找她,还不如直接上落伽仙岛求见来的方便。”
悟空躬身领命:“徒儿明白了,悟空这就前往南海,求见菩萨去。娃娃们!”
二娃道:“在!”
“你们暂且在这洞中等候,好好保护师傅!”
“大圣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悟空转向三藏,叮嘱道:“师傅,您多保重,徒儿去去就回!”
三藏道:“路上小心。”
悟空嘻嘻一笑:“不打紧不打紧。千万里之遥,老孙扭扭腰也就到了。”
话音刚落,孙悟空一个筋斗,驾云而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见悟空走远,三藏道:“娃娃们,悟空去拜见菩萨问计,咱们也不能闲着。”
二娃齐声道:“教授尽管吩咐。”
三藏道:“花果山已经雨过天晴,咱们去那海边监测船上搬些设备下来,以便检验灾害程度,寻找应对蚀腐王方法。”
“遵命!”
二
烟囱林立、黑烟滚滚,遮天蔽日。
一块黄云滚滚而来,在烟囱间回旋飘移。行至一座最高烟囱前,盘旋而上。顺着外壁升上顶端。烟囱口上冒出滚滚黄色烟雾。
黄云飞起,“嘭”的一声爆裂,现出蚀腐王真形,看看左右,一头扎进烟囱里。
烟道中,烟雾由疏到密,剧烈涌动,从昏黄逐渐变得暗红炽热,温度也急剧升高起来。
下落多时,那蚀腐王忽然扭转方向,一头扎进烟道侧壁。这里狭窄昏黑,烟雾渐稀。再往前,几盏昏黄的防爆灯闪闪烁烁。通道内壁上悬垂着起伏嶙峋的烟垢,乌黑肮脏。
飞不多时,正前方现出一个巨大洞口。洞口形状怪异,仿佛一张獠牙参差的恶兽巨口,上悬歪歪扭扭三个铁丝缠成的暗红大字——乌烟洞。铁丝暗红?说明温度不低呀!
隧道中蚀腐王飞身而过,几个脏烟小妖探头探脑,待看清了来者,失声叫道:“大王回来啦!大王回来啦!”
叫闹声中,蚀腐王已来在一处开阔洞中,身形停稳,只听嘭!的一声,立时腾起了团团烟尘。
蚀腐王道:“军师何在?”
“微臣在此!”
话音刚落,哧溜溜从黑影里钻出了那个干瘦粘滑的花皮妖怪,躬腰塌背的来在蚀腐王身前。
望望主子,花皮妖奉承道:“大王此去花果山果然收获不小啊!”
“何以见得?”
“看大王相貌,已然俊俏了许多呢!可是已经吃过唐僧肉了?”
蚀腐王摇头道:“唉,没能得手!那唐三藏狡猾多端,甚难擒获。而且还有三个娃娃一味阻挠,更别提那个变化多端的孙悟空了。本大王险些遭了他们暗算呢!”
花皮妖倒吸一口凉气:“孙悟空?哎呀呀,那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听说他当年大闹天宫,十万天兵天将都难赢他。”
蚀腐王道:“呵呵哈!不碍事、不碍事。猴子再猛、娃娃再凶,捉拿唐僧一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花皮妖眼珠儿一转:“不知大王有何打算?”
蚀腐王道:“待本王休整休整,提升功力,率领尔等再去花果山一趟,定要擒那和尚回来。上架熏烤,放足调料,大家也能各分一块,尝尝新鲜。呵呵哈!”
闻听此言,众妖狂呼起来:“大王勇猛,再有我等相助,那唐三藏定能手到擒来!”
一时间,乌烟洞中响起一片鬼哭狼嚎。
三
孙悟空急驾云头,呼呼风响。前方海面烟气缭绕。
飞行多时,悟空疑惑道:“咦?论方位这落迦山本该早到了,怎么不见踪影呢?”
孙悟空大睁火眼望前观看,可前方除了海面就是雾气,还是一片迷茫。悟空焦急,开始喊叫起来:“菩萨!你在哪里?菩萨……”
呼唤多时,四周依然一片寂静。只有鸥鸟的叫声。
悟空思忖:“莫非菩萨搬家了不成?菩萨!观音菩萨!俺老孙找你有事……”
正在叫时,半空中忽然响起一个男子声音:“大圣莫叫。我来也!”
