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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偏殿。
鎏金的双眼撑开一条缝,刺眼的光亮忽袭而来,让他不得不紧紧地闭上眼皮,似乎又因这细微的力道扯痛了身上某个地方。再歇了一会,鎏金才慢慢地再次睁开双眼,借着刚刚才恢复的体力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你醒了?”
站在床榻旁的宫女见鎏金的身子动了,惊讶的走到床榻旁看了看他的气色,然后点点头:“你躺着不要动,奴婢去喊姑娘过来。”
姑娘?
尽管鎏金疑惑这个宫女口中的“姑娘”是谁,却也因着自己现在的体力无法追问,便不作他答躺在□□等着宫女口中的主人公到来。
他在断楼待了半个多月,从路人的口中得知云哲憾回云城的时候带回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虽然盛传那名女子是云哲憾在出征时宠幸的民间女子,可他鎏金就是觉得那个人是明镜……
他也似乎在精疲力尽的情况下见到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一场梦呢?
“鎏金。”
从外殿闪身进来,明镜的脸上因为鎏金的醒来显得神采奕奕,唯独那副怀有身孕的身躯看起来竟破坏了这般美好的场景。
看着明镜跑着进来,鎏金也是一怔。顾不得其他,在看到明镜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时,他硬是撑起身子从□□坐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要下床去搀扶她。
还没到床边,明镜远远地看着鎏金一系列的动作,似乎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她面色一沉,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说道:“鎏金你给我躺着!”
近似命令的声音。
鎏金乖乖的坐在□□看着明镜终于赶至床榻边,这才虚弱的笑了笑。
明镜扶着后腰坐在了床沿,看着鎏金白色的内衫上左胸的地方又渗出了血,皱眉道:“让你好好躺着,你看看,伤口又裂了!”
鎏金只是默默地看着明镜。
和鎏金对视了许久,明镜最终是先放弃了轻笑出声。缓了缓笑意,她拧过身子看向站在身后的宫女:“去看看药煎好没。”
“可是……”宫女犹豫的皱了皱眉:“皇上命奴婢要守着姑娘,不能……”
“我担着!”明镜沉声道:“去看看药吧。我不过是和旧识有话要谈,你们的皇上难不成还如此小家子气?”
明镜的话中之意让宫女怔了怔,似乎再如此守着,便是对哲憾的天子之位不敬。
宫女看了看明镜,再看了看一眼虚弱的鎏金,最终还是敌不过明镜锐利的眼光,退出了内殿。
宫女才刚刚出了内殿,鎏金就一把握住明镜的手,力道之大,却又似乎因为体力还没有恢复,竟然在发抖,似乎不相信面前这个人竟然还能够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明镜回握他的手,朝他笑道:“鎏金,我还活着,我的孩子也还活着。”
闻言,鎏金看向她的小腹,眉眼也隐隐有了些笑意:“小皇子多大了?”
“皇子?”明镜先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回过神后佯装气恼的横了他一眼:“谁跟你说一定是个男孩呢……”
鎏金的心情看起来也是极好,竟然褪去了往日深沉淡然的形象,和面前的女人开起了玩笑。
明镜笑着从床沿站起身,拿起床榻内侧的长枕想要靠在鎏金的身后。
鎏金看着明镜厚重的身子,不顾身上的伤势替她拿起了床榻内侧的长枕,递给动作迟钝的她,却又似乎不堪疼痛皱了皱眉。
明镜接过长枕,迅速的将长枕靠在了鎏金的身后,一边埋怨道:“你身上有伤,乱动什么!”
鎏金哑言,任由明镜搀扶着她坐好,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却又看的人眼花缭乱。
从小是孤儿的他在难民寄居的地方生活了好几年,直到被当初是二皇子的孝卿带回皇城。那时,他不同于童毓能文能武,便只能勤攻武术,钻研骑射和兵法,才能有如今这番地位。原本他以为自己的世界里是剩下感恩和忠诚,直到遇见了她,他原本一直秉持的冷漠形象被瞬间打破——
他的忠诚他已经不敢再说,因为他喜欢上了主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