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一年,这个秋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冬至的那天,家家都买了羊肉要做一顿美羹,所以,这家塞外的长风酒肆里,这一天的生意并不好。整个长风酒肆里只有临街的那一桌,有两个客人在喝着小酒,显得大堂里非常的空旷。
老板在柜台前走来走去,因为冬天要来了的关系有些寒意,双脚总是凉凉的,要不停地走来走去,方觉得有些暖意。小二趴在柜台里面,眼睛却是看着街让走来走去的人们,可是这一天没有多少人,看了半天,唯一晃动的还是对面药铺里迎风晃动的陈旧招牌。
这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有一辆马车却喧腾地进入视线,停在长风酒肆前。
老板忙迎了出来,这马车他倒是认得的。还不等那马车帘子被下人撩起,老板说:“哎哟,李大人呐。”
马车上下来一位白衣公子,袖口和领口都围了一圈银灰鼠毛,这大冷天里让人觉得特别暖和,可那一双眼扫来,却是非常的冷峻,让人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些寒意。
老板搓了搓手,赔着笑说:“李大人,章大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他一进了长风酒肆,唯一坐在街边的那一桌客官不由得都抬起头来看他。其中一个人压低声音说:“是京中派来驻军的那位皇子?”
另一个人说:“不是他,此人叫李以鼎,是十四阿哥的幕僚。”
这二人低声细语说得两三句,李以鼎倒听到了,他却是连头也懒得偏过去看一眼,只跟着老板进了后院。这边陲重镇,虽然皇上派了八旗兵驻军,但是地方官还是这位章大人呢。军政虽说向来是分开的,不过有时也难以分得清楚,要知道不论是从军还是从政总是与人有联系的,而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难以分得清楚。
就拿这章大人来说,这大冷天的,把他请到这家长风酒肆,竟然是问他——十四阿哥的喜好。
李以鼎微微一笑,章大人说:“旧正月底就是他的生辰了,下官实在是想不到该送些什么。”
李以鼎说:“章大人还真是费心了。”
章大人说:“应该的、应该的。”他早就想通过十四爷的关系调回京里,倘若是十四爷的话,只需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他就可以离开这苦寒之地。
杯中的暖酒冒着热气,他么,他喜欢什么?李以鼎说:“他喜欢自找苦吃。”这当然是个玩笑,章大人想要离开这苦寒地,而十四爷嘛,他偏想要留在这里。
章大人呵呵地笑了一回,其实他早就想好了,他是皇子自然什么也不缺的,青铜玉器想来也看得腻了,可是有一件东西,大抵男子都是喜欢的。
章大人拍了拍手,房门被人打开陆续地进来几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