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娃兴夷对视了一下,吴娃悄声说:“我种的橘树她们来偷摘,还说别人偷吃。”于是便走了出来说:
“这些橘子是我和越女姐种的,你们是谁?”
“越女——你是?”
“我叫吴娃,你……”
“吴娃,我是越女啊!”
越女欣喜若狂,向吴娃奔去。吴娃怔了怔,细认后,才知道眼前一身戎装打扮的女子确是越女。
“越女姐——”两人紧紧相拥。少顷,越女抱着吴娃说,“喏,妹妹,这是楚娥,是越国上大夫文种的侄女,你就叫楚娥姐吧!”又转身对楚娥说,“这便是我常提起的吴娃妹。”
“吴娃妹妹!”
“楚娥姐姐!”三个少女骤然见面,好不快乐……
兴夷含笑立在一旁,细观那楚娥生得纤巧袅娜、楚楚动人,从一双略带羞涩的明眸看出,这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再看那越女,她生得艳而不俗,粉嫩芳洁,娉婷的身材经一身戎装衬托,显得英姿飒爽柔姿优美。而吴娃与这两位少女一比,另有一番少女的清新,一份妩媚,一股令人喜爱的稚气。
默默静观中,兴夷不禁暗想:这眼前三位少女,真如同绿丛新橘,一个清香、一个高洁、一个芬芳……正在默想问,吴娃忽走来拉着兴夷说,“这位是越太子兴夷,我俩刚刚从吴国回来。”
“越太子?”越女和楚娥相视片刻,免不了也打量了一下兴夷:眼前的这位被称作越太子的年轻人看上去的确有点像越王勾践,不过,比起勾践来,他很无邪,英气中略带三分腼腆,看上去是一个气质高雅,却又极富感情的年轻人。越国忽然有个太子,两位少女显然不太明白。
兴夷从两位少女那疑惑的眼中看出,她们对自己突然出现分明感到意外,于是一笑说:
“我七岁那年作为人质送往吴国,直到今天方才回国的。”
“是这样的呀。见过太子!”两人这才笑一笑与兴夷见礼。
兴夷忙说:
“两位不要客气,你们是吴娃的好姐妹,大家都是自己人呢。”
越女一听高兴地说:“是啊,今天真是奇遇,大家相聚在这若耶溪畔,对着我们亲手种的绿丛红橘,真是赏心悦目……”
吴娃接口道:
“我有一个主意,我们不妨摘些新橘放在这潭边的石上,这样便可以一边品橘,一边叙旧,你们说好不好。”
“好啊!”三人齐声称好后便行动起来,大家将橘子摘来放在石上,围石坐定,各人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越女于三年前被越王勾践用重金聘请出山,传授越国的越女剑法,当时越王聘请的首先是袁公,而袁公却提前离开山林,至今不知去向。越王请不到袁公便邀请越女出山,越女初时不肯,但越王十分虔诚,一连亲自请了三次。越女是个侠女,见勾践如此诚心,也便不再推辞,毅然出山。三年中,她已把袁公授于的剑法悉数传授,目前她正奉越王之命训练一支“二千习流(士兵)”,作为精锐部队以对付敌国。
楚娥是文种侄女,三年前她被越夫人专门邀请来越国传授蚕桑技艺。越国当时一向都是用野蚕丝、苎麻织造,而与中原十分接近的楚国这些年来家蚕饲养十分普遍,而楚娥恰恰精于此道,由此她就这样来到了越国。在她的指导下,如今的越国从宫廷到民间都已学会养蚕缫丝,织出来丝织光洁鲜亮,比那苎麻细布不知好上几倍,加之此时的越国航运业已经十分发达,越人秘密地将丝绸连同越瓷、青铜器皿一起运到中原各地,以换来大批的军需物品。
吴娃生活在船业世家,在渔业发达的长江太湖流域,其一门技艺就是精于船泊事业,她对造船一行自小就有浓厚兴趣,她爷爷见她喜欢便倾其毕生传授此道,船是捕鱼之工具,不可不备,这是她爷爷常说的,后来造大舟作为战争之用,这是他爷爷始料所未及的。但尽管如此,老人去世前,仍将自己所绘的军船图形遗留给了她。其二是她对重要鱼类如黄鱼、黄花鱼、鲭鱼、鳗鱼、鳕鱼、青鱼、草鱼、白鲢、花鲢等鱼类之产卵和觅食、回游行程和喜温或喜寒之习性均了如指掌,尤其是能针对鱼类不同回游习性,用不同方法用不同渔具捕获,可算得上一流高手。
当兴夷说到自己在吴国多年中与太子友一起习文练武,受到礼遇时,越女面带疑惑地说:
“太子友自己作主,把你释放回国?”
兴夷莞尔一笑说:
“那还有假?就像你和吴娃楚娥,是好姐妹,我与太子友、王子山、王子地都是好兄弟嘛。到时,我请他们来,你们见面后就信了。”
楚娥剥好橘子递给兴夷,然后怯生生地说:
“吴越是敌国,来了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