悟空定睛观瞧。只见前方云气散开,一位仙童现出身形。细看时,只见这童子眉清目秀禅袍加身,一双纤手合十胸前。正是被菩萨收做弟子的红孩大王——善财童子。
看道这里,悟空嘻哈道:“咦呀!这不是善财贤侄吗?”
善财童子恭敬道:“呵呵,正是小仙。”
悟空道:“哎呀贤侄,如今这菩萨的落迦山怎么不见了踪影啊?你孙叔叔已经寻了好几个时辰哩!”
善财童子道:“大圣有所不知。玉帝刚刚下旨,凡属仙山仙岛者,皆需自行隐蔽,不可随意显形迹于人前。”
悟空疑惑道:“哦?因何如此?”
善财童子道:“只因近来世事动荡,各处污染频频发生,连玉帝的天宫都难得安宁。故下此旨意,以保仙家圣地洁净。”
悟空道:“哎呀!怪不得我那花果山遭了难。看来以后老孙也要小心隐蔽才是。”
善财童子道:“菩萨已经知道了你的处境,正在静等大圣到来。”
悟空道:“这里海水茫茫,除了风就是云,不见仙岛,菩萨在哪里等我?”
善财童子道:“大圣莫心急,随我来!”
童子在前,悟空在后。各驾祥云,在空中穿行。掠过几块云,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二人前后相随。悟空不禁转的眼晕。
转悠多时,基本原地未动,悟空发急道:“哎呀!善财贤侄,咱们在这半空中瞎转悠啥啊?”
善财童子解释道:“哦,大圣有所不知,咱们可不是瞎转悠啊!别看这空中看似空寂无物,实则设有机关重重。要经过三道关、六道口、上上下下七七四十九条秘道,方可进入落迦仙岛。”
悟空讶异:“啊!怎么这么麻烦?”
善财童子笑道:“呵呵,没办法啊。如今各类污染泛滥,上至天庭,下至地府,没有它们到不了的地方。落迦山乃仙家重地,理应严加保护,不可不防啊。”话音一落,又是十几遭的转悠。
悟空忍耐不住,叫苦道:“还没到啊。老孙的头都转悠晕了。”
善财童子:“别急,这里还只是二级单位,你现在若要去那灵宵宝殿,或者西天雷音,比这更要烦琐不知多少倍呢。”
悟空无奈,只得跟随。继续在空中左左右右的转。
远远看去,此二位在空中前进、转向、上升、下降。隐约间空中似有一座立体迷宫显现。
四
花果山下,海滩宽广,环境监测船随波起伏。海滩上摆放着三只大大小小的箱子。每只箱子上都印有环保署及环境科学院的绿白标志、文字。
说话间,淼灵和两只猴兵又抬来一只箱子,放在其他箱子旁边。只见箱体一侧印着一行宋体汉字——国家环保署环境科学研究院
唐教授戴上近视眼镜,一一查看,敲敲这个、摸摸那个,不时点头确认:“嗯,设备差不多凑齐了。慧炎!”
慧炎从箱子后面钻出来:“我在这里。”
“你的化验仪器齐全了吗?”
慧炎拍拍身前的木箱:“已经准备好了。”
三藏又道:“淼灵!你的电解装置都点查清楚了吗?”
淼灵从另一只箱子旁抬起头,“都在这里了。”
三藏点头道:“好,把这些仪器搬进水帘洞,准备开始工作了。”
淼灵看看高耸入云的花果山主峰,吐吐舌头,“教授,花果山如此险峻,水帘洞又高居半山,怎么把这些箱子搬上去呀?”
白毛小猴跳上箱子,“不必担心,有我们在,这有何难!大家快来!帮三藏爷爷搬家,不得耍赖偷懒!”
话音未落,猴子们蜂拥而上,这个搬那个拉,喧闹不止,还有的心急帮不上忙,竟然挣抢起来。
三藏急忙道:“轻一些轻一些,尽是脆软易碎之物,大家千万小心啊!”
