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猴子救回了其弟,长吐了一口气。回首对齐爷和淳帅说道:“连夜攻寨,我等伤亡惨重,此寨攻坚不催,是否先休整之后再从长计议?”齐爷和淳帅看了看身边众战士,均显疲惫不堪之势,不约的点了点头。攻城,向来都是歼敌八百自损一千,甚至是更多。城西寨地形险要,易守难攻,邯郸起义军的伤亡损失绝对倍于城西寨。眼下,强攻绝不是上策,这众人都是明白的,只不过是时间紧迫,不得不硬着头皮死攻而已。
孙猴子见二人同意,便又补充道:“此地险要,地形狭窄,不易于我等大军展开,我部在此也是无益,二位兄长且只管放心攻取,小弟要先行西进一步,为二位兄长做先锋开路去!”
这小子要先溜了,齐爷的脸色不由得发怒,不过却也无法发作,因为三人平等,他还管不了孙猴子的队伍。见事情已成定局,淳帅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那就有劳贤弟了!”
孙猴子的人连夜后撤了个干净,齐爷越想越怒,怎么也睡不着,便又起身去找孔正淳。“老孔,你可不要打哑谜,难道今天你就认同孙猴子先溜?”孔正淳反问道:“不认同又怎样?难道你还能让他强留下不成?”齐爷不语。孔正淳又继续说道:“谁不知道孙猴子的那点小把戏,前日他的船在河南寨全部被凿沉了,他是怕万一被咬住,向西顺天府是死路,只有过蓟州而北上,如今洒河桥成了唯一的必经之地,他是在谋取先撤取得先机,殊不知要想占领洒河,必经的白庙子和蓟州城,可是两个难啃的骨头,虽说蓟州现在人马不多且都已乡兵为主,但不要忘了,怎么说那也是座城池啊,何况又和白庙子城堡互成犄角之势,相互遥应,孙猴子此去,是福是祸还真难说呢,索性就让他先去,就当是让他为我们趟路了也未尝不可!”
齐爷听完孔正淳的解释后,眉头渐松,又追问道:“老孔,你看眼下永平府的形式如何?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孔正淳回道:“实不相瞒,我的一些眼线还是有的,就说天津城吧,现在到处都在说招安,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世人都被那个姓楚的大奸相给蒙蔽了。”齐爷不解,追问:“哦?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孔正淳说道:“招安,招安,即使是真的招安成功,不用说你我不用信了,朝廷都不会信,而占据雄城的那三家,对朝廷也不会信任,双方都只不过是在争抢时间而已,就和我们一样,都需要时间稳固自己。一旦那三家在天津站稳脚跟并经营得当后,早晚必反,不反,朝廷也会逼着他们反,否则就一点点的渗透,慢慢的啃了他们。显然,天津和燕京之间都是在交换条件而已。姓楚的那个奸相一旦稳住天津的话,,太子的官军也不会先行东进,别看满人在长城一代闹得欢,可毕竟他们只是个小族,一旦朝廷缓过劲儿来,有机会掉头专门收拾辽东,还是有胜算的,满王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所以一定要在朝廷缓过神儿来之前,先期攻下永平府,这次,他们可不是像以往一样洗劫一把就退回关外去,而是要把永平府实施长久占领并经营,所以我们在蓟州这步棋现在在满王的眼里,很重要,这也是辽东愿可如此大规模接济我们的原因。眼下,朝廷最打紧的可是山东。黄河泛滥,数个府郡上百万百姓成了灾民,据我所知,徐州的起义军已经开始有北上山东的迹象了,要想攘外必先安内,所以永平府一代暂时是不会有朝廷的援军来的,遂我们现在一时还是可以无忧的,孙猴子愿意去蓟州闹闹就随他去,我们现在就驻扎在破城街先跟城西寨玩玩,顺便观看观看形式再做下步打算也不迟,说不准,还兴许辽东一举拿下永平府呢,我们就可以直接东进和他们会合了,当今朝廷昏庸不堪,而满王别具慧眼,别看他们现在人少,但绝对是个枭雄,你我跟着满王混,以后绝对差不了!”
再说城西寨。流匪停止攻寨,赵天也赶紧下令休整。与此同时,南山坡上出现了一大片火光以及众多的人群,这是照燕州的村民撤进来了。现如今,破城街诸势力完全整合在了一起,包含有隔阂有间隙的照燕州在内,在战斗如此惨烈之际,破城街诸家放弃前嫌,实现了空前的团结,而促成如此局面的功不可没的,唯有赵天。
城西寨众当家的现在都在忙,赵天自不用说,要布置防务,蒋道人和朱老大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此次,为显真诚,朱老大亲自率人翻山去迎接照燕州众人,而此刻正在村中忙前忙后的为照燕州村伤员及老幼腾出房间及其他事项的正是蒋道人。照燕州的老村长既王卓的父亲王鹤鸣蹒蹒珊珊的让人搀着,满是激动,紧紧地握住蒋道人的手,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但他深知,要不是城西寨的冒死相救和收留,照燕州王家可就全军覆没了。两个村之间的恩恩怨怨实在是太深了,但此刻能够一笑泯恩仇,王鹤鸣还是没能忍住,热泪盈眶,“罢了,罢了,你我两村本是友邻,只因南出口那片地,我等让出又如何?”蒋道人讪然一笑,“老庄主,话说远了,你我两村先兵合一处,那些过去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赵天此刻还没有时间进村,敌人虽退了,但墙头防务还有太多的事要做。赵天将人分成三队,一队巡哨,一队原地休息,另一队则负责运石及修缮寨墙等事宜。离天亮已不远了,没时间让所有人全部都能可以得到休息,赵天便让三队每隔一个时辰一轮换,这样,每队人既都可以干活又可以得到休息。林林总总的事情,赵天交代完之后,便走向了村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