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沙滩牛出事,
高明兽医干着急。
不耻下问尊贾仁,
可怜妖虫入了耳。
在人们的眼里,张学奎就是医牛的神医。那就是因为他的妙手回春,手到病除。也是一个热天的晌午。突然有个人来找他,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王圣德。说是他的牛突然生病,现在正拴在大河长汪边沙滩的大柳树上。
这个沙滩的大柳树下,是放牛的人晌午盘牛的好去处。宽阔的河床上除了干净旳细沙就是嫩绿的青草,清清的河水忙忙碌碌地从上游流下来。流到这个名曰“长汪”的水潭东头,尽情地休息着,好让已经在这里休息够了的水从“长汪”的西头流出去。
远远近近放牛的人在这里盘下牛,就去“长汪”里洗澡。长汪里的水很清很深,底下全是铺着洁净松软沙子。放牛的大人小孩儿像一群快乐的鸭子,在水里翻跟斗、扎猛子、打水仗、摸虾摸鱼……
吃饱了的牛卧在沙滩上,除了睡觉就是反刍,根本不用人去管它。今天晌午王圣德盘下牛正在洗澡的时候,牛突然不老实了,上蹿下跳,那牛头不住地摇晃着,坐卧不安。他们几个人从水里跑出来,连衣裳都没顾得穿。一群七八个放牛的都光着屁股追牛,好不容易才把牛逮住拴起来。
张学奎被王圣德请到了沙滩的大柳树下给他的牛看病,王学奎自然也跟着来看热闹。牛被固定在树干上,这位富有丰富经验的兽医,手里拿着他那个荆树疙瘩锤,敲敲牛的肚子;看看牛的鼻子;摸摸牛的耳朵;闻闻牛的嘴和屁股;听听牛的心音,反反复复总找不出毛病来。在他看来,这头牛什么毛病都没有,是一头哪里都正常的健康好牛。
但是,明摆着的毛病怎么解释?牛现在这么难受,必须把它眼前的痛苦解除了才算是本事。找不到毛病就不能对症下药,乱来是不行的。
正当他无可奈何之际,王家沟的另一个医人从远处走来了。他姓贾名仁字忠厚,从业于人医和兽医。你别看他医术不高,要钱却狠,张学奎最是看不起他。这也并不奇怪,同行是冤家,医人相轻,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这个贾忠厚最不能让人理解的是,为了赚钱经常不择手段地糟蹋人。人家看病都是越看越好,给病人解除病痛。他给人看病恰恰相反,吃他的药的病人越吃越厉害,直到快不行了他才真的出手相救,用上真药把病人抢救过来。他便从中谋利,把生病的人家折腾得倾家荡产。
男女老幼,马牛羊鸡鸭子,他什么病都治。他一看见大家都围着这头牛,又看见张学奎在场,就知道这牛出了毛病。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快速地赶到了大柳树底下。轻易不好主动和人说话的张学奎,这一回却改变了脾气,他对贾忠厚说:“老贾,你快来看看这牛是怎么的?”
贾忠厚见张学奎如此说,高兴得眉开眼笑。他不以为然地说:“有你还选着我了吗?什么毛病,你看看就是!”
张学奎非常认真地说:“我没看出来,叫我看这牛什么毛病都没有。”
你别看他的脾气古怪,在这医道上面可从来就有一是一,不懂就是不懂。最是谦虚好学,不耻下问的。
都是行医的人,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算到了步了。要不是遇到了这样的难题,谁也不会在自己的同行面前这样低三下四,不顾脸面。
贾忠厚一脸的谦逊,谨慎小心地走上去,自言自语地说:“你都看不出毛病,我还有什么能耐?我看看……”
他也像张学奎一样敲一敲牛的肚子,又闻一闻牛的嘴和腚眼子,再摸一摸牛的耳朵,又把耳朵贴在牛的前胛膀上听一听牛的心音,最后看着牛的鼻子说:“这牛不是肚子里的毛病,也不是心脏里的毛病,更不是口里、鼻子里的毛病,它的毛病在耳朵里,它这是妖虫入耳。在它的这个左耳朵里有一个虫子,在里面胡作非为。就像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一样,在里头爬,翻打滚儿,咬它。”
大家听他这一说,看看牛的这种难受的表情,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就都求他赶快救一救这疼痛难耐,苦不堪言,非常可怜人的牛。
结语:
长汪洗澡忙,沙滩乐反刍。
一牛突发病,主人请兽医。
一切都正常,毛病看不出。
华佗正无奈,来了及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