猴儿们这才乖顺了些,轻手轻脚起来。各各用力,抬起四只箱子,沿曲折石阶一路向山上攀去。
五
炼焦厂区烟尘滚滚,噪声隆隆。煤场中,长长的输送带将煤炭源源运送。
燃烧炉上,煤屑下落,炉口中腾起道道火光,仿佛地狱火海。
巨大炉膛中,红光隐隐。蚀腐王妖形闪现,只见它就着火势翻滚蠕动。它正在吸收能量,增强法力。
烈焰蒸腾中,隐隐响起一个声音:“大王经过此番锻炼,定然法力大增!那孙悟空就更加奈何您不得了。”
那蚀腐王在烈焰中正舞得兴起,忽而变做蠕虫、忽而变做巨蟒,忽而又变的难分面目,千变万化、诡异莫名。听到军师夸奖,这算怪不禁开怀大笑:“呵呵哈哈!本大王再享受几次硫磺香熏浴,定叫唐僧劫难逃!军师啊!”
“在!”
“如今可有花果山消息?”
“刚有探马来报,那孙悟空离开花果山,往南海方向去了。”
蚀腐王一震,忙停止变化,稳住原形,通身上下红光缭绕,低声道:“那猴子肯定是去搬救兵了!”
“大王因何有此顾虑?”
“军师不知道吗?南海之中有座落迦仙山,山中有个观音菩萨。听说那菩萨佛法无边,专门与我等妖族作对呢!”
花皮妖闻言大惊,噼啪一声现出枯干身形:“啊?既然如此。不如趁那猴头救兵未到,先去花果山洗劫一番,捉来唐僧先行受用。等大王吃完了唐僧肉,吸取了真佛元气,就算那菩萨前来征讨,恐怕也不是大王的对手了。”
蚀腐王闻言,忽然舞动火蛇,“呼啦”一下,自炉膛中穿越而出。刹那间已向空中升去,边升边叫道:“花军师,事不宜迟,速速点齐大小妖众,咱们这就发兵花果山!哈哈哈!”
六
那边的蚀腐王如何发兵暂且不提,再说那南海上空,前来寻菩萨解难的齐天大圣正抱怨得天昏地暗,唏嘘连声:“哎呀!侄儿,那落迦仙岛何时才到啊?老叔已转的眼冒金星啦!”
这大圣话音未落,善财童子向前方一指,开口道:“大圣莫急,你来看!”
空旷中,只见一道金光法门徐徐展开。孙悟空眼前一亮。前方正是南海仙岛落迦山。只见那天海一色祥光艳,气势恢弘万象新。
悟空赞道:“真是一座好山,景象清新不减当年。难怪菩萨如此爱惜呵护。机关重重、暗道百转,把俺老孙都转迷糊了。”
善财童子道:“大圣莫闲麻烦,若无如此的层层呵护、精心照管,恐怕仙山也难保洁净呢。”
悟空点头:“正是正是。老孙这次来也算长了见识,回去定要把我那花果山整治整治,叫它焕然一新。菩萨在哪里?”
善财童子道:“大圣随我来。”
眨眼间,二人已各驾云头,穿行于青山翠谷之间了。这里四处鸟语花香,水流淙淙,仙雾蒸腾、佛音袅袅。
行不多时,善财童子停住云头,望悟空施礼:“菩萨就在前方紫竹林里,大圣径自去吧。”
悟空回礼道:“多谢善财贤侄引领。”
按落云头,孙悟空沿卵石小径而上。前方竹林茂盛,左右奇花异草繁荣。鸟儿展翅、彩蝶起舞。那悟空猴性不减,蹦蹦跳跳,走走停停。拉拉这朵花、拽拽那枝草。几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正玩耍间,忽听前方有人声呼唤:“孙悟空,手下轻些,当心别折损了我的花园。”
悟空急忙放开一朵金点百合,望前方声音来处答道:“嘻嘻!菩萨恕罪,老孙见这花儿艳丽,气息芬芳。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多嗅几回。打扰打扰!”
