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凝目向躺在水灵怀中的风冷情望去,透过那满脸的血污,只见一张惨白的脸孔之上,那英挺的双眉,那笔直的鼻梁,那薄厚适度的嘴唇,还有那下巴,果然便是那日在突厥王陵之中那一个满脸傲然,倔强的少年风冷情…………
灰衣人脸色木然,呆在那里。此时此刻,在他脑海之中一片纷乱如麻。一个念头挥之不去:儿子此刻又被我打死了。儿子此刻又被我打死了。
猛然间灰衣人张开口,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灰衣人身子一晃,摇摇欲倒。
那熊猫和铁中坚奔到水灵跟前,各自手握兵器,眼睛瞪着灰衣人,生恐这灰衣人使些什么花样。
那姓叶的此刻已然将云高崖的兵器羊角锄踩在脚下,手中银枪已然高高举起,正欲一枪刺落,结束云高崖的性命。眼光一瞥之际,忽见那灰衣人脸色苍白,口喷鲜血,一呆之下,急忙放开云高崖,向那灰衣人奔了过去。奔到云高崖近前,关切问道:“龙老大,你被这小妞伤了吗?”
灰衣人摇了摇头。
姓叶的扶住灰衣人。
灰衣人涩声道:“不用扶,叶老弟。我没事。”眼睛看着风冷情,眼神之中又是愧悔,又是内疚,又有无尽的内责之意。
金万流慢慢从那黑影之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来到水灵跟前,看了看水灵怀中的风冷情,伸手一探风冷情的脉息,只觉风冷情的脉息只有一丝,且还若断若续,时有时无,心中苦涩,心道:“这少年只怕无救了。”抬起头来,眼睛望着那灰衣人,缓缓道:“龙先生,这位小兄弟为了放你,这才网开一面,而你竟然偷袭这位小兄弟,接连两记黑煞掌,不可谓不心狠手辣,这倒也符合你一贯的身份,只不过一匹狼却生出一只羊来,可笑啊可笑,可怜啊可怜。”一语说罢,金万流的眼神之中满是鄙夷不屑之意。似乎浑然忘了自己还没有还手之力,还在这灰衣人掌控之中。
金万流的一番话,众人都是不明其意,什么叫一匹狼生出一只羊来?而且那可笑可怜从何而来?这其中却只有金万流和灰衣人二人懂得。
灰衣人心中苦涩,默然无语。
姓叶的怒喝一声道:“金老怪,你是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