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走后数日复回,笑嘻嘻的对着赵天说道:“赵老弟你几次为朝廷立功,张大人为你向朝廷数次请功,吏部的任命文书终于下来了,恭喜你又高升一步。”
听着白春在那里道喜,赵天的心里就有了数,老官油子白春都管自己亲热成赵老弟了,想来多半是自己所提的要求已被答应。赵天正式的官职乃是蓟州县主簿,官拜正九品,钦差临时任命的巡检,按照当世的官职也是正九品,不过这个巡检司平南使和自己这个兴城乡兵指挥使都是地方临时差位,是没有朝廷的正是认可。看着白春在那里卖荫,赵天就在琢磨,这回自己又加了什么官!
白春一面让人将官印及官服官帽等奉上,一面拿着任命文书读给赵天听。文官官加一级,品位进两阶,任蓟州县丞,另外巡检司巡检的正式任命文书也下来了,这个巡检的品级倒不高只有九品,但实实在在的有实权,就相当于后世的警察部门,整个治安就都簪在了手里。看着巡检司的这枚大印,赵天最是得意,这个要比那些没用的虚官衔实用的多,蓟州现在的县丞都有三四个了又有什么用,还不都是白春的跟屁虫!至于联军的指挥权张鹏硕倒是给争下来了,不过只要一面兵部的“永平府巡检司平南使赵”的旗子,没有任何官衔文书,看来又是一个临时差位。白春的解释是,这些都已经是张大人极力争取到的结果,兵部也是考虑联军只不过是一时的,早晚还得散伙所以并没有授实职。
赵天看着这些心里还算满意,便说道:“有劳白大人的栽培和前后奔波,下官就是肝脑涂地也定当报效朝廷和大人的恩情与提携!”说到底,无论赵天怎么爬升的快,一切还都是在白春的手底下,赵天对着这个老上司不得不溜须拍马一番。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听恭维话,白春也不例外,赵天的这些话他自是受用。白春看的出赵天不是个一般人,如若手下能多几个像赵天一样的有才干之人,他也可以借势平步登云。下属要是能够不断的立功,怎么也逃不了上司的好处。白春一高兴,没等赵天问,自己就说道:“那几十匹马的事情张大人也亲口答应了,赵县丞你这就派些人随我去新集大营,我亲自替你去周旋此事,大营里马匹虽不多但怎也要挑选些良驹!”赵天随即让周长山带些人手护送白大人去大营。临走前,当然少不了又送了些好处,真金白银现在并不缺,现在巴结住白春还有些实用。
仅仅两日,关外的五百骑兵就到了兴城。赵天等人率兴城众人在城外北河坝的官道上迎接,大老远的就看见队伍前面有一面大旗,上书“永平府巡检司平南副使胡”。果不出所料,此次南下打头的又是施府的胡阿大。赵天让人在身后打开自己的正使大旗,让它迎风招展。然后上前装腔:“胡大人一路辛苦了!”胡阿大看了看那面“永平府巡检司平南使赵”的旗子,虽有些怒气,但毕竟己方是客是援军,而非永平府之人。此次联军,有兵部的书函,自家施老爷都认可了副职,胡阿大也不好说什么,但心里实在是没把赵天等人当做一回事儿,便只是在马上趾高气扬的抱了抱拳:“赵大人!”然后就没下语了。赵天也不在乎胡阿大的怠慢,相互间互称大人就不错了,只因是同僚而已。如此之错杂的关系,要不是上面有兵部与施吉忽和张鹏硕压着,搞不好双方一语不合就干起来,上次胡阿大鞭打赵二爷的事还历历在目。
最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胡阿大的后面,河南寨的少庄主李杰居然也悠悠闲闲的骑在马上。这李公子在众多兴城的老面孔面前似是没事人似的,眼睛根本就没往这边瞅。原先破城街和河南寨之间的过节颇深,李杰出走关外大家是知晓的,赵天也没心情去想化解这道梁子,便也视作不见。
赵天对着胡阿大说道:“胡大人的队伍既已进关,我自当马上集合队伍,咱两家兵合一处,即刻南下!”胡阿大扥了扥马缰绳,单手持鞭,说道:“我等沿途一路奔波,又饥又累,怎么赵大人不打算让我等进城休息一番吗?”赵天回道:“城中正在忙于建设,到处杂乱不堪,让胡大人进城恐怕有些怠慢,胡大人若是劳累,不如沿河东进,河南寨现在空空如也正适合胡大人驻军,什么时候胡大人歇息够了派人通知一声即可,我就会与你联军南下!”赵天无论如何是不会胡阿大进城的,让他们进来就如秃子上的虱子一般,明摆着没安好心。
虽说城墙才建起一人多高,但连进都不让进,胡阿大大怒,却也找不到发泄的源头,“哼”了一声便拨马顺着北河坝要走。赵天根本就不去理会胡阿大的怒意,继续说道:“胡大人,本官新上任巡检司,有巡哨治安之责,为恐有人滋扰胡大人的清休,我会派遣一队巡哨守候在河南寨驻地的左右,还望胡大人谅解!”
“尔敢···”这回胡阿大是真的震怒了,这分明是想要监视自己。赵天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本官不仅为本县县丞兼巡检,还是此次联军中你的上司,我嫣何不敢?如若胡大人不愿听从本官之意,在本官治下的辖区内滋事,我会直言上书钦差张大人奏请兵部,不如就地解散联军如何?”
“你少拿兵部压我,此次联军乃我家千户大人与你们钦差亲自商定,我等关外轻骑乃是你们的援军,你如此待客之道就不怕我上报我家千户大人告你个失礼之过吗?”这胡阿大脑筋转的还挺快,背地里的马匪行径现在不宜使用。如今都是官,只要在官面上别让对方抓住小辫子即可。
赵天没想到这个鲁莽的胡阿大肚子里还有些墨水,一时不上钩。要是在官架上压不住他那就什么事都不好办了,于是接着说道:“本官乃是正使,自有本官的定计,你若有不服之处可奏请兵部,难道我还会怕你个副使不成,看到底谁给各家大人添堵!”
“你···”胡阿大知晓自己乃是副职,有气也压不得正职,更何况他还身兼施千户的私令,这么点小事就闹到兵部,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更是给自家大人添堵。从没受过这等恶气的胡阿大只要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哼”了一声,咬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