竹叶摇动,观音菩萨拨开枝叶,现出身形。身边跟着一位仙童。
悟空定睛观瞧,只见观音菩萨衣着休闲。便装长裙外,穿一件银边刺花的无袖短袄,披一条暗纹簇拥的及地纱巾。手里提着一只空竹篮。那仙童则怀里搂着一只竹编的匣子。
来至近前,菩萨问道:“悟空来我山岛,不是只来赏花观鸟的吧?”
悟空急忙跪拜:“菩萨在上,悟空近来遭遇妖魔,斗它不过。菩萨一定要帮我啊!”
菩萨道:“起来说话。”
悟空道起身,躬身侍立。
菩萨道:“猴头儿,你如今早已成佛,法术神力理应比当年保唐僧西天取经时更胜一筹。怎么又来求我了?”
悟空道:“菩萨道有所不知。如今人间又冒出个妖怪,自称蚀腐王,竟然胆大包天,横行世间,昨日窜到俺的花果仙山,欲吃我的师傅。老孙与它斗法,也只是半斤八两难以取胜。可恨那蚀腐王妖术高明,一阵黄烟过后便不见了踪影。俺师傅料那蚀腐王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再犯花果山,遂命悟空前来,求菩萨开恩,指点一二吧!”
菩萨叹一口气,未做回答。只是沿小径慢慢向山上踱去。孙悟空见菩萨不理不睬,急的心慌意乱、抓耳挠腮。跑跑颠颠,紧随菩萨左右。
悟空道:“菩萨因何叹气?性命悠关,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菩萨俯身,从路边拾起一块小石子,丢进竹篮里:“谁说我不管,这不是正在帮你想办法吗?”
悟空转忧为喜:“哦?菩萨要石头,老孙去搬几座山来,助您想出主意。”
说着话,悟空把手伸进菩萨篮中,拨拉观看。
菩萨道:“猴头儿不要顽皮。我这石子与那山头上的顽石不同,不是随意而捡的。”说着又捡起一粒,举在手中。
悟空又仔细观看,只见那石子颜色灰白,形状普通,并无特异之处。
悟空疑惑道:“菩萨,似这般石子遍地可寻,有何特异?”
菩萨道:“外形虽然普通,但其中自有奥妙。”
小童在后,菩萨在前,孙悟空随菩萨拾级而上,边走边拣。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在峰顶的普陀岩上。
此处开阔,远观天海茫茫、烟波浩淼。观音菩萨放下竹篮。篮内已经盛了七八颗灰白石子。拣一处干燥石面,菩萨席地而坐:“悟空,你所说蚀腐王道有何法力?细细说来。”
悟空道:“哎呀,说起那蚀腐王的厉害,以前却从未见过。那妖怪不但会呼风唤雨,而且所落雨水性烈无比,遇叶叶落,逢木木焦,把俺老孙的‘齐天大圣’的幡旗都浇烂了。”
菩萨道:“那一定就是酸雨之妖了。”
悟空道:“对对,三藏师傅也这么说。说那妖怪所下之雨,定是酸雨无疑。我原以为是龙王失职,放酸了雨水降落人间,不料去寻那龙王理论,他也不知是何原因。”
菩萨又叹一声:“唉,这都是凡间新兴工业肆意发展的结果。”
悟空道:“哦?工业发展,与这雨水有何关系?”
菩萨道:“一些工业生产需要用到大量含硫燃料。燃烧过程中,势必生成废气。未经处理排入空中,硫化物、氮氧化物遇水气变化成酸。随雨、雪、雾气而降,便是酸雨灾害。”
悟空恍然:“噢,怪不得那蚀腐王说‘二氧化硫’是本家,‘氮氧化物’为亲朋呢。原来如此。”
菩萨道:“这蚀腐王神通广大,势力已波及全球。海内海外,各大洲陆,皆有它的党羽。”
悟空道:“哎呀!怪不得那妖怪如此猖狂。原来竟这般厉害啊!”
菩萨道:“童儿。”
仙童上前道:“童儿在。”
菩萨道:“取玉净瓶给大圣看看。”
仙童答应一声,打开怀中的竹篾匣子,取出净瓶。只见那净瓶中的杨柳仙枝,光秃秃,只剩了一片叶子。
大圣近前观看,正看间,连那最后一片叶子也凋零飘落了。
悟空一见大惊:“哎呀!记得那次天庭大会上,这杨柳仙枝还多少有些绿意,如今怎么只剩一根光杆儿了?”
