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膛线
司令室内，空荡荡的。
能够享受司令室待遇的只有碇元渡这个NERV日本总部的司令以及冬月幸增副司令。
冬月副司令被碇元渡支使着到处跑着参加一些本该司令亲自参加的会议。冬月虽然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但也是偶尔会抱怨碇元渡【不尊重老年人】之类的。
在第三新东京市，所有的决策方案都由MAGI来制定，并且被确定执行。所谓的会议呀、选举呀，也只是过程上的东西。这种会议当然是可有可无的，但是按照日本人本身的矛盾两面性，这种本应该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到了真正的可有可无的时候，却陡然而变，变成一种形式上的必不可少的成分了。
哪怕实际上没有意义，但是却存在着形式上的意义。而因为本身的无意义，反而变得客观，从而获得了新的意义。物极必反，这个词用到日本人身上尤为合适。
本身碇元渡和冬月幸增都是不抽烟的，而那些抽烟的下属，也没有胆量在司令室抽烟。不过，此时的司令室却冒着烟味，二手烟的气味充斥了整个司令室。因为空阔的原因，所以并没有那种难以容人的感觉，只是让人有些些微的不舒服而已。
尼古丁、焦油的刺激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不过司令室的两人一个选择了接受，一个选择了忍受。
虽然满脸的络腮胡子，就像那些长期窝在家里不出门的宅男一样，碇元渡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邋遢。不过，这么邋遢的一个男人确实NERV总部的司令，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不吸烟。
男人的第二性征就是抽烟、喝酒、好色。碇元渡只有最后一点。而真嗣就青出于蓝了。当然了，母女通吃这种事真嗣这种年龄还是做不出来的。
“少抽点烟。”碇元渡似乎是关心的说道，然后为了缓解尴尬，补充了一句“屋子里不透气。”
“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让你每天出去走走的话，我倒是可以天天过来抽一根。”
这就是父子之间的对话。
长期的分别，哪怕是再次相聚，父与子之间还是有着隔阂的。这种隔阂因为一个女人而生，也会为了她而消散，前提是这个女人存在于世间。
两人心知肚明此间的隔阂，寒暄也只是形式上的。“关心”这种东西是没有意义的。不是说互不关心，而是没有必要表现给彼此看的。
寒暄，只是为了打开话题。为下文做个引子。
“儒家的方法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的。”碇元渡说道，“去其骄气、盛气，造其呆气。这固然不错，对于明日香来说确实是个合适的方法。但是对于加持良治就不行。”虽然坐在司令室成天不怎么出门，但是碇元渡对于真嗣的一举一动还是很清楚的。
明日香，从德国飞过来的天之娇女。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不仅仅是同龄人，哪怕是很多比明日香岁数要大的人，都没有明日香如此的成就。
骄傲，可以用来完美形容明日香来到日本的状态。
日本的社会会对这种“骄傲”好奇、新鲜，但是不会喜欢。对于NERV同样如此。
所有的人构成了一把枪的组成，扳机、准星、膛线，当然还有子弹。而这把枪指向谁，取决于握着这把枪的人。这个人只有一个——碇元渡。
兵家之事，以一而成，以二、三而败。所以，碇元渡要清除所有反对的声音。不是不能容忍不同意的存在，毕竟文明社会，有不同意才能体现出社会的公正。
以后的话，碇元渡会把这把枪交给真嗣。在此之前，碇元渡会教给真嗣握枪的能力，并且将那些真嗣不习惯的部分修理一下。
明日香，或者说明日香的训练就是碇元渡教给真的的握枪的能力。不过碇元渡的教育方式一般都是放养式的，具体怎么干，还是真嗣去搞，碇元渡只是负责摆平后遗症。父亲给儿子擦屁股，天经地义。
而加持良治，碇元渡要看一看，看看他会成为真嗣的枪上的部件，还是阻碍。
膛线，
这就是碇元渡在整个NERV里对加持良治这个部件的定义。
不同于子弹，只要将尺寸磨得合适了，就能大批量的产出。而膛线则不同。
自己用加持良治这个膛线用的还不错，但是如果真嗣以后用不了的话，那就干脆把他磨掉。
“也就是说，泄密源是你咯。”真嗣敲着香烟，平静的说道。
此时的碇元渡没有如真嗣预料中的那样，冰冷着脸，说着“这是对你的考验”之类的话语，而是微微的笑了笑。
嘴角微微上翘，满脸的络腮胡子被带动着跟着颤动。
有点……恐怖？惊悚！
【我靠，有妖孽。】看着碇元渡反常的表情，真嗣被参着了。
“别笑了，一点都不迷人。”真嗣看着碇元渡的表情秀这样评价道。
虽然这可能是碇元渡自认为的最迷人的微笑，但是真嗣一点也不觉得有多么“可爱”，真不知道自己老妈当年是怎么相中他的。
“你长大了。”碇元渡一副可堪重担的评价的目光看着真嗣。
“这话，你之前就说过了吧。”真嗣提醒老碇，这种通过夸赞儿子间接夸赞自己的伎俩自己早就识破了。
本来真嗣是没有想到泄密源会来自最高层的，毕竟无论是冬月还是律子在这个时刻都还是值得信赖的。而这两个不出问题，基本上就不会出问题。毕竟此次作战事件本来就是作秀给“德国来宾”看的，完全没有什么保密意识。但是真嗣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该不会是碇元渡把这个事件卖给了加持良治了吧。
本来就是随口试探碇元渡的，然后借机搞搞大清洗。虽然没有什么可以清洗的人，毕竟基本上每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但是借机敲打一下NERV的人，明确一下自己接班人的位置也是未尝不可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碇元渡竟然直接就承认了。泄密源来自最高权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