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匪出击,掩杀正要撤退的乡兵。赵天和姬云峰主动承担起留后的职责,率领各自的骑兵从两翼来回穿杀,阻击流匪。流匪数量虽众,但地形狭窄一时难以展开。慌乱中还真被两百骑兵给拦截住难以向前。
看着众多的弟兄被骑兵斩杀,站在寨墙上的流匪首领孔正淳按耐不住,披甲带刃就要下寨墙。旁边一位小头目上前将其拦住,“淳帅不可,你是我等的主心骨,寨外乡兵战马犀利,你决不能轻易涉险!”孔正淳叹了口气,“自打起义以来,我们损失了太多的兄弟,尤其是好多弟兄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抄着锄头都冲了上去,我又怎会一直猫在后面坐享其成。想来孙猴子那边已经捅破了破城街的东线,眼看就要拿下破城街了,咱又怎能让功劳全让他一人得去。辽东接济了咱们那么多,三阿哥那里咱们怎么也要该给个交代。尔等不要再拦我,拿我的战戟来,都随我下去会会这些京东乡兵。”
破城街的步兵后尾巴已经撤退出半里多地了,赵天和姬云峰的骑兵死死在后顶着。这时只见寨门里冲出几匹战马,为首的正是孔正淳。流匪更是极缺战马,只有为数不多的将领头目才能分的到战马。赵天见敌将都出来了,赶忙叫大家小心,仔细的看了看,为首拿戟之人也正是上次埋伏在北观想要偷袭赵天的那位有谋的匪首。孔正淳身高马大,所到之处,仅仅几招便有数名破城街骑兵被挑于马下,看着赵天直心疼。周长山想要上前,被赵天拦住,他水里功夫极强,赵天还舍不得让他力战强悍的匪首。关键时刻,姬云峰当仁不让,晃动长枪夹马上前,缠住孔正淳。二人一人用长枪,一人用战戟,交战在一起不分上下,难得的精彩。赵天心里暗暗赞佩,姬云峰果真不愧为破城街第一勇,一杆长枪使的出神入化,而敌将也是骁悍的很,甚至还略微要占上风,因为敌将出招的次数多,而姬云峰老是招架的份儿还手的少。赵天心里开始暗暗着急,为了能不让步兵被咬住和为破城街多些时间做防御准备,骑兵怎么也要再拦截一阵,但此方除了姬云峰之外还真难找的出能将。战场上无君子,赵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下子出来好几匹战马,上前围住孔正淳,来了个群打一。流匪缺马,能上前帮上忙的没几个,很快孔正淳便被打的连连后退。
赵天见已压住了敌人的气势,而后面的敌人却有越来越多的围上来之势,便呼喊放箭并组织撤退。
见骑兵撤了,孔正淳在马上一跺脚,“可恨咱们缺马,否则非要多让他们留下几人!”边上的一位问道:“淳帅,我们现在怎么办?”孔正淳答道:“不追了,马上埋锅造饭,今夜咱也要去破城街里凑个热闹!”“好哩!”一听到要进破城街,好多人都直流口水,打了这么久了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只要能攻进庄子,都听说破城街不仅鸡鸭鱼肉管饱,而且大姑娘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这些整日在刀尖混日子的血汗子,图的就是这个乐呵!
流匪虽未至,但破城街现在要比想象中的还要乱,赵天等人过了南出口,夜幕下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的还抛带着大包小包,基本上都是零散的佃户以及边子上的村民,纷纷逃向有寨墙高大的庄子避难!情况紧急,赵天也顾不了所有的人,临分手前,叮嘱姬云峰:“流匪群至,势必趁夜纷纷攻打这几个大宅,别人管不了那么多,但一村赵庄主咱三家可不能不相互照应。我已经和赵庄主约好,一旦快要坚守不住的时候,就以三座冲天大火为号,另两家只要能抽得出人的就要赶紧去救援!”姬云峰在马上一抱拳,“好!我记下了,赵公子,告辞!”姬云峰要赶紧回家布置,而赵天也有很多事,两队人马便各自回寨。
赵天回到了城西寨,只见寨墙上火把通明,众人全在布防,朱老大、蒋道人、赵兰儿以及陈万山等人甚至伤病未痊愈的吴志都在。村里除了老幼妇孺外,所有的男人都到齐了,再加上三村陈万山庄子上的好几百位壮丁,人数还真不少。赵天看到布置的还算井井有序,稍感安心,但还是来回的检查了一遍,并叮嘱道:“滚木比较费事,城墙上的石头要再增加些,越多越好。把那几架蝎子弩都架到寨门方向。每人各负责一段位置,留出至少要四五十人为预备队,朱大哥来负责,看到哪里情况紧急,便支援哪里。骑兵留出二十人专门巡哨深山峭壁,赵兰儿负责,一旦发现有匪越山的迹象马上发信号预警,蒋二哥你回寨中让妇女们多多做些干粮当夜宵,并宰上几头猪,这几日有什么好吃的就不要舍不得了全部往上拿,流匪两路人马七八千人汇聚破城街,不要妄想他们会空手而归,不定有几家会被攻破呢,只要援军不到这仗咱就得一直打下去,咱们的体力要保持住!”
陈万山是客,不便随意指点,但见赵天吩咐这儿吩咐哪的井井有条,也上前道:“赵公子,你我两家兵合一处,但有吩咐下来我无所不从!”赵天一抱拳:“多谢陈庄主的大义,此危难时际,我们还要携手同渡,就请陈庄主率领你的人暂时守好南段,以替下我的骑兵,关键时刻骑兵我会有妙用!”陈万山一抱拳:“好哩!那段防线就请交给我们吧!我们庄子上所有的家眷也全然在里面呢,陈某人用性命担保,人在阵地在!”赵天又叮嘱道:“陈庄主多加小心,只要不让敌人攻上城墙就行,弓弩以及滚木雷石要省用,不必浪战!”
还未到三更呢,站在城墙上就见远处破城街东面犹如蜿龙般的众多火把组成的流匪大军到了,不到片刻便分成数股涌进破城街。东面刚开始传来厮杀声的同时,南出口方向也开始有大股的流匪涌进。赵天喊道:“敌人要到了,把火把全部熄灭,一律不要出声!”
一时间,整个城西寨便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