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半个月的路,似乎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敢面对心里的某些事情。那些说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却还总是在无意间触碰到她的神经,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情节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历历在目,就好像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挥之不去的梦靥。
“云哲憾……好些了吗?”
琉砂愣愣的看着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
看着琉砂盯着自己走神的双眸,明镜无奈的笑了笑:“终究是我对不起他。就像你说的,他对我的好,也许是其他人都不曾给过的溺爱,可我……消受不起。”
琉砂看着她的眸中涌上一抹心疼,却又硬生生的被他压了下去。
这一刻,他觉得,也许她从来不曾比较过这几个男子对她的好。无论是从前荣孝骏,抑或是现在的荣孝卿和荣孝陵,再或者是哲憾,她都只是因为自己的内心而评定一个人的好坏。
她不爱的,永远到不了她的心里——这一点,他早就明白了。
对上明镜的双眼,琉砂浅浅一笑,声音宠溺道:“别想了,都过去了。”
“可云哲憾的情,我不止还不起,我还一直在不停的借着。”
有些疑惑明镜的话,琉砂怔怔的看着她。
明镜无奈的嗤笑一声:“你和他传信这件事情,我一直都知道。”
“什么?”琉砂愕然地惊呼一声。
她都知道?为什么?
像是没有看见琉砂的慌乱,明镜笑着侧开了脸:“琉砂,你回去,替我说一声谢谢。‘对不起’……我知道他不想听,但也还是代替我传达一下吧。”
琉砂没有说话。
他端起茶壶,将倒盖在茶碟里的茶杯拿起来,用茶水清洗了一下杯子,便倒了一杯茶放到明镜的面前。
明镜浅笑着看琉砂把茶杯放到她的面前,等琉砂脱手后,她又原封不动的把茶杯推到他的面前。
琉砂皱了皱眉。
“你忘了?我有身孕,不能喝茶的。”明镜依旧笑着:“你陪我赶了那么久的路,还是你喝吧。”
琉砂身子猛的僵住,双眼空洞的望着茶杯。
“我知道云哲憾是为了我好,可要我心安理得的待在他庇护我的世界里,我做不到。”明镜深吸一口气,望着坐在她对面依旧垂着头的琉砂:“皇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不知道。可五皇子登基为王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我也不相信他会置二皇子于死地。他答应过我的事情、他亲口说过的事情,如今他贵为天子,他就更不可以反悔了。”
“明镜,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样的自信和肯定的?”琉砂仰起头,双眉不安的皱起:“荣孝陵如果真的敢夺取皇位,那么你觉得他会放过威胁到他皇位的人吗?谁都可以不说,可荣孝卿这个前皇帝他会放过吗?那你呢?你就这么傻傻的一昧执着着要回皇城,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明镜沉默不语。
“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没有打算!”
琉砂气愤的站起身,双眼像被火点燃了一般灼烧起来,语气也变得不善:“哲憾就是知道你什么都没有打算,就是知道你只是傻傻的想要回来他才不放开你的。你当真不把自己性命看成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吗?难道你还傻傻的认为,荣孝陵会为了你而放过荣孝卿?”