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突地掉下了泪来。端琳并不说话,这样的心,她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理解所以知道,其实不必说什么。年氏又说:“那一年,大哥到浙江办公,我随他同去。那一年的元宵,在无锡遇到四爷,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他叫我阿碧,我一直以为他是叫着我的。”
端琳了然地淡淡一笑,端琳说:“她虽叫翠翘,但四爷喜欢叫她阿碧。他虽不喜欢吃甜食,但愿意为她一试。他喜欢梨花的香气,因为初初见她总得一身梨花清香。”年氏怔怔掉下泪来:“旁人以为他宠我敬我,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愧对于我。”
其其格奉茶站在外间隔屋内,将年氏与端琳的话听得一字不漏。几个丫头都站在隔屋内一声不坑。总管乌顺急急来找人,一边说道:“怎么都在这里,来客人了,还不快去前厅里伺候。”其其格是年氏的贴身丫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她的分内。一听说来了重要的客人,其其格倒好奇起来,找个借口出来,一路小跑到正厅。
其其格喘着气,见正厅被几个护院看守着,近不得。她突然想到偏厅有一道门正通正厅,当下抄了近路到偏厅,从偏厅进了正厅的回廊,见正厅的门紧闭。其其格立在窗下,将窗框微微开启……
乾清宫到午门的那道路上,堆砌着昨晚的积雪,人来人往地穿梭,踏出一条黑色的路来,一直延续到红墙的宫门。
胤禎平静地望着李以鼎,他停下来,淡淡地问:“他说我命中定有劫?”
李以鼎笑着追上来,说:“可不是,苏尔特哈什在四爷府里说你当年曾找他测过字,测仕途,测姻缘。真有这样的事?”
胤禎顿了一顿说:“我不记得了。会怎么样?”
李以鼎看他一脸庄重,笑道:“难不成,你还真的相信了?我看多半是朝里有人眼红,你圣眷正隆,这样的事情总是会有。”
胤禎说:“也许吧。他怎么说?”
李以鼎说:“还能怎么说,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胤禎思付良久,转头问:“倘若要遭天谴会怎么样?”
李以鼎“噗嗤”一笑:“算了,算了,不提这些。越说你倒越上心了。今儿腊八呢,你还出宫去?”
胤禎说:“我先回府去接婉兮。”
李以鼎说:“让那日苏去接得了,你一来一回也不嫌麻烦。”
胤禎轻轻一笑,不以应答。
也许近来是忙了,胤禎每日从宫里回府里,倒与婉兮说不上几句话,觉得生分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起着变幻,也许是那日说到立侧福晋的事情。也许是先前见那藕色的香袋,仿佛如一枚针刺到心里去。以前胤禎惯着她,遇到这样的事情,过几****主动求和,两人又欢欢喜喜。可胤禎这次暗暗与她较劲,不肯先低头。那知日子久了,不见她来找他,他又拉不下脸去见她,倒这样尴尬地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