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正在自己没出息的暇想中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忽然脑海中虚波一闪,他连忙回头:发现她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碧安树下空空如也的座位在枝条的按抚下显出一种孤寂的落寞。
像一线雷霆炸开天空。晚安心中一惊,泪水瞬间打开眼睛。与汩汩流动的河水混在一起从脸上汹涌流下,从发梢上,额头上,面颊上,两鬓上,鼻尖上,耳畔上汩汩而下,像一列列分散的瀑布挂满面部的崇山峻岭。透过湍流不息的瀑布,隐隐是一双悲凉无边的眼睛。
“我的早安!”晚安刚要大声疾呼,不顾一切,放开歌喉,歇斯底里的呐喊。只听“扑通”一声,有人坠入了河中,再一看不是外人,正是自己。晚安刚喊完早安,又连忙叫救命,他不通水性,不会游泳,叫完救命又想起不辞而别,转眼之间,弃他而去的早安,于是悲从中来,双悲齐发,干脆连起来狂唤“早安救命……救命早安……早安救命……早安!”
天上飞过一只报安鸟,鸣过晚安的上空,一笑而过。它笑他没有时间观念,在有星星的夜里狂喊早安。
“呵呵……呵呵……”岸上传来一阵清凉熟悉的笑声。夹杂着可爱兮兮的狡黠。
“早安?”晚安在水里一边挣扎一边连连抬头。发现幽深秀丽的河岸上面,分明坐落着美丽婀娜的早安,在风中遗世独立,影影绰绰,笑意盈盈,凤仪翩翩。
“早安……呵呵你好啊……救我啊……不知道哪个遭天谴的把我推下去了……”见早安没有显而易见的反应。晚安慌了:“……我根本不会游泳啊……早安……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早安……你知道你是好人……早安……你不能放弃你助人为乐的光荣传统啊……你不能放弃你善待他人的优良品质啊……你不能放弃你乐善好施的美好作风啊……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往水坑里跳,站视不管,无动于衷啊……早安……早安!……”晚安在本来平静如画的河里声情并茂,歇斯底里。
“呵呵……呵呵……让你把身上的泥淖、杂碎洗干净了也好啊……呵呵……”早安在河岸上遮口而笑。
“已经洗干净了,早安小姐,快救我上来吧。”晚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早安会来搭救自己,至于个中原由尚未查明,但男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坚定不移的告诉了他。
“再洗洗,再细细洗洗。别光顾着跟美女说话,半个小时以后吧,每次我最少都要半个时辰的,这次便宜你咧。”早安似乎毫不在意,还有一箩筐的闲情逸致。
“开什么星际玩笑,你看我这样指手划脚,心急火燎的像洗澡吗?都水烧眉毛了,我哪里招惹早安姑娘啦!”晚安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妙,状况的糟糕,态势的噩兆,还有男人直觉的无效。
“谁让你刚才咒我了……”早安向前移了移,叉腰嘟口,样子就像一块宁静美丽的滩口:叉腰的双臂是沙滩上微斜的椰树,嘟起的贝口是沙滩上稀疏宁静的石头。
“我?我咒你?你?你相信吗?这根本就不可能有希望,绝对就没有希望成立,完全就没有成立的可能。我咒我自己也不会咒你啊。”晚安似乎绝望了,一边要应付剧烈运动带来的体力和氧气的缺失,一边还要费尽心思,求早安在下一秒钟回心转意,珍惜这刚结识的友谊,将自己拉上岸去。
“是我把你推下去的!”早安轻描淡写,可是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