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府坐落在狮子桥东,桥西是狮子楼大酒店,赵天上回来过,狮子桥也不难打听,三人轻车熟路的便来到狮子桥。
要想就这样进通判府肯定是进不去的,门口把守的兵丁才不管你有多急多大的事儿,他们只认人。正在赵天为进通判府发愁之际,恰逢通判府里有人出来,正是赵天上回在狮子楼看见的那个要和商贾们吵架抽刀的官宦子弟。赵天知道秦文征曾管他叫过王兄,便主动的走上去说道:“前面可是王兄弟,请留步!”
“你是?”姓王的一回头,并不认识。
“哦,王兄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乃是文征兄的好友,数月前我们曾经见过一面的!”赵天解释道。
姓王的一拍头额,惊道:“哦,好像是,我想起来了,你是秦兄的同乡好友,上次我们也是在这个桥上见过!不知你找我何事?”
赵天说道:“赵某乃行商之人,今恰逢路过此地,想与文征兄叙叙旧!”
姓王的摇了摇脑袋,“你来的可真不巧,他现在不在府上啊?”
赵天听后心里“嘎噔”一下,是够不巧的,“敢问何时他才能回来?”
“今晚他必定回来?”
“你这么肯定?”
姓王的笑出京腔的大笑:“今晚乃是我家大人的六十岁大寿,已经包下了对面整个的狮子楼,文征兄岂会能落下?即使他在武清,今晚之前他也是无论如何要赶回来的!”
赵天惊道:“你说的过寿可是通判府陈大人?真要如此的话我也就多等上一日无妨,以秦兄的性子他当然是不会错过的!”赵天面色转惊为喜。
姓王的说道:“当然是我家陈大人,今晚不仅秦兄会来,整个天津府的官员都会来,除了林侯爷自端架子之外!”
赵天与周青和周长山一对眼,然后问道:“知府与将军府门下也会来人吗?”
姓王的笑道:“我家大人为表朝廷与天津方面的一团和气,城中凡是哨司以上的官员全部送了请帖,林侯爷虽然不会亲至,但也会派师爷前来送祝贺礼。”
得到这个消息让赵天一喜,拜别王姓官宦子弟后三人开始商议计策。
周青先说道:“城中哨司以上的官员那肯定也是得包含孙猴子了,不管来客带多少随从和卫队,但狮子楼只有三层阁楼,不可能搁得下。也就是说官员们进去喝酒,随从和卫兵们就得要留在狮子楼外。”
周长山接着分析道:“狮子楼外是狮子桥,那么多的随扈和卫兵不可能拥挤在桥上,否则酒楼的门口岂不是被堵死!”
赵天道:“这么说来众多吃不到酒席的随扈就都得在桥头喝西北风?那么这个两百多步长的狮子桥就成了咱唯一可下手的机会?”
周青说道:“这段距离虽然是没有防守,但,但我们得手之后。。”
赵天接道:“是啊!桥的一边是众多的随扈,另一边是把守狮子楼门口的侍卫,桥上出了人命,两边人手迅速过来,我们才一百步距离的时间能向哪跑?还不被包围扎成筛子啊!”
三人站在原地一同沉默,低头的空档看见的是桥下并不湍急的海河,三人又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异口同声道:“跳河!”
三人哈哈大笑,周青能文能武水性不在话下,周长山入水更是如龙一般,赵天的水性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在大家所知的人群里,冬泳的记录就没被人超越过!三人水性极好,趁着夜色潜水,谅谁也不易追上。
现在的河水虽未上冻,但却也是冰冷刺骨,不管会有没有人跳水下追,三人还是得做些准备。
赵天带着二人到杂货铺里逛游,白酒、肥皂和鱼油是必备的东西。周青不解的问道:“白酒下肚可暖身子尤其是烈酒,但大人为何采购这么多的鱼油?尤其是还有三大块的肥皂,难道上岸后还有闲心洗个澡不成?”
赵天笑道:“论功夫我不如周爷,但若论冬泳,周爷的经验可就比我差一大截子。下水前把身上涂上鱼油是为了保护皮肤免得被冷水冻伤,肥皂是等上岸后再往身上抹的,免得被风一吹浑身起鸡皮疙瘩而抽筋。我们应该再买上几套棉袍子藏在下游,大半夜的浑身是水上了岸,别等兵丁没抓住咱们反倒让冷天气给冻死那可就扯蛋了!”
周长山随和道:“听公子的吧,没差!老周我常年在水里过活,能佩服水性的人就大人一个,因为我就从未敢试过砸冰窟窿而冬泳!”
赵天看了看太阳,刚开始西转,说道:“我们现在还有些时间,先去吃个饱饭然后休养生息。一去的时候人多,未免尽可能的少引起些注意力,待孙猴子灌完了马尿,出来后咱再动手不迟。动手前最好再弄三身公服来,也好方便混上狮子桥!”
周青问道:“什么样的公服?”
赵天回道:“到时候这一带必会把守森严,来人的穿着也必会是杂七杂八,哨兵、捕快、通判府侍卫、巡检司、将军府以及各个衙门的随扈都是不同的着装,随便弄上三件便可。夜间人多混乱的时候,即使咱们是生面孔,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咱们!”
周青回道:“这好办,等晚间我去找几个瞧着不顺眼的家伙,扒衣服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周长山叮嘱的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周爷你可千万别心软留下活口,走漏了风声咱可就错过这回的机会了!”
周青笑道:“放心吧,对水性,我不如你,杀半个毛贼之类的小活儿,保证比你拿手!”
晚上,赵天三人又来踩点,可惜人山人海的已经进不去了。隔着对岸站在阴影里,只见狮子楼门前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四处都是兵丁。但果真如赵天所猜测的那样,穿各类公服、公袍以及侍卫随从混乱不堪,根本难分你我。
周青说道:“二位先在此稍后一会,我去去就回!”
赵天说了句:“小心!”
周青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肩上多了三件衣服,而且连点儿血渍都没有。周长山向周青一伸大拇指,“周爷威武!”
赵天说道:“马上就换,怎么也得先去踩踩点!”
打开后一看,只见公服的后背上书三个大字--“南城卫”!赵天喜道:“这猴子果真来了,周爷威武!搞来这样的狗皮,咱更容易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