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这样世俗呢?你让我太失望了,你太让我失望了啊。我不成想你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和我一样超凡脱俗,不近烟火的。我更以为爱写诗的人都是像诗一样,像我一样最最诗情画意,浪漫满生的,不会在乎深情以外的任何无情东西。我以为出身寒门的你会和星安宫中所有追名逐利、腐化堕落、骄奢淫逸、飞扬跋扈、不近人情的出身名门的人毫不相同、大相径庭、背道而驰、大异其趣、形成鲜明的对比呢!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原来爱写诗的人才是最大的伪君子,才是狼子野心的坏东西。你跟那些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比他们还过分得过分。我打死你,这个坏家伙,我打死你这个大坏蛋,我打死你这个大灰狼……”说着加快拍打的速率,“大灰狼,你以为大灰狼回来我就也会回来吗?我干吗要回来见一个大灰狼呢?我应该在大灰狼转身的一刹那也转身离去,然后后会无期。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早安,永远也见不到早安,永远也碰不到早安的身体。因为你不配找到我,你不配看见我,你更不配碰到我身体的一肌一肤、一分一寸、一丝一毫。早安跟大灰狼一样吗?万臣朝圣的早安会在乎万尘朝身的大灰狼吗?真是开星际玩笑。早安这样的人儿星一帝国只有一个。你看早安这一身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星下世界名牌。而大灰狼呢?衣衫褴褛,衰败不堪,也不经常洗澡。像天上星罗棋布的小星星一样数也数不清,一抓一大把,抓一下就可以摆开下一辈子围棋了。可是早安却在大灰狼的怀抱里,被大灰狼紧紧的抱着,被大灰狼严严实实的紧紧的抱着。被大灰狼严严实实的紧紧的久久的抱着。555……555……”早安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像细细的泉水突然变成了山间的瀑布。
“哦,哦,不哭……”晚安说着,一嘴将早安的口紧紧的封住了。
早安的眼睛瞪得溜儿圆,像一颗最圆的青杏。口中兀自喃喃着,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已经被晚安的嘴死死的封严了。
“你干什么?”早安说了这样一句话,但因为被晚安的嘴紧紧封着,所以谁都没有听到,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
早安晃了两晃,于是不动了,仔细接收晚安带给自己的屈辱和快乐。她默默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长长的黑色星芒,典雅有致的覆盖在光滑的眼睑上。
晚安一边看着早安精致的脸庞,圆润的额角,嫩白的鬓角,还有乌黑如子夜的秀发,一边深深的吻着。像一只吸吮花蜜的蜜蜂。不放过花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采的干干净净的。采完后一定是满载而归,花朵一定是筋疲力尽的。
晚安深深吻着早安,早安微微闭着双眼。在窄窄的路上宽宽的吻着。周围的庄稼随水风此起彼伏,像一个长袖舞者,在为晚安和早安跳舞助威。天空的报安鸟“安安”啼过,也将这一镜头藏在了自己记忆的某一个角落。
从清晨一直吻到黄昏,从日出一直吻到日落。路上的蚂蚁不知经过了多少只,风中的尘埃不知粉碎了多少次,天空的白云不知变幻了多少种,晚安和早安的体内不知道交换了多少枚氧气分子。
似乎两个人就是一个人,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分开过,如果途中经过一个朝生如露,夕死成沙的蜉蝣,那么它终其一生都是看到他们连在一起的,在它的记忆里这一定是一个生物。一个奇怪而懒散的庞然大物。
日落了,晚安吻着早安的嘴唇慢慢的松动了,一点一点,突然完全滑落了。早安慢慢睁开眼睛。似乎她沉睡了千年万年,而此时突然苏醒似的。她将头深深的低下。又埋在了晚安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