菩萨道:“唉,我这净瓶之水,本是乾坤中的水之精华。近来天地间污秽遍布,邪力充盈。各种污染肆虐,净瓶之水难还洁净,杨柳仙枝又怎能不凋零枯萎呢?”
孙悟空痛叫一声:“妖怪无度,气杀我也!请菩萨速速告知,老孙如何才能灭那妖邪。”
菩萨双目微盍,幽幽念道:“生于斯,则灭于斯。”
悟空道:“此话怎讲?”
菩萨道:“既然科技发展造就了新生妖孽。那么,利用科技的力量也必然能将妖邪剿除。”
悟空道:“哦?菩萨有何良方,快快传与老孙,也好让俺去找那蚀腐王道算帐!”
菩萨在竹篮中一撩,拣出一粒石子:“悟空你看。”
悟空近前观看。
菩萨道:“这一粒石子你带回去交给师傅,三藏他自有妙用。”
七
半山腰上,二娃和猴兵们抬着箱子,艰难攀登。
三藏边走边留意路旁植物,察看受灾情况,自语道:“阿弥陀佛,一场雨水,本该是滋润万物的甘霖,如今却造成如此巨大的灾难,真是始料未及啊!淼灵。”
“在!”
“你随我来,咱们收集些植物样本、残留雨水,以便回去检验。”
淼灵答应一声,离开搬运队伍,和教授一起沿途收集样品。
忽然一阵阴风骤起,众人抬头观看。天边正有滚滚黄云涌来。
淼灵吃惊道:“看,那是什么?”
慧炎也看到黄云,停下脚步道:“哎呀!好大的阵势。”
众猴兵也纷纷停住动作,放下仪器箱,驻足观看,一个个议论纷纷、脸色惊慌。
待看清黄云与前次的蚀腐王相仿,三藏不禁吃惊道:“啊!看来又是那蚀腐王,它们来的好快啊!”
说话间,妖云已至近前。咿咿呀呀的响起一阵怪笑:“呵呵哈!唐三藏,上次算你躲的快,今朝看你哪里逃!哈哈哈哈!”
面对威胁,三藏凛然道:“妖怪不要欺人太甚。恶贯满盈终有报,行从邪念天地诛!贫僧劝你还是快快放下屠刀,皈依我佛为妙!”
妖云散开,蚀腐王自云头现出身形,只见它比起先前更加肥大,仿佛肉堆的小山一般。听到三藏反诘,那妖王哈哈一笑,嘲讽道:“哦?这和尚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本大王倒要看看,究竟谁会先遭殃!”
正在这时,花烟一闪,蚀腐王身下,花皮军师也露出头来,一旁帮腔道:“说得好,说得好!今日大王一来,你唐三藏就算再大的能耐,也该命归黄泉啦!哈哈!”
蚀腐王高声道:“小的们!”
一声呼喝,群妖齐应:“听大王吩咐!”
那蚀腐王把双臂一展,狂叫道:“大小烟妖听令,
速速围困花果山,
山头滩尾莫放宽;
再浇一场酸汤雨,
定叫仙岛变焦岩。
哈哈哈!”
随着蚀腐王大笑,漫漫黄云迅速铺展开来,遮天蔽日,狂风大作。“轰隆隆!”一阵雷响,霎时间电光交错,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见此情景,大小猴兵吓得吱哇乱叫,丢下箱子,四散奔逃起来。混乱中,只有二娃围拢过来,护在教授身边:“教授!现在怎么办?”
含酸雨水落在三藏脸上,旃檀佛面色严峻,怒目圆睁。
半空中,那蚀腐王舞动臂爪,周身上下蓝光渐显,已然冲将下来。
再看三藏,一双瞳孔中似有烈火升腾,逐渐炙烈。
“轰隆”一声巨响。忽然白光大放……
哎呀,真的好危险!那蚀腐王既然率众再犯花果山,它的入侵计划究竟能否得手?白光之后,唐教授与二娃安危如何?且看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