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夜未睡,那笑也有些憔悴,四爷坐了旁边,扳了她的身子半倚在自己怀里,说:“你睡一会。”翠翘眼里干干的,这会子听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眼里一热,顺势躺了下去,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过了一会方说:“你回扬州的时候遇刺了?”四爷仿佛知道她会问似的,只点了点头。
翠翘抬起头来,怯怯地望了望他,又问:“那人——是不是关在东沁园里?”
四爷说:“你明知道我遇刺了,也不问问我受伤了没有?”
翠翘腾地坐了起来,问道:“你受伤了?”
四爷一笑,方慢条斯理地说:“没有。”他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再躺下来,说:“睡一会。”
翠翘说:“天都亮了。”
四爷说:“是啊,天都亮了。”
翠翘眉目一转,对四爷说:“我今儿跟着你好不好?”
四爷没明白她的意思,挑了挑眉。
翠翘解释说:“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她原想自己绊住四爷,想让耿静衣去见她哥哥。那知四爷说:“不行,今儿李以鼎要过府来,这些天忙着公事,把这事给搁着了。”
翠翘问道:“他过府来做什么?”
四爷说:“为着耿亦忠行刺我的事情。”
翠翘又腾地坐了起来,忙道:“你要严刑逼供他?”
四爷蹙眉,问道:“明明是我被刺杀了,可是我怎么听你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反倒好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翠翘说:“不是这样的。”他呵呵一笑。他并不常笑,又是这样淡蓝色天幕的背景下,仿佛一颗明星,翠翘不由得心中一动,温柔靠在他的肩头。
清晨里,听得远处鸟鸣,厨房的老嬷嬷这个时辰醒了,那边院子里偶有人走动,天幕下的一切仿佛又恢复了生气。四爷说:“饿了没有?”
翠翘摇头。
四爷说:“到我书房去睡了一会儿,我让人熬点燕窝粥,差不多时辰,李以鼎就要过来了。”
翠翘脸色一沉,说:“我又不想见他。”
四爷说:“怎么,你不想跟着我了吗?”
翠翘眼里一亮,问:“你答应让我也去吗?”
四爷笑着并不答。
翠翘倒缠着他,仰起头来,略带着些俏丽地,有得胜者的沾沾自喜,说道:“我就知道。”
四爷说:“你就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他弹了她的额头,却是无限溺爱。
翠翘在书房里眯了一会眼睛,以为自己睡不着,可是竟睡着了。
四爷来叫她,她倒迷糊得紧。四爷说:“李以鼎来了。”
翠翘说:“谁啊?”她说完,眨了眨眼,这才清醒过来。
四爷一笑,命人把燕窝粥搁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