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柄弯刀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它如今安静地搁在暖阁的案几上,皇上让内务府的人封锁了关于弯刀的消息,他从来犀利而冷静,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要冷静,因为原凶迟早会浮出水面。
胤禎没有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从前旧太子欺负下头的人,也曾赐死过官员。只要不伤及要害,皇上有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此如今,让他不得不说出真相了。
胤禎决定在告诉皇上之前,先到四爷府里去一次。四爷依然还是信任苏尔特哈什的,倘若真是因为自己让四哥与苏尔特哈什反目,胤禎倒有些过意不去。他在马车内叹了一口气,他是被人推到强弩上的弓,开弓没有回头箭,是是非非,也让他身不由己。
他早上突然又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他与七福的婚事。
令他想起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婉兮在张罗他与七福的婚事,他记得她说过,她不是那样贤惠的女子。他如今对她能避则避,其实这样也好,他知道她在府里,也许跨几个院落就能见到,可是他从不主动去找她了。
那样的痛,太痛心了,他不确定自己可以承受得了第二次。那么没有预兆地离开,好几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只能骗自己,他不想再见到她了,不见她,可是心底的滋味却还在滋长,只能心淹没起来,只让自己知道。
马车停在四爷府前,胤禎心事重重地下了车,他还没有跨上六级台阶,却见其其格和女眷从里面出来了。胤禎认出是四爷的侧福晋年氏,两人寒暄一阵。年氏说,四爷不在府里。胤禎说:“那我改天再过来。”他才走没有一会,其其格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见四下没有四爷府中的人,对胤禎:“十四爷要去见四爷么,千万不能去。这是一个局中局。”
胤禎这晚过了二更天才回到府里,脸色铁青,一句话也没有。
好巧,他在穿堂里遇到她,她问他吃过晚饭没有。他理也没有理她,他转身向书房去,婉兮愣在了原地。她转头望向他,眉目间竟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她倒是锲而不舍,来书房里缠住他,问他那绸缎是否漂亮,她不小心脚下一滑,他扶住她,这一刻却是轻雷微响,两人都不由得一怔。一时谁也没有动。婉兮在他眼中看到了许多关爱,他冷落了她许久,这时委屈全涌上来,她说:“我不是翠翘,我是梁婉兮。”她从前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许有些嫉妒,有此生气,可是此刻却是因为解释,她希望他能明白,她不是那个不爱他的翠翘,她是他的福晋——梁婉兮。
胤禎心头一震,极力忍着,说:“婉兮,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